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笙脸更红了,却不舍移开,只好垂下眼睛,“我、我不想看到他们骂衍哥哥。”
“我不在乎。”男人的语气轻柔,眼神却睥睨冷漠,除了仅有的两人,世人于他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可我在乎。”怀里的青年抬起了头,脸红扑扑的看着那么温软,眼神却执拗得很,“你那么好,我不要任何人辱你、轻你、恶你,他们就算不敬你,不感激你,至少也不要口出恶言。”
男人的眼神亮得可怕,他盯着怀里的人,一刻也不移开,“笙笙,你既然见不得我被人人欺负,但难道不知,看到你被人骂,我也是会心疼的吗?”
怀里的青年呆了呆,似乎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男人宽厚的掌轻轻摩挲他的脸颊,一点点往下,抚至脖颈。修长的脖子显得那么脆弱,青色的血管在掌下跳动,拇指抚过喉结,要害暴露在男人掌下,青年身体微僵,却没有丝毫挣动,满眼信赖地望着男人。
“笙笙,别这样看我。”男人的大手盖住他的眼睛,声音低哑的不像样子,“我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
两人的身体挨得极近,明显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庄笙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然后脸彻底爆红。
但他没有动,眨动睫毛,几乎是用气音在说:“那、就不要忍啊。”
卷翘的睫毛搔动掌心,也搔到心尖,男人屏住呼吸,慢慢移开手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住青年的眼睛,“笙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青年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却没有挪开视线,他抿着唇,直视男人的眼睛,轻轻点了下头。
再没有废话半个字,男人捏住青年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隐忍太久,一旦点燃,便成燎原之势。
男人撬开庄笙的唇齿,强有力的舌头伸进去,温热的口腔柔软得不可思议,也甜蜜得不可思议。让他流连忘返,一点不舍得放开。
这个吻不知持续多久,一道银丝从两人相粘的唇瓣滑落,庄笙气喘吁吁,快要呼吸不过来,忍不住呻吟出来。搂在腰间的手瞬间又收紧了些,从衣摆探进去抚摸腰间细腻的肌肤。
庄笙被吻得全身发软,意识模糊,他用手紧攥着孟衍胸口衣服,被动承受着,却没有半丝抗拒,把自己全副交付出去的依赖姿态。
最后,男人以极大的意志力生生停下。他抬起点头,凝视怀里被吻得嘴唇红肿,眼泛水光的青年,忍不住在那红肿唇瓣又亲了下。
“笙笙,你知道我想这样做,想了多久吗?”
脸上红晕刚退下些去的庄笙,一听到这句话,瞬间又是爆红。然而像解开什么封印似的孟衍还不放过他,压下来贴在他耳朵低声道:
“可是我只能想想,最多在梦里解解馋,算一算,你欠了我多少?嗯?现在你给的这点,可是连利息的零头都没到了。”
在明白过来他话里含义后,庄笙说话都磕巴了,“你、你,这、这不能怪我呀。”
“嗯,是不怪笙笙,怪我自己思想龌龊。但是,笙笙——”孟衍轻咬住庄笙耳朵尖,一边舔吻一边轻声说道,“你愿不愿意陪我,把我梦里梦到的,都做一遍?”
庄笙忍着强烈的羞耻点了下头。本只是调戏他开玩笑的孟衍,见他这副明明羞得全身皮肤都红起来却还是依着他点头的乖软模样,心化作一滩水,恨不能将他的骨血与自己的骨血揉在一起,一时一刻都不要分离才好。
将人紧紧搂住,下巴枕在庄笙头顶,让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靠在他怀里的人,忽然小声问了句:
“衍哥哥,你真的想很久了吗?”或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于羞耻,他问的声音非常小,如果不是孟衍与他抱一起挨得近,可能都听不到。
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庄笙问的是之前自己说的那句话。这样害羞的庄笙让孟衍既觉新奇,又爱得不行,他在庄笙脸上吻了一下,道:
“是,很久很久了。”
庄笙仰起头,眨巴着眼睛望向孟衍,“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送我走啊?”
即便现在已经被这个人抱在怀里,想起当初那种被舍弃的心情,依然还是觉得有些委屈难过。
孟衍叹了口气,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捧着他的脸直视眼睛道:“因为你还小,我不想因自己私心禁锢你一辈子,你还可以,有更多选择。”
庄笙的眼睛微微湿润,心里终于释然,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笑容,“那现在呢,是因为我长大了吗?”
孟衍凝视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轻叹着吻了下去,“是的,现在你长大了。”
因为你长大了,能够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更因为,我发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你放手。
夜间孟衍趁着庄笙睡熟,下楼喝水时,看到坐在客厅沙发的孟家大姐。
他没有走过去坐下,孟家大姐也没有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经过沙发区时,孟家大姐平静的声音响起。
“决定了?”
孟衍的声音同样平静,“决定了。”
“这是笙笙自己的意愿?”
“这是我们两人的意愿。”
客厅里安静片刻,孟家大姐用更加平静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允许你辜负他。”
“真巧,我也不会允许。”
——
在孟家大宅一片祥和宁静时,郊区的夜晚显得并不宁静。
交错的灯光与嘈杂的声音聚集在夜晚的林子,穿着制服的警员与医护人员来回忙碌,间或还有狗的叫声。
从林子里抬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年纪较大的老警察掀开白布看了眼,本就凝重的神色又加重了几分。
一名年轻警员捏着手机走过来,看了看老警察的神色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安慰我,我干了这行几十年,不会这点事都经不住。”
年轻警员顿了顿,犹豫地说道:“是隔壁松泉县,他们也收到过信,下午的时候找到两具尸体——就在今天晚上,又、又收到了一封。”
老警察闻言沉默良久,沉声说道:
“上报市局吧。”
史柯觉得最近实在不大太平,于是对他热衷于去庙里拜菩萨的老母亲强制塞他手里的护身符,就没有拒绝。只是挂脖子上实在有些羞耻,他于是塞在了上衣的口袋里。
昨天经过庄笙那么一段直播,网上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停下去,但风向转变了许多,至少不再是全民审判的架势。也没有那么多人天天守在单位门口,每天有接不完的电话,还不能尽情怼回去。
叼着豆浆吸管的史柯走进办公区,没有惹人头痛的电话铃声,世界一片安宁,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早啊,史队。”
“史队,早上好。”
来往的同事向他打招呼,不管是不是同部门,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点笑容——棘手案件解决后,大家都会有这么一段放松期,心情会变好许多,史柯也不例外。
虽然是累了点,但同事之间气氛和谐,那还是非常不错的嘛,总比那些为个升职加薪而勾心斗角的要好很多。
抱着这样好心情踏入办公室的史柯,豆浆还没放下,办公桌上的电话催命般的响起。史柯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盯着电话就像盯着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看最近被这些屁事闹的,都神经过敏了,又不是电话一响就有什么命案凶案发生,或许是白局那个老头催我写报告呢。”咧开嘴笑了笑,小声嘀咕几句,史柯拿起话筒,镇定地“喂”了一声。
“喂,是市局史队吗?有个案子要跟您汇报一下。”电话那个的声音又急又快,等史柯听完,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木的。
说好的能放松一下,根本是骗鬼!
手不小心一用力,豆浆杯被捏变形,没喝完的豆浆飙出来,顿时洒了大半张桌子。
一手电话一手豆浆的史柯:“……”
等庄笙来到局里时,便看到一屋子人坐在各自座位上,眼睛集中盯着某个方向,表情都有些奇异。
电话里史柯也没说清楚,庄笙还以为是自己直播的事情出了问题,现在看他们这个样子,又似乎不是。
走进去看到桌上摆着四封普通的信,庄笙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史柯。史柯抬头沧桑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往桌上指了指,语气有些沉重。
“小庄你来了啊,自己看看吧。”
庄笙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他昨天的行为被举报了?
等他走近看清那四封信上写着什么时,神情瞬间冷定下来。
我是杀手。
四封信全部是一样的内容,都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分别只是笔迹不同而已。
“前天的时候,三个县的派出所都接到一个白色信封,里面都只有一张写着同样几个字的信笺。当时都以为是什么人恶作剧,没有去管,但没想到隔天就发生了命案。其中松泉县在昨天傍晚,又收到一封信,还是同样的四个字。”
史柯沉声说道,神情疲惫中带着不解。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案子,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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