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青年闻言低下了头。
“呵呵,一缕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呢,以为这样就能遮住你的心思了吗?”少女走到他的身边,纤细的指尖轻轻托起他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将他的脸暴露在自己面前。她注视着青年面具后的紫色眼睛,银紫色的眼睛闪过一丝与甜美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悲哀,唇角的弧度美丽却空洞,“这双眼睛,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呢……”
锥生一缕抿了抿唇,倔强的样子令少女抑制不住地笑弯了腰:“一缕果然很笨呢。”
“闲大人……”
“没关系哦,一缕,因为我不会一缕嫌弃哦~一缕保持这样就好了~”少女蹦蹦跳跳地绕过他,站在了床前。床上躺着的美丽的女子闭着眼睛,精致的眉目如同艺术品一般,简直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美丽。少女的唇角绽开诡异的笑痕,“很快,你就可以见到零了哦,虽然他似乎还没有堕落呢……”
“是……闲大人。”锥生一缕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床上的女子,浅淡的紫色眼瞳里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我亲爱的哥哥……我可是很期待的哦,四年之后的再度会面。
*****
皎洁的月光照进落地的窗内,碎成一地银白。凉意如丝,勾勒出黑夜中的轮廓。室内点着几盏烛灯,映得偌大的房间有些昏暗不明。
玖兰枢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棋盘上的西洋棋,暗红的眼眸中映着美丽的月色,看起来就像是熠熠发光的红宝石一般。
“药师族的村落里的确是没人居住了,不过星野若应该是偶尔回去过,并不是十分破败。”一身黑衣的恶魔执事站在他的身侧,慢条斯理地报告着自己亲自去查看的情况,说着说着,却发现身边的人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讲话,眼眸中带着少见的空茫,不过是下意识地在玩弄着手里的王棋。
“枢?”塞巴斯蒂安微俯下|身,暖茶红的眼瞳对上他的,在看到对方被小小地吓到了的时候露出明显的笑意来,“嘛嘛,你这样子让我很想偷袭你啊。”
就像他和一条拓麻说过的那样,偶尔激怒这个人大概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呢。谁叫他总是一副优雅淡然的样子呢?偶尔炸毛一下才会更可爱的嘛~
如果玖兰枢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不过刚才明显在走神的纯血君主并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促狭的笑容,反而是为自己的神游天外难得地觉得有些不自然,轻轻咳了一声,玖兰枢只是瞪了他一眼,“这样的想法你最好只是想想而已。”
顿了顿,玖兰枢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微微叹息了一声,脑子里的思绪有些混乱。拥有着狂王称号的纯血种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完全无视了玖兰家和药师一族的约定,甚至是做出了屠杀的残忍举动——这件事,到底是在“以前”就存在过还是仅仅是现在发生的事情?
玖兰李土为什么要这么做?
十年前,在那场颠覆一切是雪夜之前,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从药师族夺走的秘药——星野若根本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对他来说究竟有什么用?
没有人知道。
他以为的“以前”明明不是梦境,现在却经历了越来越多“剧情”以外的事情,大概还算是有些挑战性的体验呢。
微微勾了勾唇角,玖兰枢手中的棋子在棋盘上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不想再出现锥生零控制不住渴血的欲|望而伤害优姬的状况而提前揭露了真相,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绯樱闲应该也快要来到黑主学院了吧?将一切的事情提前,让结局早日到来,大概也能让那个藏得不露踪迹的男人稍微慌乱一下吧……
侧了侧头,玖兰枢望向身边的塞巴斯蒂安,转而问道,“最近元老院有什么举动?”
虽然没有特意去关注过,不过这个男人一定还和元老院那边保持着联系吧。如果不是的话,大概一翁那个家伙会用着什么看望可爱的孙子的接口来夜间部探访的。
闻言,塞巴斯蒂安露出了兴味的笑容。
他轻轻晃了晃手指,“身为掌棋人,而实际上枢你对这些情况还真不是主动去关心呢。如果要是说比较大的变动,那就是一条拓麻君已经开始接手元老院的权力了吧~呐呐,这样的举动,还真是不得不让人思考一下他的目的呢~”
“你这是挑拨离间吗,塞巴斯蒂安?”玖兰枢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哦呀哦呀,怎么会呢?因为最终的决定权在枢大人您的手中,不是吗?”塞巴斯蒂安摊了摊手,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微微一顿,唇边扯出了凉薄的弧度,属于恶魔的声音勾扯着心中的黑暗面,“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要小心被反将一军哦~”
“塞巴斯蒂安你似乎很针对拓麻呢。”玖兰枢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开始接手元老院的工作了吗?看来拓麻找到了他和一翁之间的平衡了呢……食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敲,玖兰枢陷入了回忆当中。
**
那次在猎人协会源金属产生暴动,吸收了大部分的由源金属创造出来的猎人的武器并杀死了白鹭更之后,独自离开的玖兰枢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见到这个男人。
这是一栋毫不起眼、到处散发着腐败堕落气息的庭院,是一个一般人都不会将它和华丽优雅、冷然自矜的纯血君主联系到一起的地方,然而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一条拓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干净的纱布在青年修长的指节间翻动,在干净利索不留一丝犹豫的动作下舒适地包裹住了手上被源金属暴动而反噬灼伤的伤口。玖兰枢盯着一条拓麻金色的发顶,思绪难得地有些放空。
这个人,是他被唤醒以来唯一被承认的朋友。
他曾经为了自己和亲生爷爷反目成仇,甚至背负了弑亲的罪名,而在这最困难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他一丝一缕的关心。
明明预料到了他是被白鹭更给救下了,明明知道这个人可能会遭遇到并不美好的事情,但是玖兰枢还是选择了待在最喜爱的女孩儿的身边。
如果说得自私些,大概是,在珍惜着最后和优姬相处的机会吧。毕竟,在那短短的一年多的幸福生活之后,他就不得不开始了他的计划。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总是笑得爽朗而阳光的青年已经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不管这个青年愿不愿意,是抗拒还是别的,接受了白鹭更的纯血的一条拓麻已经没有可以反抗的能力。
“这大概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这样坐着了吧。”玖兰枢微微笑了笑。没有人能够阻止纯血种的步伐。
迈入疯狂的纯血之君,只有最后的毁灭才能够救赎。
一条拓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捶了一下,令他有一种胸口快要涨裂的疼痛。这种疼痛就好像白蕗更在他面前破碎得四分五裂时一样,让他就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他不禁扯出一丝苦笑,“是啊。”
“说起来我曾这么想过,无论发生什么,你总是会在我身后。这种自信很奇怪吧?而结果恰恰相反,李土的时候也好,更的时候也好,只有你没有在我身边。很多时候,希望有人能让我清醒着继续走下去……止步不前是很简单的,任何人都愿意选择更容易走的道路。但是拓麻你的话,就能坚持下去,不会允许自己轻松。真是又任性又骄傲……又让人钦佩的性格啊。”
玖兰枢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拓麻身上,仅仅专注地看着手上的纱布,语气有些失意。拓麻能做到的事情,对于自己来说似乎太过艰难,因为他背负着不仅仅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且,已经没有了止步不前的选择呢。
“好久没听你称赞我了,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一条拓麻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脸上带着记忆里常有的开朗的笑容。“啊啊啊,还以为会被你打一顿或是赶走呢,枢太温柔了,反而让人无所适从。”
“我太温柔了吗?这可真是个大笑话呢。”玖兰枢轻轻地笑了起来。“现在外面的人对我的评价应该是陷入疯狂的纯血种、玖兰家的败类之列的吧。”
“我的手上已经沾了那么多的血了,而且,就连停下来都是不被允许的。”玖兰枢伸出手,透过灯光看着自己指节分明的手掌。什么杀光纯血种,什么对罪孽化身的吸血鬼进行天罚,疯狂地抛弃王位的帝王啊,心里又藏了样什么秘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必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番话,也只是偶尔在挚友面前的抱怨罢了。
玖兰枢永远不是会对现状撒手不管的人。
只有最后才是救赎。
一个,人类和吸血鬼都能够和平相处的美好的世界。
“我知道的,你想做什么都一早就决定了吧。“一条拓麻微笑,”我没有看高自己的存在,也不会去阻止你,我想要做的,只是注视着纯血种最后的疯狂,看看化为怪物的始祖末路的样子……还有,一次次从光芒、从‘救赎’上移开目光的模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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