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提议
“这件事真的不是普通人会做的。从一开始我屋子外面的信号屏蔽，再加上安排好车和立东的车相撞，比立东还厉害的人把他打晕，伪造现场的指纹，收买三个证人，到最后还能把所有对自己不利的线索抹掉。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能干的，也不是对我们这群人不了解的人能干的。”
“最让我起疑心的就是最后一条，能在王家的东西上动手脚，还上下打点，与办案警察沆瀣一气的，除了他们自己人还有谁？现在王家掌权的，除了王孟也，不就只有他叔叔有能力了。”
“可是他为什么非得杀自己的亲侄子？”立东自言自语：“他杀了王新野有什么好处。”
“我这两天就很怀疑在王家的场子贩毒的人是孟也的叔叔，今天问大哥的时候也印证了这一点。孟也说，他爸在时叔叔对他豁出命的好，他爸走了他叔叔就暗地里拉拢人，抢夺利益。我猜，是不是王新野死之前，知道了他的秘密，就算不是贩毒，肯定也是对孟也家很不利的。”
“他怕王新野说出来，他还想伪装成一个好叔叔和好弟弟，继续为自己谋划。”沈月天接口道。
“那他又为什么一定要嫁祸给立东？”方卿然摸摸下巴。
“不知道……分尸这个手法，感觉就是为了彻底激怒孟也的父亲。这么说，也许只是为了挑起争端？”方涵清猜测。
“少爷这么说的话我知道为什么了。”立东开口道。“在那件事发生的几天前，有次我去孟也家接你回来，撞见过王新野和他叔叔争吵，似乎吵得还挺厉害的。不过内容我没听清，当时有点急事，在想事情。”
“这样就说得通了。反正都是要杀人，嫁祸一个人，总比没有凶手，怀疑来怀疑去怀疑到自己头上好。而且这个人还见过他和王新野吵架，不栽赃的话没准会成为指控他的人。”方卿然说。
“嗯……但现在为止还没有直接证据。还是得等等。”方涵清瘫在沙发上，摸摸肚子说饿了。
“家里没有吃的，我出去买点。”立东说着站起来往楼下走。
“该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饭，真会瞎折腾人。”方卿然不满他娇纵起来周围人都得围着他转悠。
“我只是说我肚子饿了，是立东非要去买的！”方涵清理直气壮。
“那我打电话让他回来 反正你也不需要。”方卿然久违地跟弟弟有时间这样悠闲地对着大海斗嘴，心情很好。
晚上大家一起去附近吃了晚饭，又沿着海边慢慢散步回家。方涵清心情一直很好，觉得可算和沈月天和好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但两个人终于不用再说个话夹枪带棒互相伤害了。
而对沈月天来说，就算前路未卜，眼下这些微小的幸福也确实难以割舍。
睡着没多久，房门被轻轻叩响，沈月天打开门，立东问他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仍然是白天那个宽大露台夜。风扬起两个人的衣角和头发，沈月天不知道立东要说什么，只觉得他好像在下什么大的决定，几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到底有什么事？”和情敌吹冷风晒月亮太诡异了，沈月天想回房间了。
“沈少爷……我想跟您商量件事。”立东不知道在哪儿摸了根烟点上。
沈月天记忆中立东好像从来没抽过烟，更觉得他要说什么大事。
“我们一起陪在少爷身边吧。”立东简单扼要说道。
“一起是什么意思？”沈月天一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就是……”立东迟疑着解释道“就是三个人一起生活。”
沈月天觉得自己也需要根烟了。
“我知道这样很不符合常理……别人都不这样。但我不在乎，我只想少爷高高兴兴的，不用狠心和我们任何一个人做了断。”立东吐了口烟雾，也把身体里的忐忑不安倾吐出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也太荒唐了。”沈月天有点怀疑立东是不是在说梦话。
“你不觉得发生在我们三个人身上的事本来就很荒唐吗？”
立东靠着玻璃，静静望着远处的海平面。
“我有想过离开，但我真的放心不下少爷。我二十岁那年被带到少爷面前到现在，少爷对我来说是喜欢的人也是亲人。我舍不得他，想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你甘心吗？”沈月天在沙发上抬眼看他。“如果你坚持下去，被淘汰出局的人更大概率是我。”
“你也说了是大概率，还有小概率是我得走。我不想冒险。更何况如果不这样，少爷总要为和一个人分开伤心。也许是一阵子，也许是几年，这些年他受苦很多，我不想再让他难过。”立东说。
“太荒谬了。”在沈月天的想法里从来还没有这样的，他从来没想过。被立东一提，他隐隐有些心动，又觉得这事太疯狂。
“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不着急。之前只是想想而已，今天看到少爷见到你后，心情明显比前几天好很多，才下定决心跟你说。其实，少爷比你想的还要在意你。”
“怎么说？”沈月天问。
“他说，你看起来成熟，总是在照顾他，其实很没安全感，也很依赖他，他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
沈月天蓦地笑了，道：“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只是谁对他好他就跟谁走。”
“哪里。”立东笑笑。
“我会好好考虑。”沈月天站起来叹了口气。“坦白来说，如果是你的话我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你对清清什么样我一清二楚。可是这毕竟有悖常理，也许我们自己也会寸步难行。而且一旦接受了这种模式，将来会不会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变成四个人？”
“少爷不是那种人。你要相信他。假如不是天意弄人，他爱的人只会有一个。你和少爷在一起两年多，你也应该知道，他喜欢一个人很专一，眼里也只会有这个人，而且极难放下……”立东说。
“我再想想吧。”沈月天说着，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立东从头至尾都讲的很有道理，他也理解，但这件事怎么看都过于大胆了。他还从来没想过和别人分享爱人。再说……方涵清本人还未必有这个想法。
第二十三章 受伤
王孟也那边遇到的问题相当棘手。他爸在时，他叔叔已经背地里笼络人心了，等家主换成他，那些年纪大点的就不服他了，毕竟他年纪小，手也伸得不够长。
他爸去世短短几个月，贩毒已经肆无忌惮摆到台面上来了，所以才会被警察盯上。
纵然连他母亲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做事这么赶尽杀绝，但王孟也还是有一个揪出来一个，全部赶走。如果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王家这条大船这么任由这群人这么腐蚀下去，总有一天要沉。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难题，就是他叔叔。从他爸一死，家里权利到他手里，他叔叔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吃相难看，做事不留余地，好像立刻就卷钱跑路。
偏偏他叔叔也算一直劳苦功高，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的人很多。
“反正王家涉黑也不少，贩毒就贩毒了，大不了以后小心点不就行了。”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方寒清来电话约他吃饭时，并没有提案子，到了饭桌上好一阵子，他都以为只是个朋友之间的聚餐。
听方涵清大概把事情说明白，王孟也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他甚至有那么一丝怀疑，这是不是为了给立东洗脱嫌疑，方涵清编造出来的。
"那三个证人联络的秃头男人，这几天见了你叔叔的一个手下，那天在婚礼上那个被立东认出来的人，今天早上刚见完你叔叔。"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方涵清补充到。
"两个人都在我们那里关着，您想问话的话随时可以。"立东说。
"先让我冷静一下吧。"王孟也放下筷子长长出了口气，闭了闭眼，起身要离开。
方涵清不放心他，怕他情绪不好开车不安全，便提议立东送他，自己开立东开来的车跟着。
方涵清看着王孟也这样，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王孟也叔叔真的是从小宠他比他爸妈还厉害，读书时候王孟也追一个女孩，花销大的吓人，不敢和父母提，也是他叔叔总是打钱过来，他要一万就给两万，还担心他不够花。除了王孟也自己说过很多次的，落水后叔叔不会游泳还跳下去救他外，方涵清还记得小时候孟也生传染病，他叔叔也照例去陪他玩耍。
现在要告诉他一切都是不怀好意，都是伪装出来的。确实很难接受。更何况还有杀兄之仇在前。
快到王家时，有段路不知道怎么回事路灯都没有，方涵清打住胡思乱想专心开车。
正在这时，对面驶来一辆车突然朝着王孟也的车子冲过去了。就在那一刹那，立东猛地打方向盘然后加速，堪堪避开。方涵清以为是对方酒驾或者疲劳驾驶导致撞上的，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否定了他的预判。
对方一看没撞上，竟然不依不挠追上去又撞了一次。距离太近了，突然转向再加速，第二次的撞击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