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他之前的发挥实在相差太多了，杨导忍不住道：“做演员呢，要善于调整自己。”
楚程远一脸恭敬在旁边听着，脸上的愧疚让杨导也没了脾气，只挥挥手道：“行了，中午你好好休息，下午继续！”
紧绷着神经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齐乐安关心的上前，递了瓶水给楚程远，担忧道：“要不要去休息室眯一会？”
影视城最好的地方就是有室内工作室，不用全程露天。
楚程远摇了摇，抿了口齐乐安递来的水，道：“我去打个电话。”说着，他就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齐乐安在后面站着，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楚程远早上给他妈打电话没打通，导致一上午都心神不宁。夏天天气闷热，呼吸之间都是焦躁的味道。下了戏后，他甚至顾不得反思自己，赶紧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楚程远松了口气。
“小远？出什么事了？”母亲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平静温婉，楚程远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道：“没事，昨晚梦到你了，打个电话问问。”
母亲那边传来一阵笑声，道：“快要拍完了吧？拍完回家休息几个月，妈给你做好吃的。”
楚程远的心情彻底平静了下来，嘴边也有了一丝笑，道：“好啊。对了，妈早上怎么没接电话？”
这本是楚程远随意一问，可楚妈妈却顿时支吾了起来，道：“……我，我……我早上去买菜去了。”
楚程远深深皱起了眉头，买菜？家里请了保姆阿姨来照顾，他妈可没有早上去买菜的习惯。楚程远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你去找他了，是不是？”
“小远你别误会，你听我说……”楚妈妈顿时惊慌道。
“你找他干什么！”楚程远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我都说了一定能养你！我们俩过得很好，你不需要找他！”
“小远……”楚妈妈电话中的声音带上了哀求：“他是你爸爸……”
楚程远吼道：“他不是我爸！”
这句话实在太大声，他一说完，周围就有剧组的工作人员看了过来。
楚程远顿时意识到了自己还在片场，于是深吸口气，道：“我不跟你多说，如果你爱我，就别再见他。”
楚程远的声音很冰冷，眼睛里也满是绝情。电话那边的楚妈妈终究没说出话来，而是叹了口气。
楚程远挂断了电话。
齐乐安在远处目睹了一场好戏，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刷微博。陈彬戳了戳他让他赶紧去上戏，齐乐安这才将手机塞到陈彬手上跑到了摄影机前。
比起楚程远的状况百出，齐乐安这场戏拍的异常顺利，甚至追回了因为楚程远耽误的时间。
杨导很高兴，拍完立刻表示大家可以午休吃饭了！
陈彬领了盒饭和防止中暑的绿豆汤给齐乐安，道：“去车里吃？”
齐乐安搜寻了一阵楚程远的身影，道：“楚程远呢？”
陈彬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齐乐安一笑，喜滋滋拿着盒饭和陈彬一起上了车。
楚程远这个中午过得也不好，打了电话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楚程远就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他在休息室坐了一会，明明精神上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中午的时候，他终于按耐不住又给楚妈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楚程远更加心烦意乱。他连盒饭也顾不上领，直接给家里的保姆打了电话。
而保姆带给他的消息，让他差点捏碎了手机。
“小楚先生……夫人她……夫人她先兆流产，不过孩子保住了！没事！你不需要担心！”
保姆的一句话，竟然与昨晚的梦境不谋而合！
楚程远的脸顿时煞白了，他就像见了鬼一样，连发出的声音都破碎不堪：“你说什么？我妈她怀孕了？”
保姆的话中还带着喜气，道：“已经快两个月了，小楚先生要做哥哥了！”
楚程远飞速的在心里算计的，他是六月中旬来的影视城。也就是说，他刚来没多久母亲就怀了孕？而且还不告诉他？
楚程远如坠冰窟，木然道：“孩子是谁的？”
这问题问的保姆一愣，莫名其妙道：“楚先生的啊？”
世界仿佛远离了楚程远，耳边的一切他都再次听不听了。疼爱他的母亲怀了孕，是那个他恨着的男人的种。
楚程远挂断了电话，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他已经不是母亲的唯一的。
休息室中的电话没人听见，就连齐乐安自己也没料到竟然如此碰巧。只不过随心所欲编织了个梦境，而这梦境竟然与真实重合。
下午是齐乐安与楚程远的对手戏，可楚程远的状态比上午更差。上午他只是忘词，到下午的时候，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杨导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怒道：“楚程远！你怎么回事？还能不能继续了！”
楚程远在剧组中一向表现的很虚心，杨导指导他叱责他的时候他也总是认真的听着。而这次，楚程远竟然道：“抱歉杨导，我有些不舒服……今天不能继续了，实在抱歉。”
杨导的脸一下黑了，下一秒，楚程远甚至不等杨导同意，径直走掉了。
杨导一脸不可思议，身体不舒服请假可以理解。可我人还在这里站着呢，你就直接走掉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导演？
“好好好，”杨导气笑了，道：“今天不能继续，那干脆之后也不要继续了！”
在场的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脸齐乐安也是一脸意外，难道他这么容易就把楚程远赶出了剧组？不科学啊，他还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呢。
一旁的李编剧闻言，轻声劝道：“老杨。楚程远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真不舒服。”
杨导深吸着气，《战事》拍到一半，各方的压力与日俱增。演员本来应该是个调教乖顺的状态，可这个楚程远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小姜，换另一场乐安的戏份，这场先不拍了。”杨导心烦意乱道。
齐乐安勾着嘴角，看来今晚的“好梦”还要继续做啊。
第九十四章 对戏
94
换景换场换造型耽误了不少时间，原本好好的一个下午，因为楚程远耽误了不少时间。
齐乐安下戏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刚换好衣服出来陈彬就塞了一个保温桶给他，道：“赶紧吃了。”
看着卫长风同款保温桶，齐乐安疑惑道：“哪里来的？”
“淘宝买的呀，”陈彬道：“我还专门问Gary要了地址。”
齐乐安：“……”
保温桶里面放的是小米红枣百合粥，小米养胃，红枣补血，陈彬专门请酒店里的厨子熬的。
齐乐安喝了一口，道：“陈哥吃了吗？”
陈彬嗤笑一声，一边开车一边道：“早吃过了，也就你们这些演员忙的没时间吃饭。”
齐乐安若有所思，道：“陈哥见楚程远了吗？”
陈彬：“你怎么这么在意楚程远？一个人回酒店了吧。”
齐乐安又问：“那陈哥你有帮我打听吗！”
陈彬翻了个白眼，道：“陈哥陈哥陈哥，你陈哥又不是万能的。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齐乐安嘿嘿一笑，不说话了，专心喝粥。
过了一会，陈彬道：“没顾得上，今晚打电话问问我妈。”
“问阿姨不好吧？”齐乐安道：“毕竟阿姨……”怀着孩子。
陈彬：“……”
回到酒店之后，陈彬打发齐乐安早点休息，自己回了房间打电话。齐乐安眼睛一转，转头就敲响了楚程远的门。
他敲了很久，楚程远才开了门。室内一片黑暗，楚程远没有开灯。
齐乐安一副惊讶的样子，道：“程远你怎么不开灯？你还好吗？”
楚程远的心情很乱，一个下午他躺在床上什么事也没做，光想着昨晚的梦境和中午的电话。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见来的人是齐乐安，楚程远的心情更复杂了，道：“乐安啊……我没什么。”
齐乐安一副担心的样子，道：“程远你吃饭了吗？”
楚程远只想一个人静静，根本不想理齐乐安，于是道：“已经吃过了，你有什么事？”
齐乐安似乎惊讶于楚程远的说法，带着点怯懦道：“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下午的时候感觉你不太好。”
楚程远勉强笑笑，道：“我没事，我想休息了，我们明早再见吧。”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齐乐安自然能听出来，于是他欲言又止道：“那程远你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早见！”
回了自己房间后，齐乐心里安简直乐开了花。楚程远已经乱了阵脚，只要自己继续努力，不信整不倒他！
洗了澡之后齐乐安日常看剧本，看着看着手机突然响，他侧头一看，来电的竟然是卫长风！
这几天蒙头算计楚程远，和卫长风的联系也少了。正巧卫长风这几天戏份紧，两人都没好好说过话。
齐乐安赶紧放下手中的剧本，接起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