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十七岁 (九十七郎)

　　“……”只是单字音节的话，周源摸不准她的态度。鉴于这几日苏沐染对她的放置play，咬了咬唇，还是硬着头皮把话题接了下去，“呵呵，我倒不是一个人，哥哥姐姐都在家，我爸妈也陪着守夜。估计今晚通宵打麻将，嗯，对了，之前也打了麻将，还输了好多钱。你呢？之前是在看春晚？”倒不至于语无伦次，但就是不晓得如何不紧张罢了。
　　对方难得的多话让苏沐染眯起了眼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样的周源让她觉得暖暖的。莫名其妙的，她抿起了唇，还是只说了一声，“嗯。”
　　“……”实在是不知道改怎么接下去了，那就只能沉默了。重新跳上了台阶，周源跺跺脚又问了一句，“对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元宵节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哦……确定吗？”小心翼翼的，周源又追加了一句。
　　“确定。”苏沐染抱着毯子，给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问好答案的周源，勾了勾唇角。她笑了笑，望着在灯光低下被映照得细致分明的盆栽，轻声叹道，“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还不能爱，又不能不爱，这样不上不下的心情我该怎么办？
　　这样的惆怅，是苏沐染从未听过的。那样轻声的话语，像是沉重的叹息落在自己心上一般，还没有反应过来，心也随着对方沉了几分。她问，我该怎么办？又是什么事才会让她问出这样的话呢？
　　苏沐染发现，周源太狡猾了，话从来只说一半，哑谜打的十分的漂亮。猜到谜底的苏沐染，垂着眼，握着手机也轻声的叹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相对无言，如夜色般浓厚的怅然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十，九，八……”
　　两个人握着手机，没有结束通话，只静静的听着双方的呼吸声，静默无言。
　　电视上全民开始倒计时，广场上的大屏幕地下牵着手的人朝着天空大声数着，“五，四，三……”
　　全中国的十三亿人，在世界的不同角落里庆祝着这个全家团圆的新一年，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
　　“二……一！”
　　烟花从地面腾空，在漆黑的夜空里炸响，亮了整个黑夜。五光十色的烟花在不同的地方升起，在不同的地方炸裂，周源望着对岸江边的烟火，突然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但是我想陪着你，在没一年新开始的时候，跟你说上第一句新年快乐，看到第一束盛开的烟花。”
　　世界上这么多的人里，可让我想陪着一起看尽火花，温柔的问安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苏沐染抱着毯子，耳边是烟花炸开时的声音，数不尽的喧嚣里，她再一次听到了那个人的轻声细语。握着手机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周源……”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早已知晓，可是听到的那一刻，还是有些震惊，甚至是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欣喜……
　　“所以，苏沐染，我可以吗？我有机会吗？”似乎说了第一句之后，周源就有了勇气。她不怕失败，就怕如果丢失了自己这次莫名其妙浮出来的勇气之后自己再也不敢表白。索性一鼓作气，把自己要说的都说出来。
　　“……周源，我……”
　　“先不要回答我，等你回来我们当面再说。还有，新年快乐。”不容对方再说些什么，周源又快速的说道。有些事，她喜欢当面了断，拒绝也好，答应也好，总得面对面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喜欢一个人，光明正大的喜欢。也要堂堂正正的开始，或者堂堂正正的被结束。
　　“……新年快乐。”接受了对方的意见，苏沐染点头，也说了一句。
　　“嗯。早点睡，不要熬夜了，我等会要陪哥哥姐姐们打牌，晚安。”什么都说开之后，反倒是轻松了很多，周源恢复了一贯的模样，轻声叮嘱。
　　“你也是，别熬太久，晚安。”说罢，苏沐染将电话挂断，拿着手机，叹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周源像是失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突然有些腿软，心跳的速度渐渐的加快。放下手机，她突然有些害怕。结果……还是说了啊，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若是，若是，苏沐染拒绝了自己怎么办？越想，心里就越害怕，害怕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叹了一口气，垂着头沿着台阶返回客厅，可是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看到站在自己身后台阶上的那个人，周源一怔，心脏似是被吓得顿了一下，心，沉了下来。
　　她抬起头，眯起眼睛，隔着镜片与台阶上望着她的男人对视着，双手插兜，抿了抿唇哑着声音说道，“哥……”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自己会卡到过年才能码出来的，可是今天群里的前辈说我几天没更文了她天天刷啊刷的，我就想到心酸的诸位，憋了三四天终于写出来了。虽然感觉不太好，但还是只能说，我尽力了……
　　直白说，我不太擅长写这种纠葛的过程，所以一写必卡，好在过了。慢慢来吧……好了表白了，卡了那么久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说了日更什么的：：>＿<：：，太对不起了。总之，晚安吧。

　　第79章 可爱什么的

　　【七十九章】
　　周安手里拖着两杯酒，他原本就比周源高，此刻隔了三个台阶去抬头看他，就显得越发的高大。周源握着手机，站在台阶上，显然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周安听了多少，若是全部听了去，那她是必须要跟哥哥出柜了？跟哥哥出柜之后若是哥哥不能接受，或者说给父亲母亲听。天……一向能保持头脑冷静的周源此刻也不由得慌了神。
　　周安看了底下的妹妹一眼，勾唇笑笑，“大过年的开香槟庆祝呢，你却跑来给人打电话，外面冷，快点跟哥哥回去。那么不懂事，小心大姐等会罚你。”
　　“哦。”
　　听的哥哥言语，也不能揣测对方听了多少，周源见他如同往时一般，暂时按捺住自己询问的心思，点头，随着对方回了客厅。
　　这几年孩子也长大了，容清反倒是越来越闹腾了。拖着儿子女儿还有侄女陪她一起，早早就把丈夫赶回房间睡觉，通宵打麻将打到了四点多。牌局散了的时候，屋外的烟花爆竹声也轻了很多。欢欢乐乐的打了一个晚上的麻将之后，容清就钻进女儿的被窝霸着人家的床开始睡觉了。
　　周源看着自家母亲，无奈的摇摇头，洗了把脸换了身睡衣也就躺下随她去了。至于哥哥有没有听到那番话，她也有了对策。总归是要说的，但哥哥不问，她也得装聋作哑不知情。
　　大年初一不吃荤，只吃素，因此这早餐便是汤圆还有粉。昨天晚上通宵打麻将的四个人睡到了大中午，大伯母看着自己还跟孩子一起闹腾的弟媳，可劲的摇头叹气。
　　不过幸好那四个人起床之前，她和丈夫已经出去了，倒是没有机会碎碎念上一番。
　　中午十二点，四个惫懒的人总算是爬了起来，衣着争气的坐在餐厅，对着周桓方才取出来的早餐打哈欠。上了年纪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不，醒来之后容清就头疼了。周桓站在容清身后，看着自己低头舀着汤圆吃的妻子，一边伸手帮她按摩太阳穴，一边又止不住的唠叨。
　　看到这幅情景，周静自然又吐槽说二婶，二叔这么唠叨你怎么受得了她之类的话。当然，连带着周安也被吐槽了一番。类似于小安一定是因为太啰嗦才没有女人嫁他的话免不了又要重提的。周静周安周宁三人年岁相差无几，长到三十多了兄弟姐妹几个还是七八岁时在容清面前那副模样。
　　周安虽然说不过她姐，但是损她两句老女人还是会的。于是大年初一的，两个成年人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一样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当然，因着是大年初一，为图吉利，大家说话可艺术着呢。周源看着自己满嘴开花的哥哥姐姐，心想这两位果然是教育家和资本家，为了达到目的就算是山路十八弯也要说的漂亮。
　　这台上的四位打的火热呢，桌面上埋头吃面条的周源，也忙的不亦乐乎。
　　右手筷子左手手机，周源一头发着微信一头吃粉吃的很高兴。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她给苏沐染发了一条微信，表情甚是轻松。
　　没想到对方回复的很快，几秒后周源就收到了回复，【新年快乐，你才刚起来？】看到这条信息，周源瞬间就乐了，左手大拇指轻快的摁着屏幕，不一会就回复了对方，【嗯，刚起，你怎么知道的？】【猜的。】仅仅是两个字，可是周源看着手机屏幕难得的露出了愉悦的表情。看起来昨天晚上的表白好像没有什么影响，或者说是打破了僵局一般，让冷冻了她好多天的苏沐染找到了适合对待的态度。
　　在她眼里，自己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爱慕者吧，或许还是朋友，但是，又有什么关系。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好了吗？想到这里，周源笑了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舞动，【吃午饭了吗？】【吃了，你呢？】
　　【算是在吃，早饭……】
　　【……】
　　那一排的省略号是多么清晰的将对方无语的心情表示出来啊，周源见此，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