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藏毒]缺心眼遇上小心眼 (狗血的艺术)

景涵抬起头，准备关电脑，视线刚移到屏幕上的时候，他愣了。
那一长串话正原封不动的躺在输入框里，而聊天框上面的一串小字正嘲笑着他的大起大落。
“您已经处于离线状态，无法发送消息。请上线后再次尝试。”
原来他又掉线了。
顿时一切都变得滑稽了起来。
他激动了半天，结果对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无力感一层层的上涌，逐渐盖过了所有其他的情绪。
景涵动作缓慢的关闭了电脑，洗漱了一番，躺在了床上。
精神上的疲惫很快让他进入了梦乡。
而梦里的一切也不让人消停。
许许多多他以为自己早都忘记的人逐一出现，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匪夷所思的事情，最后大家商量好把他作为祭品献给魔鬼。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五花大绑扔了出去，一个背着大剑的巨人捡起了他。
他听到那些人的喊声“吃了他吧，然后放我们走”
他说不出话来，全身上下都被恐惧笼罩着。
巨人张开了大口……
他醒了过来。
眼前居高临下的站了一个人，景涵还没恢复过来的意识再度受到了二次惊吓。
……
“起床”
熟悉的声音让景涵松了口气。
“马上起来……爸你出去等会行么？”
景连舟不言一语的走出了房。
景涵捂着沉重的头，缓了好半天才把之前压抑的心情给消化掉。
今天的行程可谓是满满当当，景涵带着必死的决心跟着父亲出了门。
景涵的奶奶家位于一个略微偏僻的老式楼房区，那里的住户基本都是老头老太太。在景涵的记忆当中，每次走到那个家属院里，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老旧衰败的气息，再加上完全不想见到奶奶的心情，于是那个地方变成了景涵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直到现在。
没有休息好的大脑仿佛被罩在一层薄膜之中，外界的所有信息都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被传达进来。
于是直到站在了楼栋下面，景涵才真正的反应过来，马上就要和奶奶见面了。精神顿时就是一振，那种感觉简直就像下一秒就要上战场。
爬楼梯的时候，景涵无语的发现，自己的腿有些微微的发抖，连带着手指也不时的抽搐两下……
从小遗留下来的反应，现在改也改不掉。
还有一层了……景涵的心跳速度直线上升。
每一级阶梯都走得沉重无比……
绕过最后一圈，奶奶家的大门就在正对面，更惊悚的是，老人家就站在九层楼梯之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
难以言喻的感觉从脚底一路阴森森的蹿上头顶，那一瞬间全身就跟通了电一样的抖了一下。
紧接着发生的事就像在拍电影。
老人一路飞一样的冲了下来，一巴掌拍的景涵头昏眼花。
随后，对方发出了瘆人的哭声，震撼全楼。邻居们就跟商量好的一样，瞬间把楼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我的天啊！！！景家是造了什么孽了！！！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儿！一声不吭的走了五年！！五年啊！！你说你这兔崽子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景家现在就你一个儿子啊！！……”对方一边哭一边骂，时而拽着景涵的衣服来回晃。
景涵只觉大脑空空，整个人就跟提线木偶一样的随着对方的动作摇来摆去。
周围乱糟糟的，有邻居劝大姐你先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也有人对着景涵指指点点说这不是景家喜欢男人的那个……
最后还是景涵的小姑景连华突破重围，将两人拉到了屋里。
房门一关，景涵的奶奶哭的更加凄惨了。
抓挠拍敲一应俱全，外加哭诉这几年来的凄苦日子……
景涵整个人依旧是云里雾里的，不过多年的经验让他果断做出了低下头乖顺的样子。
这么一折腾就是两个小时。
老人从开始的嚎啕大哭转变为了抽抽噎噎，原本气愤的怒吼也变成了声音不大的埋怨。
景涵的父亲全程都绷着个脸在旁边站着，景连华倒是看准了时机坐在了老人的身边安慰了起来。
景涵站的腿脚酸麻，却又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奶奶的强悍他最明白，也许父亲骂他，他还敢还口，但是对于奶奶，他只有听训的份。谁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了，他就又要被骂上个几个小时。
说实话，他早就预估了今天这种状况的发生。咬咬牙，左耳进右耳出，这事也就完了。怕就怕老人家提起一些要命的话题……
奶奶的声音渐渐平稳了下来，景涵松了口气，之后只要乖乖的道个歉，再哄上一哄，差不多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建涵”
景涵听话的应了一声“在”
说到名字，景涵本来是“建”字辈的，可是景涵的妈觉得建很难听，因此坚决为景涵取了单字的名。当初为了这件事，景涵的妈没少被婆婆甩脸色。而景涵的奶奶也一直叫景涵为“景建涵”，反正不影响户口本上的名字，一家人也就随她去了。
“建涵啊，这次回来就再不走了吧？”
景涵心里一沉。
“还是要回去的，工作是签了合同的，不能说走就走。”
“合同是多久的？”
景涵十分的不想回答，“奶奶，这个还要看情况的”
“看啥情况啊？你还是回来上班吧。你看你外面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以后媳妇都娶不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敏感话题，可是没人敢提出来，只有景涵的奶奶继续说着：“别在外面折腾了，你爸妈都在这边，你也去厂里上班吧，就算倒班也行”
“奶奶，我不想在国企上班。”
“为什么？国企哪里不好了？外面的工作有什么好的？没听新闻说现在经济危机都破产了，不要瞎折腾，乖乖回来上班”
“不行的，专业不对口”景涵头痛无比，只求找出最完美的借口，以封杀这个话题。
“谁说不行的？不是说开办了什么补习班吗？读个两三年就能当工人”
“……”景涵无力，实在是不知道再如何解释。
景连华见状，开了口：“妈，看你着急的，先喝点水”说完她就给景涵使了个眼色，景涵会意，跑去厨房倒水。
“妈，在厂里工作没那么容易的，那些能上补习班的不是有后台就是化工专业的，没那么容易上的。而且小涵不是也说了吗，他的合同还没到期，不到期了违约是要扣钱的，扣老多老多了”
杜文君两眼一瞪，布满皱纹的脸显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咱们家建涵学习不是可好了？再去读读博士怎么进不来？”
“博士没有那么容易读的！”
景连华刚反驳了一句，景涵就端着水走了进来。
杜文君接过水喝了一口，总算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建涵啊，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商量？景涵差点就苦笑出声。奶奶所谓的“商量”哪次不是指“必须做到”？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那个七局大奶奶？”
景涵对这位老人家依稀有印象，小的时候还去拜过年，“是那个现在住在十一街区的奶奶吗？”
“是”杜文君又喝了一口水，紧接着抿了抿嘴，开口道：“她家孙女今年在外省上完大学回来了……”
景涵的心瞬间降到了谷底。
“你看你们俩什么时候见个面吧，年龄也都差不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景涵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谷雨同学的地雷x2，感谢Mint同学的一颗手榴弹！
脑洞突开送上小剧场：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土豪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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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有红色杯子的白开水，蓝色杯子的白开水，*杯子的白开水，绿色杯子的白开水……
【会不会被乱棍打死？？

☆、41一波未平

对方又马不停蹄的念叨起姑娘的各种消息——最终全转化为景涵耳中挥之不去的噪音。堆积如山的情绪如同喷涌的岩浆一寸寸的吞噬着内心,每一个角落都不可避免的被灼热的温度所覆盖,疼痛、难忍最后化为一片焦黑。
可是他没有张口说一句话。
或许可以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过程。
再多的忿忿不平到了最后也变成了发自内心的无力,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虔诚的异教徒——你觉得他愚昧无知，他觉得你不可理喻。
说来说去都是代沟，与其搞到鱼死网破,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只可惜退后一步之后的代价就是步步退。他退的很累，对方却不依不饶的冲上前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看你自己都不说话了，你知道是自己错了吧……”
景涵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大度,他也不觉得自己很讲理。其实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开始形成一种思维——强者才有发话的权利。
或许这种判断经常被人批评,比如说和谐才是进步的基础，又比如说现如今要讲究民主。可是当他一次又一次的从身边人的行动中分析出这个道理，他开始不自觉的追随这句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爬的更高，只有当你睥睨天下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让别人奉你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