赉铮又道:“地上有些血迹,我们寻着血迹追到了断崖,断崖下面是一条河,河水很深,但是流速并不大,我们派人顺着河找出了三十里,却一无所获。你要去那里看看吗?”
狐九点了点头。
赉铮带狐九去了那个断崖,断崖距离水面大概有一百五十丈,普通人掉下去肯定活不成了。
狐九从崖边跳下去,一路看着崖壁上,崖壁上全是光秃秃的岩石,有些岩石上面还留下了爪印,爪印一路向下却在离水面不远的地方硬生生有了转弯的痕迹,那痕迹非常的小,要不是狐九刻意观察着爪印肯定也会错过去。
狐九惊讶地顺着爪印横向的方向飞去,但是那面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痕迹,狐九不甘心地在那里找了好多遍,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总觉得白城之死太过蹊跷,而且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他遗漏了。
狐九又让赉铮带着他去乱坟坡看了看,最后天色黑尽后二人才一前一后回了白狐洞。白威坐在大厅里,看见狐九回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可有发现什么?”
狐九摇了摇头。
白威叹口气说道:“我们找了那么久都一无所获,你也不要失望,或许……”
“不会有或许的。”狐九坚定地打断白威的话。
白威说道:“今天天色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
白威突然扬眉道:“对了,有人找你。”
狐九蹙眉道:“谁?”他在青丘除了白狐洞也没有结交什么人?
“他没说,不过长得可真好看啊,”白威啧啧了一声,“对了,我让他去你房里等你了,你去吧。”
“我的房间?”
“哦对,让赉铮带你去,你就住你娘出嫁以前的房间吧,我们一直都留着。”
狐九眼睛热了一下,跟着赉铮走了。
狐九想着谁来找他,还长得挺好看,他以前在青丘也不认识那个好看女的,就小时候和九尾狐族的一个挺年长的女人打过一架,不过后来也没再联系。
赉铮将狐九带到房间门口就离开了,狐九推开房门,脚步迟疑了一下,这才走了进去。
那人背对着他坐在窗口,窗外是青丘一片翠绿嫣然之景。只不过现在天色已黑,窗外天空有星星点点,屋里点了三根蜡烛,烛光昏暗却足以看清一切,狐九看见那人有一头漆黑的长发。
他忘记有一个人似乎也能用好看形容。“神君。”
胥颜转过头,眼珠是浓墨似的黝黑,他见到狐九嘴角弯了一下,说道:“还以为本君这样子你会认不出来。”
“怎么会?”狐九走到胥颜身边,不由自主地挽起胥颜一缕黑发,仅仅眨眼的功夫,狐九突然放开手后退一步,眼中带着些许懊恼。
胥颜目光闪了一下。
狐九问道:“神君,你怎么来了?”
“本君许久不曾来过青丘了,正好无事可做,便来了。”
此刻凤淳在乾坤殿被成山的奏折折磨地抓心挠肝、欲哭无泪。
狐九对于胥颜这个理由有些无法置信,却又不愿意反驳,他笑了一下:“正好青丘这个烂摊子神君能给我出出主意。”
胥颜短促地挑眉:“本君刚到这你就打起本君的主意了?”
狐九笑道:“我只是请神君帮忙呀,毕竟青丘可是传自上古啊。你也不想看青丘就这样一点一点没了吧。”
胥颜伸手在狐九鼻子上拧了一下,却拧下来一手的汗,狐九额头和鼻尖上都有汗珠。
狐九尴尬地伸手擦了擦汗,说道:“在长白之巅待久了,回青丘才发现这里挺热的。”
“你今日都做什么了?”
狐九拉了把椅子坐到胥颜旁边说道:“我杀了一只老鹰,然后去看了狐荣,又去看了看我姥爷消失的那个林子。”
胥颜点了点头。
狐九犹豫了一下,问:“神君,转生帐会造假吗?”
胥颜回:“转生帐和每个妖族的性命息息相关,妖族从出生到陨落,都会自动记录在转生帐上,造不了假。”
狐九此刻心里才隐隐抽了一下,他低下头,声音低哑:“原来我姥爷真死了。”
胥颜伸手揽住狐九的脖子,将他扣在自己怀里,“生死祸福乃是人之寻常。”
“我明白,我就是、哎……”
“有些难受。”胥颜拍了拍狐九的后背。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半个时辰,狐九突然起身说道,“神君,您在这个屋子里休息吧,我再去要一个房间。”
胥颜皱了下眉:“我们不能住在这一个房间里?”
狐九登时便拒绝:“不行。”
“为何不行?”
“这里就只有一张床,狐九怎能冒犯神君?”
“冒犯本君?”胥颜站起来,脸向狐九靠过去,几乎到了鼻尖碰鼻尖的地步,他轻声问道:“你如何会冒犯本君?”
“我……”狐九接连往后躲。“哎!”
狐九大惊失色,天旋地转,胥颜将他抱了起来,转身将他丢在了床上,幸好这床挺软的。可是随即,胥颜也上来了。
“神君!”狐九是发自内心的惊吓,他不想和胥颜做这种同床共枕的暧昧事情,对他来说格外难受,因为他不配。
可是他不敢拒绝胥颜。
胥颜躺在狐九旁边,一条胳膊将狐九压住,他说:“你不会冒犯本君,但是本君想不想冒犯你可就说不定了。”
狐九顿时犹如吃了黄莲一样,停止了挣扎。他突然觉得今天胥颜是不是吃错药了?
胥颜见狐九不动了,这才收回手臂,伸出手握住了狐九的双手。
“我只是想看看你。”胥颜看着房顶,语气很轻,几乎只有狐九能听到的声音:“以前我只觉得这个想法有些愚蠢,现在却觉得有些遥不可及。即使你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但是我却觉得和你之间仍然隔着很远。”
若不是狐九临走时的那句话,胥颜今天根本不会来。
狐九双眼慢慢失色,“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些事情都是本君造成的。”胥颜紧紧了握着狐九的手,侧过身体,鬓边的长发从他脸侧滑落。
“人人都说我不能动情,可是动情的事情,怎是可以控制住的。”
狐九觉得半边脸都快被胥颜的视线烧着了。
“我不会强迫你必须留在长白之巅,你有你要走的路。”胥颜轻声道:“你之前让我给你些时间,那好我便给你一世的时间。”
狐九惊讶过后突然笑了一声:“一世?一世可很长呢。”
“本君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或许比十万年还要久远。”
胥颜轻声而郑重:“十万年如何,千万年如何,本君都等着。”
“可是下一世,我就不再是我了。轮回转世后我就是另一个人了,不会记住我作为狐九的这一世,更不会记得你。”
“本君记着。”胥颜伸手,轻轻握住狐九的脸,“逆天而行的事情本君做的多了,不介意为你再犯一次戒。”
狐九瞪着房梁的双眼徒然变得无比湿热,他问道:“神君,我和凤绝,你究竟爱谁?”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蠢,因为本来他们就是一个人。
这一次,胥颜没有再回避,而是盯着狐九,郑重道:“我都爱。”我胥颜生而为神,不能有愧苍生,却凭什么连爱一个人都不敢承认。这个字已经迟到了十五万年,他不能再回避了。
狐九不由自主笑了起来。“神君您真花心。”
狐九转过头不敢再用余光看着胥颜满脸神情而认真的神色,那样的目光让他有如诛心:“可是我不配啊,我……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呢,我忘不掉。”
“是本君的错。”胥颜将狐九的脸搬回来,强迫狐九看着自己,“如果当初你第一次上长白之巅的时候本君能留住你,你或许就不会认识别人了。可是若是让本君重新选择,我还是会将你放走,若不是因为这样,本君岂能认识到自己的真心,为了你,本君连身为真神的尊严都不顾了。”
狐九突然觉得命中注定又讽刺,他现在的心理算什么?他在嫉妒上一世的自己?上一世的自己深爱着胥颜,可是至死都无法得到成全,还被胥颜亲手所杀。而这一世的自己又爱上了别人,偏偏这个时候胥颜来告诉他他爱他?
没错,他放弃了戚战,因为他终究无法做到对眼前这人十万多年隐忍的爱恋熟视无睹,可是毕竟他现在只是狐九,而狐九这一世认认真真第一个爱上的人是戚战,他怎能轻易舍弃掉。
那么他该怎么办?一边享受着胥颜的宠爱,一边道貌岸然地去爱别人?还是彻底放弃他刚刚破碎的爱情,抓牢曾经失而复得的爱人?
胥颜只以为狐九是被自己感动了,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给狐九造成了怎样的困惑和苦恼。
“神君,我一直有个疑惑。当初您那么看不上我,为何我在妖界闯了祸后您的态度却突然变了?”
胥颜脸被枕头挡住了一些,他伸手拂开狐九脸侧的头发,说道:“当时你对凤族那个小丫头那么好,本君突然意识到,你太胆小又自卑,本君若是再那般冷默地对你,你不是就会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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