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婷婷却长长叹了口气,有些小大人的说道:“我妈妈也这么说,还把我的压岁钱都收走了,说等我长大了再还给我。”
压岁钱我帮你先存着,是中国孩子都知道的一个善意谎言,他摸了摸鼻子,觉得这小姑娘聊天有点厉害,这说的明明不是一件事啊。
林婷婷显然不这么觉得,她抱着狮子王觉得同命相怜,可怜巴巴的说道:“妈妈都没有给我机会,怎么知道我拿着没用呢,狮子王也没有机会,南枫叔叔怎么知道它不会花钱?”
旁边的阿涅利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是啊,南枫,听说中国古代有一个著名的思想家,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靳南枫看了看林婷婷,再看了看大狗子,都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他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大约给自己找了事儿,无奈说道:“对,我也不是狗,确实是不知道狮子王有没有用。”
这么想着,靳南枫索性真的走进去找了个空的红包,从钱包里头挖出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装了进去,然后塞进狮子王的手中,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乖女儿,这是你的压岁钱。”
旁边的亚历山大不甘寂寞的汪汪了两声,靳南枫抽了抽嘴角,但还是任命的给它也塞了一个,并且表示:“你们可拿好了,弄丢了,弄破了,可是要坐牢的。”
林婷婷看了,颇有几分羡慕的说道:“南枫叔叔你可真好,要是我妈妈也这么好就好了,她就会说小孩儿不能拿太多钱,每天就给我一块钱买糖。”
林玉芬走出来刚巧听见这话,忍不住说了一句:“林婷婷,你在说什么呢?”
林婷婷立刻捂住嘴巴,笑嘻嘻的带着两只狗就跑了,狮子王和亚历山大还特别机灵的叼着红包走了,在生命之心的滋润下,两只大狗子眼看着越来越聪明,有时候靳南枫怀疑它们都能听懂人的话,要不怎么就那么古灵精怪呢。
林玉芬也没去追笑嘻嘻的女儿,无奈摇头说道:“这孩子,越来越皮了。”
靳南枫倒是觉得林婷婷比以前活泼开朗多了,他可记得当初白婷婷躲在母亲的怀中一直默默流泪,连抬头看人一眼都不敢的样子:“孩子吗,就是要活泼点才好。”
林玉芬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带上了几分感激:“南枫哥,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母女俩还不知道怎么被人糟蹋呢。”
离婚后没多久,她就听说那个外面的女人生了儿子,可想而知当初她要是没离婚的话,以那母子俩重男轻女的样子,如今会活的多么憋屈了。
现在的日子虽然累了一些,但林玉芬却觉得都是甜的,她凭自己的努力赚钱,腰杆子也能挺起来,连带着觉得天也蓝了,云也白了,吃的饭都香了。
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其实有时候离婚也差不多,离开坏的婚姻,反倒是可以让一个女人脱胎换骨,这一点在林玉芬的身上尤为明显。
如今的林玉芬化着淡淡的妆容,身上穿着一件红黑格子的呢子大衣,脚上一双小皮靴,最主要是精神头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靳南枫笑了笑,只是说道:“你难道不是我妹妹,当哥的,帮妹妹出气还不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林玉芬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却带着几分惆怅和失落,最后却只是说道:“是啊,从小到大南枫哥都很照顾我。”
旁边的阿涅利眯了眯眼睛,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慢慢的走到靳南枫身边,笑着说道:“给狮子王和亚历山大发了红包,那成吉思汗也不能拉下了。”
靳南枫被他拉着就往后山走,走出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看着阿涅利说道:“我说,你刚才不会是吃醋了吧?”
阿涅利但笑不语,靳南枫就来劲儿了:“哎哎哎,玉芬就是我妹妹,从小到大都跟在我后头,这醋你都要吃,那以后咱家要放一个醋坛子了。”
阿涅利却十分认真的说道:“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不喜欢他们靠近你。”
靳南枫摸了摸鼻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但阿涅利很快笑着说道:“开玩笑的,难道在你心里头,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靳南枫点了点头,表示还真的是,虽说阿涅利很少在人前露出小心眼的一面来,但作为爱人,他还是敏感的知道这位心眼儿估计还没有芝麻大,看那位老刘消声灭迹就知道了。
不过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爱人吃醋是在乎自己,只要不是胡来就没关系,他会做好自己,不会让他有把假醋变成真醋的机会:“走,咱去找狮子王和亚历山大,也不知道叼着红包去哪儿了,真的,俩孩子一点儿也不懂事,压岁钱就得让我帮忙存着啊。”
第71章 招工
过年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春节的喜气洋洋还没有散去,村里头不少人就得开始准备出发了,去城里头读书的还好一些,去打工的,面临的又是大半年不见的未来。
靳南枫打听了村里头的情况,在他们进城之前去了几户人家游说,他给的工资确实也不太高,一个月才三千,但却是能给交五险一金的。
他们黛西镇这边,一般的工资也就这么点,但跟在外打工不同的是,一来家人不能分隔两地,能照顾一下家里头的老人孩子,二来工作之余,家里头几块地也能种起来。
算上在外的时候房租和日常开销,零零碎碎的加起来,这个工资其实还算不错了,靳南枫一提,就有几个人心动起来,但最后答应下来的只有三个人。
三个人里头,两个人是一对夫妻,夫妻俩都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类型,在外头打工的时候也吃亏,干死干活一年到头也带不回来多少钱。
两人商量了一下,在家工作看似工资少,但其他的钱却能省下来,他们家两个女儿也能正正经经的上学,第二天就去找靳南枫签了合同。
除开夫妻两个,还有一人跟靳家是一表三千里的亲戚,他想要留下来不出去,主要是在工地上受了伤,一只脚走路有些瘸,如今出去了也不大好找工作。
这么点瘸并不影响干活,靳南枫觉得完全不是问题,就也签订了合同,这样一来,他就有三个长期员工了,开春之后干活的人也有了。
夫妻俩个一个叫朱发才,一个叫孙香云,别看名字挺牛气的,一个比一个老实,过了春季就闲不住开始帮忙干活了,干活的时候恨不得下死力气。
有点脚瘸的男人叫靳水清,也是靳家人,脾气不大好,据说在外头会受伤也是跟人干了架,不过他也就是脾气火爆,做事情倒是十分靠谱。
靳南枫原本没打算那么早开始动工,但这三人都是闲不住的,好说歹说正月十五之后也开始上山了,这时候其实也没啥大事儿,不过也能给果树修修枝条什么的。
几个人都是干习惯农活儿的,这会儿做起来倒是顺手,靳南枫前两天还盯一下,后面就放心了,他们的动作比他还熟练,完全不用操心。
一开始靳南枫还担心这三人相处的不好,毕竟看性格不是一路人,谁知道几天下来,三个人倒是默契的很,甚至很快就成了一个独立小队,队长还是性格有些火爆的靳水清。
凡是遇到难为的事情,都是靳水清先出来牵头,商量了之后再决定怎么办,有需要跟他沟通处理的,一般是朱发才过来,相比起来反倒是健谈的孙香云出现的最少。
靳南枫猜测大约是为了避嫌,对这样的情况倒是也乐见其成,毕竟村子里头容易有风言风语,虽说孙香云比他还大了十岁,但前年隔壁村还出过嫂子小叔的乌糟事儿。
一开始靳南枫还以为,靳水清能当老大是拳头大,嗓门大的缘故,谁知道一段时间看下来,倒是觉得另外两人是心服口服的。
有一次他就问朱发才:“怎么你们都这么听水清哥的?”
朱发才嘿嘿一笑,他皮肤很黑,是那种几乎靠近黑人的黑,这段时间在家养着也没白回来,笑起来就露出两颗大白牙:“水清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仗义。”
“我们村子出去打工那么多人,有不少人都在一个地方,但我们夫妻俩被人欺负,别人克扣工资的时候,也就他能帮忙说句话。”想到在外打工的日子,朱发才不无感叹的说道,“我们那时候没好好读书,初中都没毕业,在外头哪能不被人欺负,也就水清说话硬气。”
话里话外的,朱发才对靳水清还挺佩服的,似乎那种大声说话,动不动打架的日子也是他可望不可即的。
他这么一说,靳南枫倒是有些理解了,大约就是学校里头被欺负的差生,羡慕那种会打架,出门带一群兄弟的差生的那种情怀了。
村里三个人刚稳定下来,丁冲再一次上门了,他的神色不大好,看起来比年前的时候还要憔悴一下,不止如此,背在身后的丁丁看起来也精神萎靡的样子。
靳南枫心中咯噔一下,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丁冲把孩子放下来,靳奶奶就忙不迭的拿出糖果来招待,但是这一次的丁丁显然比年前还要严重,他只是低着头站在那边,既不依恋父亲,也对靳奶奶的热情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