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陆建瓴也常这么伺候他,但是现在场合不同,有这么多人看着,孟清感到非常窘迫,“你别弄了,我自己来。”
“我看你弄着费劲。”
有人打趣道:“大侄儿,不用不好意思,你爸这是在花式炫耀自己得了个宝贝疙瘩呢,你就满足他的虚荣心吧!”
陆建瓴嘴角翘着,“我炫耀什么,我伺候我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嘛。”
“老陆啊,我早跟你说养孩子其乐无穷,你还不信,现在打脸了吧,看你美的,嘴要咧到天上去了。”
陆建瓴笑的满面春风,孟清看着他,也不觉笑起来,他忽然想,如果这些年的漂泊是为了今天和他相聚,那么一切都值了。
吃完饭,一帮大人去棋牌室打牌,孟清自己上楼去了。
棋牌室里烟雾缭绕,几个男人边吞云吐雾边聊天,话题不知不觉到了陆建瓴身上。
“老陆,你这孩子也有了,不考虑再找个伴儿,凑齐一家三口得了。”
陆建瓴叼着烟摇头,“不找。”
“我结婚以前也跟你一样,喜欢自由没人管束,但是结了婚,有个媳妇知冷知热,念叨你管着你,感觉还挺不赖,将来老了也不孤单。”
“碰。”陆建瓴吃了张牌,“我儿子都这么大了,干嘛还多此一举,再说,给单亲孩子找后妈是最忌讳的,我可不想我儿子受一点委屈。”
“我看你就是拿清儿当挡箭牌,根本就是还想游戏人间,多日几个漂亮男人!”
陆建瓴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紧张地看了看门口,“说话注意点,家里有孩子呢。”
“哈哈,那你以后是不是不敢把情人带回家里来了。”
陆建瓴撇了撇嘴,心想岂止,我连在外边过夜都不能够了。
陆建瓴一晚上输了不少钱,众人都满载而归,和他打牌久了,都知道他过目不忘,赢不赢全看心情,心情不好就把人赢的一毛不剩,心情好就点炮给大家,这么看来他今晚心情很好。
送走了众人已经十二点多了,陆建瓴料想孟清已经睡着了,不过还是上楼去看了看他。
孟清喜欢敞着门开着窗睡觉,陆建瓴站在门口,看到他把被子踢了,走过去帮他把被子盖好,再把窗户关小。
看这孟清安谧恬静的睡脸,陆建瓴胸口充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么一对比,就好像之前的他灵魂都是空荡荡的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陆建瓴赶紧垫着脚走出房间,一看来电是派去孟清老家调查的助理小周。
陆建瓴快走了几步,走到楼梯接通了电话。
“陆总,您方便接电话吗?”
“嗯,你说。”
“我查到了,当年孟清离开老家的原因,是他的表舅孟长德对他进行了猥亵。”
陆建瓴脚步一顿,眼神暗了下来,透着森冷的寒意。
“确定吗?”
“确定。当年这事闹的不小,孟长德这个畜生欺负孟清的时候,刚好被他老婆逮到,他老婆黑白不分,反把孟清打了一顿,骂他勾引自己老公,左右邻居都听的清清楚楚,全镇都传遍了,这事发生第二天孟清就消失不见了,据说是连夜赶到县里坐长途车走了,从此再也没回去过。”
陆建瓴不知不觉捏紧了电话,“你把他给我看紧了。把他个人和家庭成员的资料发过来,听我下一步指示。”
第二天是周六,孟清以为陆建瓴不用去公司,就睡了会懒觉,九点多才起床,结果被告知他一大早就出门了,临时出趟差,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
“大周末还要出差啊。”
孟清抱怨了一句,好不容易周末了,陆建瓴还不在家。
孟清不想一个人,就让司机去接冉冉来家里玩儿。
冉冉买了好多礼品,司机搬了两趟才搬完。
孟清看着这一堆礼品,替她心疼钱,“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家里什么都有……”
“叔叔帮我这么大忙,我应该表示一下,再说这些都不值钱,希望叔叔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孟清拉着她到客厅坐下,张叔已经备好了点心和茶,“吃点点心。”
冉冉不客气地塞了几个小蛋糕进嘴里,“好好吃啊,这是你家自己做的?”
“嗯。”
冉冉环顾了一下整个一楼,“你家真漂亮,真大。”
再看孟清,他穿着一身浅蓝色毛衣,雪白笔挺的衬衣领子翻出来,衬的他肌肤雪白,眉目如画,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变得高雅,矜贵,但是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和纯粹的笑容却是一点没变。
“对了,叔叔呢?”
“他出差了,最早也得明天回来。”
“太不巧了,一直想感谢他也没机会。”
“要不你住一晚,明天再走,没准能见到他。”
“这……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帮你收拾一间房间出来,你就留下吧。”
“那好吧。”
晚上孟清拉着冉冉去藏酒室喝酒,冉冉一看就知道这满屋子的酒全都价值不菲,“还是算了吧,不要乱动叔叔的东西了。”
“他的就是我的,随便喝!”
孟清看不懂酒瓶标签上的外文,就随意拿了两瓶酒开了,红的白的混着喝,一会儿舌头就大了。
冉冉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头重脚轻的,“孟孟,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孟清又晃晃悠悠地拿了一瓶酒过来,“今天老男人不在家,敞开了喝。”
冉冉呵呵傻笑,“我要告诉叔叔,你背着他管他叫老男人……”
孟清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他可不就是老男人嘛,年龄是我的两倍多……不过长得倒是一点不显老……”
孟清眼睛望着金色酒液里的气泡起起伏伏,忽然叹了口气,“哎,冉冉,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冉冉一下给吓精神了,“孟孟,你喝多了……”
喝多不喝多,心里藏的事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稀奇吧,我第一眼看见他,连他正脸都没看清楚,就对他动心了。你说老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喜欢上他,又偏偏让他是我爸爸。”
冉冉明白他心里的矛盾和痛苦,但是她不能看着他继续堕落下去,“孟孟,你别多想,那就是个巧合。过去就过去了,你别再回想,也别抱有什么幻想,这是……大逆不道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敢表现出一点,我不敢多看他,不敢多想他……唉,如果他知道了,会恶心坏了吧,会马上把我赶出家门吧。”
冉冉心疼地抱了抱他,“可怜的孟孟,我懂你,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注定只有痛苦。但是这是一条死胡同,你必须马上回头。”
孟清的表情痛苦而迷茫,“我该怎么办呢?”
“我想想……有办法了,你去和别人谈恋爱,换个人喜欢,应该就能忘了他。”
“可我不想喜欢上别人。反正我们是父子,一辈子也不会分开,而且他答应我不给我找后妈,我们家永远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我可以一辈子不谈恋爱,就偷偷地喜欢他,守着他一辈子,这样不行吗?”
“不行,太傻了,你这样太傻了。而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会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的。”
孟清有点害怕,“会这样吗?”
冉冉感到一阵揪心和焦虑,“孟清,赶紧收手吧。你才多大,以后会遇到无数人,肯定有比他更好更合适的,你别把自己拴在他这一棵树上。你马上要去学校了,学校那么多帅哥美女,肯定有你喜欢的的,到时候你找个和你两情相悦的人谈个恋爱,我保证你就把他忘到脑后了。”
孟清动摇了几分,“真的吗?那我试试吧。”
第十二章
孟长德从水泥厂下班出来,没回家,直接和几个工友去喝酒了。
他好几年前和老婆离婚了,孩子又在外地工作,家里平时都没人,他耐不住寂寞,没事要么去喝酒,要么去洗头城找小姐。
喝完酒,快十点了他才晃晃悠悠往家走,走到一条没有路灯的路,冷不防后颈被人敲了一闷棍,立马就不省人事了。
他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醒过来发现自己眼上蒙着眼罩,什么都看不见,双手被捆着,躺在冰冷的地上,马上入冬了,身上又湿了大半,冻得他直发抖,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谁?”
随后被他两个人从地上拽起来,被按着跪倒在地上,跟着眼罩被除去。
头顶白晃晃的灯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等适应了光线,先看到一双纤尘不染的皮鞋,然后是格外修长的小腿,再往上,是烟雾后面一张极其英俊的脸。
除了头顶这盏灯投下的一小片光亮,四周黑漆漆一片,黑不见底。除了押着自己的两个人和面前的男人,没有其他人。
男人面无表情地抽着烟,俯视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蝼蚁。
孟长德像见了活阎王,抖的厉害,“你……你想干嘛?”
陆建瓴把烟丢在潮湿的地上,“孟清是我儿子。”
听到这个名字,孟长德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眼神开始发虚,眼珠滴溜溜乱转,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