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喻缘笑的越开心,杨瑾遥心里就越烦,他倒宁愿听他说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也不愿意看着他已经自暴自弃地安慰着别人别担心。
“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啊,我还承诺着今天去接浮生呢。”
柳喻缘跟杨瑾遥他们道了别之后,一个人走了挺远,一直到两人看不见的地方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他靠在马路边的围墙旁,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一根好久之前塞里面的烟,可能有一点点受潮,他点了半天才点起来了。
时间早晚的问题啊,逃也逃不过。
对柳喻缘而言,生死其实都无所谓,唯有一件最珍重的东西,想带他走,想把他藏起来,想让他永远地被保护着。
“浮生。”柳喻缘看着背着书包从学校里走出的男孩轻声说,“我来接你回家了。”
“主人?你怎么……”
浮生没想到今天早上跟柳喻源说想让他来接,他还真的就来了,柳喻源不是一个喜欢出门的人,能家里做的事情是绝对不跑到外面去做。
浮生看见他是真的又惊又喜,柳喻源眨着好看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孩,他轻笑着说:“浮生,叫我名字吧。”
“可是……”
柳喻源弯腰拍拍他的脑袋说:“叫我名字,浮生。”
浮生盯着柳喻源那深黑的眸子,过了许久才叫了一声:“柳喻源。”
他看不懂他的这个主人,摸不透他的性情,他看着柳喻源这个样子,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那种被隐瞒的感觉让他身体很难受,身体里的那些金属零件仿佛时不时地发出了“呲呲”的崩坏声。
柳喻源抚着浮生的脑袋,弯腰在他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手摸到浮生脑后一个小小的凸起,然后摁了下去。
“浮生,对不起。”
学校外,一个长相美艳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安然入睡的男孩,男孩有着一张洋娃娃的脸蛋,漂亮的不像话,浓密的睫毛,粉嫩的嘴唇,脸上是一种水润润的红。
柳涵凝显然没料到浮生是这么被带回来的,她扑上前看着柳喻源心疼地叫起来:“哥,浮生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我把他电源关了。”柳喻源看着怀里就像睡熟的男孩轻轻说。
“关了?”
柳涵凝惊讶地看着他,浮生从被制造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强制停止的状态,怎么现在突然要把他电源关了?
“要给他更新系统了。”
记忆这种东西,有的太多反而越痛苦,可浮生不一样,对于浮生而言,柳喻源就是他的神,他想删除他的记忆就可以删除,柳喻源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他必须要从头开始删除浮生的记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柳喻源觉得删了浮生的记忆,浮生就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因为失去他而太过伤痛。
可是,这时候的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他从来没有开口问浮生一句“愿意”或者“不愿意”。
第二卷 chapter30患难见真情
顾北没有想到,在一个阳光甚好的大早上,几个礼拜前甩手抛弃他的人,现在拖着一个行李箱正一脸怨气地站在了他家门口。
“恒言?”
恒言的嘴角因为擦破了皮,所以伤口那儿还有点儿泛红,顾北惊讶地盯着他半天,除了叫了一声恒言的名字外竟然说不出别的话来。
“顾北,让我在你这儿住一段日子吧。”
恒言眼睛有些红,看的顾北立马给他让了个位置让他推着行李箱进来了:“随便住随便住。”
恒言看着门外摆着的两双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我来你这儿住是不是不方便,你家是不是有别人在?”
按照顾北的习惯,门口只会摆一双第二天要穿出去的鞋,可是这两双鞋就有点稀奇了,一般顾北不轻易带别人来家里,因为这是顾北自己的私人场所,他向来不喜欢别人闯进他的私人空间。
恒言想想自从顾北搬到这里之后,除了他之外,这个地方几乎没有别人来过,所以他也是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顾北,但是显然恒言这次的猜测是百分百的正确了。
顾北真的把温寒带回家过夜了,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已经一个礼拜天天把他锁在这个家里不让他出门了。
温寒这段日子也不知道顾北这人抽了什么疯一样,自从上次漫展之后,天天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关键还不仅仅是甩不掉的问题,温寒每次一想回家的时候,就要被顾北拉着打一场持久战,简直是变着花样来,卫生间,阳台,卧室,厨房……
反正只有温寒想不到的地方,没有顾北他“做”不到的地方,温寒现在都快称得上顾北家的土著居民,长居于此了。
听见外面有敲门声,温寒就随手拿着顾北的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这么光着两条腿走了出来,昨晚被顾北折腾地现在腿都有些合不拢,走起路来脚都是有些打飘,温寒现在算是明白做到腿软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了。
“这……”恒言看着温寒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他妈的还真被他猜准了啊。
温寒看了看恒言,然后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地说:“没事没事,你们两个忙你们的事情,我也要回去了,哦对了,顾北,你把我衣服扔哪儿了?”
顾北用手指了指阳台上晾的几件衣服说:“我给你洗了。”
恒言看着这两个人诡异的气氛,总有种自己来到新婚夫妇的新房的感觉:“你们两个……正儿八经……交往了?”
顾北走上前拉着温寒的手腕把他拉到恒言面前笑着说:“恒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重生。”
“女什么女,我男的!”
温寒想甩开顾北的手,可是那只大手不仅没有甩开,反而握的更紧了些。他真不知道那次漫展后这人抽了什么疯了,几乎见人就说他是他女朋友,他温寒好歹也是个带着靶子的男同志,被顾北这么说他丝毫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顾北伸手揉了揉温寒没梳的头发笑着说:“别回去了,今晚住我这儿吧。”
“住你这儿干嘛?被压啊?”
温寒这句话惹得恒言咳嗽了好几声,他们两个是真的忘记还有个外人在这儿了吗?
“你想压回来也行。”
恒言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拖着个行李箱转身要走,温寒一看这个架势立马扑了上前拦住了恒言的路。
“你别走,千万别走!你……你你留下来,我有事要走。”
怎么可能放恒言走,温寒现在看着恒言都觉得他是个头顶天使光环的圣母玛利亚,是解救他的救星啊。
顾北好笑地看着温寒这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表情,他也没拦着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温寒慌慌张张地换好衣服然后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地跑了出去。
恒言靠在门旁看着男孩的背影,然后侧头问:“他知道你是装过气明星吗?”
“不知道啊。”
怎么会告诉温寒,自从知道重生就是温寒之后,顾北就铁了心要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不告诉他。要是让温寒知道他又骗了他,肯定二话不说又要跑了。
“我得亏没问,我刚本来还想说来着。”恒言习惯性地把行李箱往一个空房间一放,之前他住顾北这儿的时候就一直住那个房间,他没想到他就一段日子没住,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了。
恒言掀起床上的被单,然后让顾北揪着被子角,两个人用力抖了抖,瞬间空气里多了许多的浮沉物。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顾北看着恒言嘴角的伤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他打你了吗?”
顾北想想纪明宇那人,就觉得他性格不太好,那暴脾气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子。
恒言看顾北在瞅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被单抬高了抖了抖,遮住了嘴上那伤。
“这……这我自个儿弄的。”
顾北跟恒言相处了10多年,恒言那人他最了解了,虽说之前恒言怄气说辞职就辞职了,其实不过就是像朋友之间的闹矛盾一样,两个人不过是都拉不下脸去找对方,所以才一直没有联系,恒言这人最拉不下脸面了,今天恒言红着眼睛破着嘴角地来找他,这次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作为朋友,顾北怎么可能不问清楚。
“恒言,你要是把我当朋友,你就跟我说,你跟纪明宇到底怎么了?”顾北看着弯腰把被单铺在床上的恒言轻轻说,恒言整个身子都僵了,过了一会儿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那眼泪就跟止不住了一样稀里哗啦地掉下来。
顾北看恒言哭就有种看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感觉,这打不死的小强今天竟然哭了?
“顾北,我……真不是我做的……”恒言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一块伤,然后更难过了,“是那个孩子自己踩空了楼梯掉下去的,又不是我推的,纪明宇那个瞎子,这种狗血的电视剧情节他都看不出来吗。”
恒言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他平生最讨厌别人误会他了,何况这次误会他的人还是纪明宇,特别是纪明宇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把他那些家当一起扔到门外让他滚的时候,恒言真的一口气堵在心口实在是气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