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岳彦笠一边付钱一边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你啊,我特别满意,真的,不管是纹身效果还是服务品质。”
纹身师眨眨眼:“不客气,欢迎下次再来。我给您打八折。注意事项别弄丢了,有事微信问我哈。”
出纹身馆的时候,岳彦笠神清气爽一身轻松。
脚踝上的签名纹的相当不错,哪怕这儿还沾着些许的血污和药膏。疼痛依然在,虽然只能说是轻微。
路边有人蹲着晒太阳,松垮垮的对襟大褂松垮垮的吊裆裤,看不出年龄只知道不会太年轻的脸上一派悠闲自得。
那人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惊的岳彦笠眼神都变了。
“我是一只狐狸,我住在森林里,我的对手太愚蠢我没谁看得起……”
伴奏里的吉他声分外好听,清清朗朗,穿透岁月的长河,共舞出一曲摇滚人的款摆伦巴。
……………………………………………………
岳彦笠让小汪先开车回了A市,他自己买了机票去C市。
也不纯粹是体恤下属辛劳和离家好几天,C市太远,将近十个小时,开车的坐车的都会疲惫不堪。索性让小汪先回去,等第四站去S市,后面几站都在两三小时车程内,小汪再来跟他汇合。
晚上的航班,岳彦笠简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那个令人羞耻的兔尾巴裹了一层黑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锁上住处的门打算出去转转再去机场。
尽管这些年他来来往往B市很多次,可是每次都是来了就打车直接去谈生意,结束了又匆匆忙忙的回A市。真要说起来,他对B市的餐饮业和娱乐业可能了解更多一些。当然,这里的娱乐业指的范围很窄,就是些KTV啊会所啊之类消遣的地方。
认真算起来,他对B市所有的印象,更多是当年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大学四年,囊中羞涩却也快乐无比,一群穷学生呼啸着,骑着自行车钻胡同跑后海,没心没肺。
不是饭点,簋街上没有人来人往的热闹劲儿,有家东北菜饭店门口坐着俩阿姨,一边择菜一边唠嗑,手边的筐子里是青中带着紫色斑点的豆角,新鲜水灵,焖上土豆和五花肉,岳彦笠能吃两碗饭。
今天身体状态不错,脑子不疼也不晕,岳彦笠就沿着大马路信马由缰的走,也不觉得累。
他想去工人体育场看看,还有边上的三里屯。哪怕大白天的,那里安静的只适合晒太阳。
他有太多割舍不掉的回忆都在那一片。
三公里的路程,曾经觉得几步路也就到了,现如今走了一半就有点累,只好伸手招了车。
工人体育场北路路口在施工,看样子不是修水管就是处理排污管道,没办法,岳彦笠只好提前下了车,幸好也没几步路了。
还是有点失望的。这里跟留在他记忆里的已经不一样了。
经过奥运会的全面改造扩建工程,工体变了模样。单从门口看,除了枝叶繁茂的大树,岳彦笠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感觉。一街之隔的三里屯,这些年花样翻新的进了更多的夜店更多的品牌,时尚新潮不输任何城市商业休闲中心,只是重叠不出过去的影子了。
岳彦笠不死心,凭着记忆往里面摸索。
他记得那家酒吧的名字,也记得他不起眼的位置和招牌——
果然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大楼。现代利落的线条结构,一楼是家Costa咖啡店,倔强傲慢英国佬的品牌捞金地。
难受,特别难受。即使有心理准备,可是当卑微的侥幸落空,还是惆怅不已的。
咖啡店里很热闹,一点不像工作日该有的空旷。
岳彦笠买了杯热美式,直接坐到了户外的遮阳伞下。
时间轮了十二年,他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他记得男人喉结吞咽时性感的样子,记得男人叛逆不羁的光头上新长出的发茬儿硬硬的戳手,记得男人压在他身上闯进去的时候带来的极度震撼、疼痛还有快感。
如今,记忆的碎片只有他有,另外一个人已经彻底忘了。随着酒精和车祸后遗症,遗忘在记忆的长河里,除了惊鸿一瞥的交集,更多的毕竟还是微不足道。
岳彦笠喝了口咖啡,咽下满嘴的苦涩。
忘了也好。他从来没想过要如何如何,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如若豁出去狂欢,也是昙花绽放不扯未来的一夜就好。
或者说,不是查出了脑癌,他一向谨小慎微的人生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一直到老死。十几年,真有心想找,早找了。
过去是贪而不得,现在是不想得也得不起了。
咖啡店里有小青年急匆匆接着电话走出来,从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凉风:“哎别介啊媳妇儿,说好了明天去……放心,铁定陪你去,答应了每次都陪着,老爷们儿就得言而有信不是?……嗯呢,就东四条那家的陆记……回见了您呐。”
跟爱人打完电话的青年眉眼鲜活,最后还不嫌肉麻的对着话筒响亮的啵了一声,惹的边上坐着的岳彦笠都不好意思再继续多看,脸颊微微发烫。
他记起昨天跟胥罡分别时候说的那句话。
去啊,每站都去。
此刻想来,耳朵发烧,怎么琢磨着就变了味儿,像是个承诺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我个人很喜欢的万总的一首歌。带点狡狯带点直不愣登的傻气,就着质朴的吉他声,吼出那种很畅快的感觉。万总的歌曲不说都听了,也听了大半,慢的实在太慢,快的不多,《这一切没有想像的那么糟》,《陀螺》,《走过来,走过去》都很有意思。定位在民谣歌手多于摇滚的概念。哦对了,这首歌还是今年三月份引进的法国动画片《大坏狐狸的故事》的电影推广曲,甭管多少人唱,其实还是万总唱的最好听。
第4章 第四章
“嗯,跟龙龙大宝贝儿问个好,说叔叔从C市回来给他带礼物……放心吧哥,你都快成老妈子了……我自己身体我有数,难得有机会,你让我再玩一圈过过瘾……罗城大厦项目已经收尾了,王副总一直盯着,没事……要起飞了,哥我挂了啊。”
戴着墨镜的男人收了手机,很快又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边上的贝斯手包秋秋扑哧一乐,拿胳膊肘捅捅他:“哎我说胥大老板,你跟你哥打电话总跟个话痨似的,怎么电话一挂,翻脸跟翻书有一拼?”包秋秋双手拍打膝盖晃着身体唱:“P-P-P-Poker Face,I want roll with him a hard pair we will be……”
“闭嘴。”胥罡嫌他烦,伸手大巴掌推着包秋秋的脸偏到远离自己的位置,要多远有多远。
只有他们两个坐的商务舱,今晚的航班。其他的人虽说这些年陆陆续续一直有演出上的合作,到底远了一些,不比他们两个近二十年的交情。是以连设备带人的,都由他那个能干的红姐一手打理着一站站往下安排,设备托运,临时工经济舱,错班次飞行。
“我都跟你半辈子了,你竟然嫌弃我?”包秋秋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满脸委屈的作势就要哭:“伦家从十八岁第一次就跟着你了——”
“包秋秋!”胥罡虽然习惯这个兄弟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可是并不代表他爱听:“每次都老三样你不烦吗?”
“我倒是想新三板,你得给我机会啊。”包秋秋抛个媚眼,直接靠过来抱着胥罡的胳膊:“要不,胥大老板你亲我一下呗?说不定咱们回头又上热搜了,比唱歌来的快……”
两人闹着呢,咚咚咚的跑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一叠声带着急喘的道歉,跟门口迎宾空姐说的:“对不起对不起,堵车……”
声音有点耳熟。
胥罡拧着眉,一时间忘了拍开蹬鼻子上脸的包秋秋,抬眼往前看。
那个两面之缘的男人走进机舱的时候,包秋秋刚好胆大妄为的在他脸颊上“啾”的来了一口。
对上男人愕然的表情,胥罡很想拍死没皮没脸的包秋秋。
自己怎么就把这货带上了飞机?
一直到飞机开始滑行,胥罡脑子里还在不由自主的回放着刚才那一幕。
他不习惯盯着人看,也就是比一扫而过稍微多了那么两秒的停留而已。
那个男人看过去年纪不大,应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架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头发跑乱了,搭在前额上,看过去有点狼狈。格子衬衫配卡其色的休闲长裤,脚上是一双豆豆鞋。
说来很奇怪,他的脾性一向冷冷清清,跟什么人都不太亲近。现在身边除了一个大哥一个经纪人红姐,还有包秋秋和另外一个刘洋走的比较近,其他的人即使不说拒之千里,也绝没有主动亲近的可能性。
刘洋曾经笑话他,说他的交际圈是老年人的交际圈,不,这么说简直就是埋汰老年人。
话说回来,这个男人,他总觉得面善。
上次差点脱口问出,原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幸好打住了。
车祸之后是长达近十年的涅槃新生,很多事情渐渐看淡看开,别人眼中的怜悯或幸灾乐祸不再伤到他,连红姐都笑他,现在是佛性歌手唱摇滚,绝对随性又无畏,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飞机停了下来,在做起飞前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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