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十七岁 (九十七郎)

　　第42章 照片什么的

　　【四十二章】
　　说实在的，这还是周源第一次一个人到别人家里去玩耍。她是不习惯串门的人，从小一起长大的那那几个也晓得她的性格，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们来周源家，很少会有周源跑到别人家的情况。所以这种新奇的经历让周源实在是略微小兴奋了一把。
　　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踩着苏沐染的居家拖鞋坐在沙发上四处观望，虽然很克制，但是落落还是看出了她频频望向左面那块挂满相片的墙。
　　屋子里的空调刚开，还不足以驱除从外界带进来的寒凉，所以周源没有把落落身上那件熊猫睡衣脱掉。圆滚滚的睡衣将原本就粉嫩的孩子衬得更加可爱，当她爬过来趴在周源膝盖上的时候周源忍不住捏了她两把。落落整个人趴在周源的支持上，扯了扯她的衣角抬眼说到，“那是落落和妈咪的照片，源大要去看嘛？”
　　轻易被孩子看出了自己意图的周源微微有些发窘，她伸手将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孩抱了起来，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就你聪明！不过，可以看嘛？”
　　落落窝在周源的怀里，蹭啊蹭啊的，周源刚刚脱掉外面的牧师服，现在只穿了白色的衬衫和浅蓝色的针织衫，怀抱暖暖的。勿自安静的享受着这样熟悉的温暖的落落搂着周源的脖子笑嘻嘻的说道，“可以哦，如果是源大的话一定可以的。”
　　难得见她撒娇的模样，周源一本满足的亲了亲她的面颊，“好，那我们就过去看。”
　　落落搂着她的脖子用额头蹭了蹭她的下巴，软软的撒娇，“那要抱抱。”
　　“好。”周源笑眯眯的搂稳了孩子，猛的站了起来，抱着她就朝那边照片墙那边跑，“抱起来了，我跑快快的要牢牢抓住哦～”怀里的孩子被她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吓到了，紧紧的抓住了周源胸前的衣服，但是很快，就因为周源搞怪的语气咯咯的笑了出来。一边稳稳的抓住周源的衣服一边软软的控诉，“源大是个大坏蛋……”
　　“落落是个小笨蛋……”周源从善如流，抱着她跑了过去。
　　很快的，大近视周小源就看到她想看到的照片。那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照片墙，上面排布着落落从满月到现在的各种照片，有些是跟苏沐染的有些是和很多不认识周源的人拍的。
　　落落窝在周源怀里，一个一个将照片上周源不认识的人介绍给她，“这个是姥姥，落落可喜欢姥姥了，可是跟妈咪来了这里之后就好久没有见到姥姥了……”落落指着一张照片里，笑的眉目温和的妇人跟周源说到。透过照片，依稀可以辨出那和善的妇人与苏沐染一样秀美的眉目，周源了然的点头。
　　孩子的语气虽然很欢快，但是周源还是听出了她尾音里的落寞，伸手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发丝，轻柔的问到，“那你有没有给姥姥打电话。”
　　“有哦，天天都打……”
　　“真乖。”周源刮了刮她的鼻尖，伸手往墙壁上的一张照片一点，“这个是谁？”
　　“是豆豆……跟落落玩的很好的豆豆……”成功的转移了落落的注意力，把她从好久没有见到姥姥的幽怨中拉了出来，周源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孩子的情绪什么的，还是得每天保持着欢快会比较好一点。
　　每张照片的背后，都有每一个不同的故事，周源看着认真，也听着认真。她从落落的四岁，一直补，补到落落的满月，感觉，好像看着这个孩子的逆生长一样。才短短四年，苏沐染就给落落攒了那么多张照片，不难看出，那个女人对这个孩子有多重视。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母爱么？还真是温柔的女人……周源想。
　　苏沐染去厨房拿了杯白开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趴在墙壁上认认真真的研究着那里的照片。因着周源那坑爹的身高，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抱着落落微微弯腰的。苏沐染看到落落窝在周源怀里，心安理得的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孩子……
　　她将白开水放在了茶几上，走到了那两个人的身边，听到她们的对话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落落你睡觉竟然流口水，羞羞……”周源看着那张落落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流着口水的照片毫不留情的取笑，怀里的小人一听这话立马涨红了脸，赶忙伸手挡住了周源的眼睛，“不给看……”
　　小手慌乱的在周源眼前飞舞，周源左闪右闪脱离了她的阻挡，得意的说道，“就要看，就要看……”
　　“不给看，不给看！”
　　这两个人非常幼稚的玩你遮我躲的游戏，看的苏沐染不知道该怎么说。噗嗤一笑，喊住了正玩的欢的落落，“好了，落落，快点下来。周源老师抱着你很累的……”就算是再怎么轻的孩子，闹腾起来也绝对能够把成年人累惨，更何况周源还是个女孩子。
　　她朝落落招了招手，落落也就乖乖的让周源把她放下来了。她站在周源旁边，扯着她的裤脚仰头说道，“源大是坏蛋……”
　　周源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和笑弯的月牙，龇了呲牙，“落落是笨蛋。”她这么一说，落落就朝她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之后转身飞快的跑到了苏沐染身后，拽着苏沐染的裙子藏在身后说道，“你才是大笨蛋……”
　　周源就望着她笑，笑的一派温和……
　　苏沐染看着这两个人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们啊……还真是能闹腾。”
　　周源有些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逗小孩还被孩子妈发现什么的，简直了……不过看出来苏沐染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笑了笑之后就伸手指向了后面的照片墙，“这些都是你照的吗？”
　　苏沐染将伸手的落落牵到了前面，走到了周源的身旁，“嗯，不全是。有些是落落的姥爷照的，嗯，这张就是……”她指向了周源身前的一张相片，那是落落在房间里玩玩具的照片，“这是去年中秋的时候，我在国外学习没来得及回来过节，就寄了玩具回去。我爸就拍了这张照片发给我……”
　　“嗯，还有这张……”
　　说到落落的事情，苏沐染好像有了活力一般，兴致勃勃的给周源说起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相对于落落小孩子的视角，苏沐染的显然更加动听一点。一点一滴的拼凑，周源将落落出生这四年的像拼图一样，慢慢的拼接了起来。她侧眼看着身旁的苏沐染，这个女人每次轻启唇瓣的时候总是只有那么一点开合的空隙，而轻柔的话语就在那么点缝隙里溢了出来。一旁的落落总是在苏沐染说完之后出言补充，说才不是这样的……苏沐染就笑着摸了摸她的面颊不说话。
　　身旁的女人脱了高跟鞋只比她的肩膀高上一点点，发丝里带着好闻的香气。对着孩子笑着的时候总是轻柔而温暖……
　　她看着这满墙的照片，又看看这个笑容里一直轻柔温暖的女人，有些失神……
　　满墙的照片里，没有一个是关于一个男人和女人的爱情故事，也没有一个关于父亲和女儿的故事，有的，只是一个母亲透过照片看着女儿慢慢长大的故事……
　　四年……
　　一千四百六十一天……
　　这个单薄瘦弱的女人是怎么在这样的情绪里一个人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在自己所不能触摸到的地方安静成长的。
　　而原本该与她一同分担见证这孩子成长的每一天的男人，又去了哪里？
　　生平第一次的，周源痛恨自己那份被自己极力忽视，又极力隐藏的纤细敏感……
　　水汽弥漫的浴室里，周源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浴缸旁给落落洗头。小小的孩子坐在大大的浴缸里玩着泡泡，一边玩一边和身后的周源说着话，“源大今天在我家睡好不好，给我说故事……”
　　看照片看到一半，周源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她处在长身体的时候，晚上又没有吃多少，喊饿是正常的。苏沐染见此，就善意的笑笑，不管周源怎么劝都执意去厨房给周源做夜宵了。这份心意让周源推辞不了，见着时间也不早了，就跟苏沐染将要帮落落洗澡的任务要了过来。反正……帮孩子洗澡什么的，润润在家就经常和她一起洗澡她会乱说？
　　揉着孩子纤细的发丝，周源看着满手的泡沫就笑，“好啊，可是我今天睡在你家里的话，容清奶奶明天就不会让我回家哦。这样怎么办？”不忍心让这孩子落落一听，就喜笑颜开了，她戳了戳飘在水面上黄小鸭软软的说道，“奶奶不让你回家你就来落落家啊，落落和妈咪都会欢迎你的，落落家还有一个空房子，里面有张大大的床哦，到时候落落就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她扭头，趴在浴缸旁，看着周源笑眯了眼。
　　周源看着孩子天真的笑容，忍不住噗嗤一笑，揉着她的头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来你家奶奶打我怎么打？”
　　“嗯……”落落愁着一张脸，在思考着周源的问题。容清奶奶又漂亮又温柔，可是如果她要打源大怎么办？有了……双眼一亮，她盯着周源目光灼灼道，“我去求奶奶，把明姨给我的礼物都送给奶奶，让她不要打你好不好？那样……你能不能过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