等抽完一根烟，顾朗转身离开。
第33章
顾朗沿着走廊找李疤的教室，高三下的时候，李疤的爸爸动用关系把他弄到了实验班去。
当顾朗一脚踹开教室门时，所有上着自习的人都抬起头来，却没人敢说话。
顾朗校霸的称号不是乱叫的，当他冷下脸时很少有人敢直击锋芒。
这其中也包括李疤，他没想到顾朗会这么早知道。那只能是顾朗身边的人，想到这李疤又有些愤恨，凭什么他身边有这么多人帮他。
顾朗来到李疤的面前，他想起刚才收到的短信，停了两秒，吊高了眼尾，像看垃圾一样，语气轻蔑：“害怕吗？”
李疤看着顾朗倨傲的样子，气得发抖，拿起凳子冲着顾朗的头就挥了过去：“老子怕你妈！”
顾朗没躲，只是抬着胳膊去挡，当凳子重重的与顾朗的胳膊碰撞在一起时，那沉闷又巨大的声响让几个胆小的女孩失声叫了出来。
顾朗双眼发红，却勾起嘴角笑了，“你们都看到了，谁先动的手。”
话音刚落顾朗已经反手抓住凳脚往后一拉，同时迈步向前对着对方的肚子就狠狠的一个膝撞。
李疤因为剧痛不由的弯下了腰，却反应迅速的就势抱住顾朗的腰想将他掀翻在地。
顾朗连着几个肘击迫使李疤放弃原来的目的，却还是被狠狠的撞到了桌子上，后退着撞倒了很多东西。
顾朗心里恨，李疤又何尝不是，两人像疯了般扭打在一起。
最终顾朗把李疤制在了身下，一拳又一拳狠狠的砸在李疤脸上，“为什么？”顾朗声音沙哑。
李疤挣扎着一拳打回去：“为什么？爷喜欢，□□犯！”
“你喜欢？呵呵。”顾朗发了狠，一拳一拳不要命的砸了下去，血模糊了他的眼睛，喜欢？仅仅因为你的心情就有理由伤害别人吗？！
顾朗猛地掐住了李疤的脖子，用力收紧。
其实李疤做出这件事纯粹是少年人的面子与嫉妒问题。
顾朗为宋雅打那一架时，李疤也在场。顾朗身边从没有走得近的女生，李疤想，如果他追到了宋雅，对顾朗是一个狠狠的羞辱。
追之前李疤还是谨慎的查了下，万一对方是个有背景的人可就不好惹了。没想到一查还真查出了点什么。
李疤查到这些最开始也没打算说出来，可顾朗那次榜样宣传让李疤怒气横生，而顾朗那狠狠的一撞更被其看做挑衅，阴暗的思想一下子爆发。
其实顾朗根本不记得什么一撞，就算撞到了人，他也有道歉。不过对已经存在偏见的李疤来说，怎么做，做什么，怕都是错的吧。
其实顾朗不知道这些也算种幸运。不然要是知道这一切就因为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弄出来的，该有多苍凉。
李疤剧烈的挣扎着，双手抓着顾朗的手使劲往两边分。顾朗红着眼睛不放，像魔怔了般，让我这么痛苦，你也不要活吧。
秦泽想他永远都忘不了他冲进来看到的场面，他的男孩脸上留着血，面无表情的坐在李疤身上。
而李疤已经看不清面孔了，脸上全是血，脖子上还有一圈淤青。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
顾朗在窗外的时候秦泽其实发现了，顾朗离开他也知道顾朗要去做什么，他不能也不会阻止可也不能代替，他只能做个提醒，掐着时间来拉人。
可秦泽没想到战斗开展结束得这么快，也没想到围观这么多人竟无人阻止。
他来迟了么……
在最坏的结果面前秦泽反而平静了，他想着一切有利条件，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偿命，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余生陪着他，反正也是要这样的，不过换在监狱而已。
秦泽想着一步步走过去轻轻的拉起眼前的人。
顾朗眼珠一转，看到眼前的人便顺着那力道站起来。
顾朗身上有血，他本不想染了秦泽，可他实在忍不住抬手抱住了眼前的人，仿佛溺水的人抱着浮木一样：
“我看到你的短信了，我没冲动，他只是昏过去了。”
顾朗在那一瞬间真的有同归于尽的想法，那时已不仅仅是对李疤的恨，更是顾爸爸的死留下的愤恨，绝望，它们被顾朗临时仓促的压制在心里，汲取负面情绪为养料，有朝一日裂了个口子，它们便更加强大的爆发出来。
只是秦泽的短信始终罩着他最后一丝理智：顾小狗，你不是一个人，他也不值得。
顾朗想，是的，他怎么能为这样一个人搭上一生呢？
听到这句话，秦泽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打了个寒噤，才恍然发觉后背已经汗湿。
秦泽深深的吐了口气，抬起手拍了拍顾朗的背，低声道：“我很高兴。”我很高兴你没有为他放弃我们。
“好了，交给我。”秦泽推开顾朗，伸手擦了擦顾朗的脸，“洗一下，好丑。”
顾朗忿忿的打开秦泽的手，这是作为一个男朋友该说的话吗？！不过顾朗的心却因此平复了下来。
现在要做的事还很多，秦泽先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又喊人去喊老师。
这件事前前后后差不多弄了半个月，最后顾朗被学校开除，李疤躺了几天医院，宋雅向学校申请自学到时直接参加高考。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已经结束，可接下来才让人绝望。
第34章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已经结束，可接下来才让人绝望。
先是顾奶奶的早餐摊子莫名遭到因整顿城市环境遭禁止，再是顾朗兼职的饭店遭卫生局调查，顾朗再傻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面对李疤，顾朗能用自身的拳头，可面对这权势，他什么都做不了。
顾朗不担心冲他来，可连累身边的人的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完全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世上有多少人体验过？
秦泽看着顾朗的样子很心疼，又愤恨不耻这老一辈的插手小辈的行为。
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但秦泽还是生平第一次请求他父亲秦雄海帮忙。
这些对顾朗们来说无能为力，可对秦泽父亲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可这一句话他并不愿意说。
秦雄海本来就不赞同秦泽跟顾朗来往，所以那些行为他是知道甚至也是默许的，只不过他也会看着，不让事情弄得太过分，年轻人，总需要些打击才知道天高地厚。
当然这些秦雄海没有跟秦泽说，当秦泽摔了门出去时秦雄海也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这时只是兄弟义气，过了自然会明白。
可等他老年才恍然醒悟过来，这是他小儿子心里对他产生的第一条裂痕，从此，越来越远。
甚至这件事也促使秦泽走向原本拒绝的政治之路，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都还一筹莫展时，事情的转机来得如此突然。
李疤爸爸被双规了。
上面还派人来对顾奶奶和饭店做了赔偿。
富贵说这是老天开眼了，顾朗却不信，运气这种事情他从不相信，只是身边也没有这个能力的人。
秦泽也不信，而且他知道的更多一点，根本不是运气，是中央来人点名要李疤父亲下马。秦泽将父亲的询问甩在身后，可他也在想，这是谁在帮顾朗，和顾朗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秦泽没对顾朗说有些事不知道也许更好。
最后顾朗也不想去想了，这事前前后后花了很长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高考了，顾朗不想让秦泽他们在为此分心。但这份恩情始终在顾朗心里留下了。
有些东西真的是拥有时不觉得有什么，可失去后才怅然若失。
“怎么，舍不得我？”秦泽看着顾朗看着要到学校后惆怅的样子。
顾朗看着秦泽少有的臭屁样子也忍不住笑了：“是。”他是挺舍不得的，舍不得那段时光。
尽管顾朗早上还是爬起来跟秦泽一起去学校，可在转角他只能停下来看秦泽的背影。而且，还有其他说不出的东西也是真真切切的不一样了。
秦泽顿了几秒，突然伸手把顾朗揉进怀里，喃喃道：“你终于真正笑了。”
顾朗撞进秦泽怀里，顿了几秒，突然感到鼻头发酸，他眨了眨眼，大喇喇的拍拍秦泽的背，“放心，小爷不可能在一个坑摔死。”
“傻样儿。”秦泽嫌弃，转身走向学校，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原位。
时间的齿轮依旧转个不停，眼看要高考了，杨墨却出现了幺蛾子。
“怎么了，”秦泽走到顾朗等他的地方，看见顾朗气鼓鼓的样子，惊讶道。
顾朗上前抢过秦泽的书包，“杨墨要去当兵！”
顾朗越想就越郁闷，早上杨墨来向他告别，说要去当兵了，过两天就走。
顾朗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突然想。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愁，反倒没什么意思。富贵走了单招，你喜欢调酒，我想，去部队待待说不定就找到人生意义了。”杨墨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尽管杨墨说得很有道理，可顾朗还是觉得不对。他了解杨墨，富贵考上北大都比杨墨主动去部队的可能性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