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你可要想好了。”
“嗯。”范小田迷迷糊糊地点头,不知从哪儿摸来条枕头,紧张地抱着,“我想好了。”
“荆哥,我喜欢你。”他羞红了耳朵,“是一见面就想缠着你的喜欢。”
晚风也为范小田的话感到羞涩,转了圈吹到别处去了,于是热浪滚滚而来,他的颈侧冒出汗珠,荆戈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别怕。”荆戈将omega拥在身前,说,“只是临时标记,以后还要成结。”
“嗯……嗯嗯。”
“别怕。”
“我……不怕。”范小田嘴上这么说,声音听上去却像是要哭了。
荆戈没立刻下嘴:“怕疼?”
“不怕。”
“不怕你抖什么?”
“哎呀!”范小田恼了,撅着屁/股顶荆戈,“你老是撩我,我要忍不住了。”说完翻了个身,气咻咻地曲起腿。
“荆哥,干撩最可怕了。”范小田嘴里冒出来的话总能让荆戈崩溃。
alpha问:“我怎么撩你了?”
“你抱我,蹭我,就是不咬我。”他仰起头,扒拉着衣领,“我都送到你嘴边了,你怎么……啊!”范小田猝不及防一声尖叫,在发脾气的档口被alpha临时标记了。
仿佛春日缓缓流淌的化雪,属于荆戈的信息素在他的身体里游走,缓慢又势如破竹,一点一点侵占着白纸般的躯壳。范小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揪着荆戈的衣领软绵绵地倒下去,他的呼吸与alpha逐渐趋于一致,心跳也慢慢重合,气息交缠不止,在错综复杂的世界里深入了彼此。
“嗯……啊!”范小田瘫软了几分钟,又腾地坐起,挪着屁/股拱到荆戈怀里。
荆戈抱着他,腾出一只手拿创口贴。
“荆哥,再咬咬。”刚被临时标记的范小田拼命地嗅,“再咬咬……”
“乖。”荆戈亲吻他的额头,“已经咬得很深了。”
可范小田失去了理智,手脚并用挂在了荆戈的怀里,后颈的牙印不断渗出鲜红的血,他却毫无察觉,只一个劲儿地伸手乱摸。
然后范小田的后颈就被贴了两块创口贴,模样像个叉,把腺体挡得严严实实。
他顾不上这些,只想黏在alpha怀里,稍有分离都难受得直哼哼。荆戈也不舍得把刚被临时标记的omega推开,不停地换着姿势抱他,只要范小田想闻了,就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里。
更何况范小田身上还沾满了荆戈的味道,alpha心里涌起难言的满足感,同时膨胀的还有占有欲。荆戈想起了白易留下的牙印,即使它们早就被新的痕迹覆盖,alpha依旧选择低头,顺着记忆中的痕迹埋头吮吸。
“啊……”他快乐得直蜷脚指头。
荆戈的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是爷爷打来的。
第二十二章没和A睡过的O是不会理解的
荆戈头顶枕头,手搂范小田,硬是翻了个身,用胳膊肘把手机拐到面前。
“爷爷?”alpha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继而是荆老爷子严肃的声音:“有任务,马上到警局来。”电话断了。
范小田傻了眼,望着起身的荆戈,眼泪刷地一下子流了下来。
要说委屈,那定然不会少,刚被咬就被扔下,在omega这儿还是头一遭,可范小田知道荆戈不得不走。
“小田。”荆戈穿好衣服,眼神挣扎,“我……”
“你去吧。”范小田抱着alpha枕过的枕头,整张脸都埋了进去,“爷爷说了有任务。”
“对不起。”荆戈狠下心往外走,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见床上蜷缩着的一小团人影,满心酸涩。
alpha把这份苦涩的爱恋埋藏在了心底。
滴答滴答,心里流淌的是寂寞的滋味,范小田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后颈上的咬伤终于开始隐隐作痛,这种痛由荆戈而起,自然由alpha而终,他一个人无法排解,只能独自品味。其实酸楚也是爱的一部分,范小田选择了这段感情的两情相悦,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分离。
毕竟荆戈肩头扛着他不理解的责任。
**点的时候门铃响了,范小田昏昏欲睡,不太清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直到被手机铃声震醒,才意识到敲门的是白易。
“荆戈拜托缪子奇让我来陪你。”门外的omega拎着两个大塑料袋,笑颜如花,“哟,咱们小田终于被咬了。”
他提不起精神,抱着荆戈的枕头蔫蔫地点头。
白易换了鞋,将塑料袋扔在茶几上:“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不过我也不会做饭,就买了些零食,你看着挑。”
范小田闻言无力地笑笑:“我做饭给你吃。”说完就拎着枕头往厨房挪。
“得了吧。”白易吓得连忙把人拉到沙发上坐着,扯出一袋子上好佳递给他,“就你这样,不把自己烧了就是万幸了。”
上好佳充斥着omega的童年,此刻再相遇,分外亲切。范小田撕开包装袋,双目无神地咀嚼,回忆的闸门裂开一条细细的缝,记忆又开始胡乱飞舞。
他告诉白易,自己第一次看见荆戈的时候就有些腿软。
“他鼻尖上沾着一点汗,拖着三轮车站在阳光里。”范小田往嘴里塞了块虾片,喉咙干涩,“我觉得他在发光。”
白易枕着胳膊靠在沙发里,双腿翘在茶几上,往哪儿一趟都跟骨头散架了似的:“所以你特别喜欢他的信息素?”
“不是。”他一口否认,“我喜欢白茶,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来着?范小田突然噎住了。
白易以为他害羞,揶揄:“因为喜欢对吧?”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范小田,一见钟情的概率比母猪上树还小。”
他呆住:“啊?”
“逗你呢。”白易笑嘻嘻地摇头,“你呀,肯定没少被荆戈欺负。”
这回omega还真的猜错了,范小田认真地反驳:“没有,荆哥从不欺负我,连重话都没说过。”
“那还真是稀奇。”白易不为所动,“你是不是不知道局里的alpha怎么形容他?”
范小田被吊住了胃口,眨巴着眼睛殷切地注视omega。
“别这么看着我。”白易咋舌不已,“得亏荆戈能忍住……就这么和你说吧,局里的训练,只要轮到你家荆戈做教官,不脱层皮是过不了关的。”
“哦。”范小田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白易炸了:“哦?”
“他本来就凶巴巴的。”他说完,低头在枕头里寻找alpha的气息。
“……抱着我还要求我抬头挺胸。但是荆哥特别好,我也说不上来哪里好,就是好。”
“我看见他心里就踏实,觉得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怕了。”
范小田叽叽咕咕地说完,听见白易手机里传来一声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
“嗯?”
“录下来了。”白易笑出一口白牙,“我让缪子奇转发给你家荆戈。”
范小田登时羞红了脸,扑过去抢手机,可惜白易的身手哪里是他能比的,等好不容易摸到手机的边,撤回时间早就过了。
范小田抱着枕头窝在沙发里发愁:“这可怎么办呀……”
“荆哥会不会觉得我不当面说很胆小?”他急得蹭到白易身边哼哼,“我敢直说的,真的!”
白易瞧了瞧范小田,眼神很是爱怜:“不是你不敢,是你家荆戈承受不住。”
他把下巴搁在枕头上,又往omega身边挪:“那个……”
“怎么了?”
“那个……就是那个……”范小田的声音小得像蚊子,“成结的时候疼不疼啊?”
屋里静了那么一瞬,白易嘴里的薯片咔呲咔呲响。
“疼。”omega顿了顿,“又不疼。”
“嗯?”范小田眨巴眨巴眼睛。
“你这种没和A睡过的O是不会理解的。”
他说睡过:“但荆哥不摸我。”
范小田委屈得缩成一小团,倒在沙发里抽鼻子,像是被遗弃的流浪狗,蜷缩着四肢独自流泪。白易侧身拍他的肩膀,对刚被临时标记的omega有点束手无策。
他们一时间没了话说,白易靠在沙发里把薯片咬得脆生生的响,过了好几分钟,omega面前突然横出一只手。
“给我留点。”范小田抱着枕头爬起来。
白易把薯片给了他,转而去剥开心果。两个O肩并肩吃了会儿,还是白易先开口:“其实吧,荆戈也是没办法。”
“嗯。”范小田心不在焉地点头。
“真的。”白易勾了勾嘴角,“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爸妈是做什么的?”
他的注意力稍稍转移,困惑地摇头。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简而言之,我家和荆戈他们家靠得挺近,虽然不是一个院儿的,但也有过几面之缘。”白易耸肩,“条子不都这样?”
“条子……”范小田撅了噘嘴。
白易闻言,拿肩膀拱他:“风里来雨里去,为人民服务!”继而轻哼一声,“三过家门而不入。”
“反正今晚没有alpha管着我们,去喝酒不?”
范小田捂着后颈的伤口连连摆手:“我要在家等荆哥。”他挺可怜的,“我想他了……”
“才两个小时三十四分钟。”白易残忍地揭露真相,“范小田,你以后等的机会多着呢,真的不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