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瘾患者/半截的诗 (南行拾荒者)

彭子炜曾说宋尧有着处女座的三大特点——洁癖、挑剔、完美主义。如果不是颜值撑着，还真有点招人嫌。没错，宋尧是1992年9月11日的处女男。
生日前一天晚上，穆宬接宋尧去看了场电影，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门禁时间，他就理所当然地让宋尧跟自己回了公寓。其实穆宬那点小心思宋尧能不知道？毕竟两个小时的电影谁吃饱了撑的会买晚上10点钟的票，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自己回寝室还不明说。虽然穆宬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宋尧还是表示看破不说破。
第二天一早。“再睡会儿，还早着呢。今天你生日，能不能别去上课啊？请假吧，大不了逃了。”穆宬一骨碌翻身抱住坐在窗边的宋尧的腰，睡眼惺忪地说。
“不行，你也有课，快点起床，迟了我就不等你了。”
刷牙的时候，宋尧透过镜子看到自己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唇角微扬，拇指自然而然地摩挲了一下，大小刚刚好。正打算摘下来看，就被穆宬偷偷从背后抱住，用戴着相同戒指的手握住他的，两枚戒指在镜子里显得异常搭配。
听说处女座的人挤牙膏时一定要从尾端慢慢向盖端挤，不然强迫症就会犯。宋尧抬眼看向镜子，先是极度忍耐地看着穆宬从牙膏中间挤出一个指印大小的坑，后又恰巧对上镜子里那双注视自己时毫不掩饰深情的眼睛，只能无奈地笑：“你怎么会知道我手指的尺寸？”
“我牵过啊，十指相扣的时候很容易估测的，不信你试试？”说着对宋尧张开手掌，宋尧也毫不犹豫地牵了上去。洋洋得意的穆宬趁势拉住他的手一翻，就着十指相扣吻了他手上的戒指，柔情万丈。
两人的课都是上午早两节。还没下课，穆宬就发了条短信给宋尧：“我在你学院门口等你，下课见。”刚打铃，穆宬就飞一般往楼下冲，取了自行车去新传学院门口的树下站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在树上耍帅。
穆宬在路人女孩的花痴惊叹声中一本正经地耍帅保持优雅，时不时偷瞄一下门口陆陆续续出来的人，看见宋尧露面正要打招呼，好巧不巧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个女生拦在半路强行告白说着什么，可惜离得太远听不到，没有顺风耳还真是不爽……
“宋尧，生日快乐，我喜欢你。”漂亮可爱的“程咬金”拦住宋尧，双手递出一个礼盒，眉开眼笑地说。
宋尧先是一愣，然后一脸歉意地回应：“谢谢，你的祝福我收到了，可是你的心意和礼物我不能收，抱歉。”
“为什么呀？”漂亮妹子露出受伤的表情。
宋尧朝穆宬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然而妹子只顾着脸红心跳和正视这段还没开始相恋就失恋的爱情，完全没留意到宋尧的眼神，失落地说：“是吗？她不是本校的吧？她一定很漂亮很优秀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幸运？”
“你也很漂亮很优秀啊，也一定会幸运地遇到那个真正喜欢你的人的。”宋尧咧嘴一笑，惹得周围女生一片芳心四撒。
“是吗？谢谢你！礼物你还是收下吧，是我亲手做的小点心，味道还不赖喔。”
“好，谢谢。我朋友还在等我，就先走了，回见。”
看着宋尧对那姑娘笑就算了，还四处抛媚眼把其他女生迷得神魂颠倒，穆宬本来顶好的心情，这下感觉头顶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脚踩一条青青河边草。看着宋尧拿着那个粉红色的小礼盒朝自己走来只能咬牙切齿，心里的泡菜都快酸到发臭了。等等！刚刚宋尧看自己的那一眼是在向自己炫耀他的魅力无限吗？这就过分了啊！
“什么东西粉色的？怎么那姑娘年纪轻轻就跟我妈在一个审美水平线上了？她谁啊？”扭曲的表情加上别扭的话，就差把“我吃醋了”四个字写在脸上。
“我班上同学，刚刚给我的生日礼物，说是小点心，我还没打开看。”
“喔，小点心啊，正好我饿了。”穆宬一把抢过礼盒，打开一看，是曲奇，一点新意都没有，于是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边吃边说：“嗯，味道是不错，就是……有点……太腻了。”
“你一下子吃那么多，能不腻吗？”说着没好气地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递给穆宬。
穆宬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拿过宋尧手里地瓶盖盖上放回宋尧包里，然后跨上自行车，朝宋尧一扬下巴：“上来吧，一起去吃饭。”
“我拒绝。”宋尧拉上书包拉链慢条斯理地往前走着。
穆宬从自行车上下来，一手扶住车，一手夺下斜挎在宋尧肩上的包：“那你载我。”
“我不。”
“为什么？”
“谁让你刚刚都不问我要不要吃就把别人送我的点心吃光了。”
“那又是谁让你随随便便收女生给你的东西的？”
这话一出顿时把宋尧给呛住了，脸一红，没再说话。
“再说了，没有新意就算了，还一点都不好吃，以后想吃我给你做，你只能吃我做的。”穆宬傲娇地立下一个flag。
宋尧疑惑地瞥了穆宬一眼：“你会做吗？”
“你的质疑是多余的，走吧。”说完把包往肩上一甩，等宋尧骑上车以后迫不及待地站在后座上，忽而扶住宋尧肩膀，忽而展开双手浪-叫。
“穆宬！你能不能不要晃！”
“不能，哈哈哈……”
宋尧生日这天正好是周二，下午全校公休，所以吃完饭两人就去了学校旁的蛋糕店。进店以后穆宬先是用牙签戳了一块试吃品递给宋尧，被拒绝以后就只能塞自己嘴里，吃完了又问一个看上去像学生兼职的店员：“唉，你家店里这个蛋糕不错，怎么做的？”
“啊，这个蛋糕吧啦吧啦……”导游式解说。
听完以后穆宬感觉做个蛋糕跟唐僧师徒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似的，无奈转头看向宋尧，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买现成的吧……”
当天下午宋尧按计划订了餐厅，穆宬学院有个座谈会需要他设计海报，就先回去了。晚上宋尧到餐厅等的时候，是彭子炜先来的，他出去门口接人，看到只有彭子炜一个人来，就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周爷和土豪呢？”
“土豪送女朋友回寝室了，周爷还有一局，说是结束了就来。今晚请我们吃什么好吃的？”彭子炜搓着手表现出一脸吃货相。
“当然是想吃什么随意啊，走，我们先进去。”落座以后宋尧把菜单递给彭子炜：“喏，菜单，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彭子炜目不转睛地看着菜单说：“嚯，这敢情好，那我不客气了。先点俩儿开胃的，剩下的等他们来了再点。”然后放下菜单，坐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往宋尧身边挪了挪：“公子，猜我给你买了什么生日礼物？哈哈，是床帘！猜不到吧？别看它便宜，特别实用我跟你说。周爷不老是大晚上打游戏嘛，电脑屏光正好全射你那儿了，我给你弄个床帘还外搭眼罩和耳塞，都放你桌上了，不过你可别跟周爷提啊。”
“胖子，谢谢你，可是，我已经打算搬出去住了，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开口……”宋尧垂首低语。
胖子一惊：“搬哪儿去啊？”
宋尧顺手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在手里不安地摆弄。“搬到学校对面的小区，穆宬在那里有房子，他让我搬过去跟他一起住。”
胖子看向宋尧：“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宋尧语塞。
“公子，其实你跟穆宬是恋人关系吧？” 胖子盯着宋尧的手。
宋尧一惊，手里的筷子掉了一支在地上，呼吸随着心跳紧的有些喘不上气。
胖子艰难地弯腰捡起筷子放在桌上，缓缓开口：“你别紧张，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在你主动说出来之前，就算是周爷和土豪，我也不会透露只言片语。你放心。”
“你……”
胖子傻傻一笑：“我怎么会知道是吧？是那首海子的《半截的诗》。你嗜书如命，不轻易把书借给别人，而且我认得你的字。那对对戒我也看到了，还看到了标记，可是一直没见你戴，我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直到今天看见你戴上了，再想想你平时跟穆宬也走得格外亲近。我想，M就是他吧。”
“胖子，我……”宋尧默默地把戒指摘下来放进衣兜里。
“挺好的。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你笑的次数多了，可能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吧。你甚至变得开朗了，说的话多了，以前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之余也多了那么一些人情味儿。而且，你在那之前从来不叫我们的绰号。”周爷和土豪老说胖子傻不拉几的，其实，不过是大智若愚罢了。
片刻的安静过后是胖子先开了口：“什么时候走？”
“不确定，一来要看学校审批情况，二来，也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如果不出意外，就国庆期间搬过去吧。”
“你父母知道吗？你和他在一起的事，或者要搬离学校的事。”
“还没，主要是我不想跟他们说。”
胖子喝了一口茶，眼睛眯成一条缝地笑着说：“哈哈，可以的，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我没什么意见啊，只是你跟他住，他……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确定他是不是你认定的人，我觉得你还是再认真考虑一下的好，如果你决定了，那寝室空床位我们会为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