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星空 (花狼牙)

白航敲了敲门，高羽寒没有任何反应，白航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自己开门进去
高羽寒自暴自弃一般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目光没有落点
白航把面端放在桌上，故作潇洒的走近高羽寒
“一天不吃饭，不饿吗”
高羽寒默默的不说话，也不看白航，只是静静的坐着
白航转身坐在高羽寒旁边，犹豫了好久才开口“你想怎么选就怎么选，不用为难自己”
高羽寒听到白航的话才有有了反应，疑惑的抬头看着白航
“叔叔的话我都听到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订婚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白航不想逼着高羽寒和张露露订婚，虽然自己也不想去美国，但是如果高羽寒真的选了，那也认了
“我不会订婚，也不会让你去美国”高羽寒面露惊讶，又很快冷静
“其实如果真的非去美国，也还不错啊，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白航为了轻松一下气氛，故意说的潇洒有些
“如果真的去了，至少目前，是不可能再回来了”高羽寒眉头一皱，表情严肃
白航看着高羽寒严重的态度，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都是太懦弱了”高羽寒无助的低着头，很失落要哭了一样，让白航不知所措
从高羽寒房间出来好久，高羽寒无助的模样，还在白航脑子里不停的来回闪现，从小到大第一次见高羽寒这副模样
晚饭高羽寒又没下楼吃饭，高父高母也不说话，神情沉重，气氛让白航觉得压抑
第二天依旧如此，高羽寒连早餐都没下来吃
“你要出去吗？”白航看着高羽寒准备出门，不解看了看
“嗯，想出去走走”高羽寒因为最近和高父高母吵架的原因，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又加上是冬天的原因，嘴唇干燥，看起来神采也减退了不少
“我陪你一起吧”白航看着高羽寒的样子再想想外面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高羽寒看了看白航，面无表情，平平淡淡，看上去却有些失落的样子
白航看这样就更不放心了”你等我一下，我回房间拿件衣服”白航迅速转身，跑回房间，拿了一件厚外套穿上，往肩上随便搭了一块黑色围巾就追着高羽寒出了门
到处一片雪白，倒是别有一番风景，高羽寒出了家门就一直走，也不说话
白航跟在高羽寒身后，看着地上的雪，生怕高羽寒滑倒，但是并没有，高羽寒的手杖有防滑功能，还算安全
白航知道高羽寒心情不好，也不想自讨没趣，只是静静跟着，一直跟到一条河桥，高羽寒在桥的最高点，也就是桥中心停了下来
高羽寒走近桥栏，向下看了看缓缓流动的河水
白航也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走近高羽寒，不会安慰的语言，也不敢轻易说话
高羽寒站了好一会，转身看着白航，轻轻笑了笑
“你带钱了吗”
“什么”白航没反应过来高羽寒一开口会问这个，三秒钟反应过来后，摸了摸口袋，抓出几十块钱，伸出手摊开
“只有这些，够吗”
高羽寒看了看白航手里的随意乱放的零钱”够了”
“走吧”高羽寒转身抬脚向前走，白航没有多问，握回手跟上高羽寒的步子
两人一起下了桥往右拐，走到一条小街，进了一家小面馆
店里生意不错，老板忙着干活都没空跟高羽寒和白航打招呼
高羽寒坐下后看了看桌上的菜单“老板，两碗鸭血粉，一盒小笼包”
“好的，稍等一下，不好意思”老板忙的手不离碗勺，一个人又是煮面又是盛汤，又是端碗的
白航看着高羽寒，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也会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你可以，我当然也可以”
白航轻轻笑了笑“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好像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很难接近”
高羽寒听完看着白航也忍不住笑了笑“那现在呢”
“现在觉得，你其实也跟普通人一样，只是比较慢热”
“有吗”
“我们认识六年，才勉强相处愉快，还不慢吗”
高羽寒脸上轻松的神情随着白航的话消散，不知道想什么，神情沉重
白航见状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立马解释”其实我也是比较慢热的人，从小性格就这样，都成习惯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航想了想”那天我刚和叔叔阿姨进门你好像就很不高兴，我摸了你的猫，你还和我打了一架，说起来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就没好好相处过”
“一开始我担心你会抢走爸妈的疼爱，我怕我会变成没人要的孩子，所以我爸妈对你越好，我就越欺负你，到后来我不想欺负你了，但是又好像已经习惯了，明明想和你好好相处，一开口又变成吵架，再后来我又害怕和你好好相处，所以就只能更加欺负你”高羽寒低着头，想起曾经的事，心里感触良多
“为什么害怕”白航对于高羽寒为什么害怕和自己相处，浑然不知
高羽寒又沉默不语，仿佛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说出
“不好意思，等久了，今天人有点多，忙不过来”老板端上面后还边连连礼貌道歉
“没关系”白航帮忙伸手扶了扶碗，从边上筷盒里拿出筷子
大冷天吃着热腾腾的面，简直是爽，吹都不用吹，越烫越够味
白航揭开桌上的小罐，用小勺子往自己碗里加了点辣椒酱，又拿起小瓶往碗里加了点酱油，拿筷子在碗里拌了几下，开始夹面往嘴里送
高羽寒看着白航弄完“加辣椒好吃吗”
“还可以，加辣椒才好吃”
“我先试试看”高羽寒把筷子伸到白航碗里夹了几根面条往自己嘴边送
白航看见高羽寒愣了一下，虽然两人一起生活了六年之久，也天天一起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但是高羽寒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好像是比较好吃”高羽寒倒是完全不介意，学着白航也往自己碗里加辣椒加酱油
白航本身不饿，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高羽寒倒是食量可以，估计是真的这几天没吃饱，一大碗粉条吃完，又一个人把包子吃完
两人吃完后，没去其他地方，只是散步的形式，原路返回
白航不知道高羽寒的心情，只知道高羽寒一直不说话，心里压着事的模样
走着走着高羽寒突然停了下来，缓缓叫了一声”白航”声音不大，却也清晰
白航回头面对着高羽寒”怎么啦”
“以前我害怕和你好好相处”高羽寒顿了顿认真的看着白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欺负你，只是想掩饰自己的心意，我害怕被你发现，害怕被你厌恶，我不敢做任何和你亲近的举动，可是，你知道吗，越是这样，我就越想靠近你”高羽寒看着很平静，没有慌张，而是情深
“怎么可能”白航只觉得意外，怎么突然，完全不觉得这是真实的
“初中那时候，放学我们没有一起回家，我经常偷偷跟在你后面，每次看到你和韩浩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明明是我先认识你，也是我先喜欢上你，一开始我觉得不公平，后来我明白了”高羽寒眼眶里仿佛闪着泪光，不知道是委屈还是高兴
“是我自己太懦弱，我没有勇气去争取，韩浩他敢不顾一切，敢说敢做，注定比我更适合守护你，而且我知道，在你心里他也是一样重要”
白航一言不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高羽寒的话仿佛让他觉得很不真实，一直以来从未想过高羽寒会对他有这样的感情
“我会答应订婚，这是我能守护你的唯一方式，至少这样你还能留在我看到的听到的地方”高羽寒故作轻松，强忍着内心的渴望，宁愿和不喜欢的人订婚，也不想让白航离开
白航听到高羽寒的这些话，心情很复杂，因为高羽寒说的这些话，也因为知道高羽寒为了自己竟然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白航于心不忍，也觉得不该让高羽寒这样委屈自己
白航接下来的几天都心不在焉，闷闷不乐，他想了很多，也纠结了很多，高家对他来说无疑是有恩的，他不能让高父高母伤心
而高羽寒虽然从小到大没有好好相处，但是再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也是他的家人，于情于理也不能让高羽寒为了自己牺牲幸福，他觉得自己欠高羽寒的够多了
白航睡觉时翻来覆去，左思右想，犹豫了很久，没有办法让任何人为自己做出牺牲，如果自己离开，那高羽寒也就不用订婚，高父高母也能安心
至于韩浩，白航虽又万千不舍，但是他相信，韩浩就算没有他一定会过的很好，最终决定，让自己来解决这一切
白航和韩浩一起坐着摩天轮，看着眼下的一片雪白，一切纯洁而美，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停留这这一刻
白航不知道要怎么跟韩浩结束，心里是那么贪恋韩浩，他静静看着韩浩舍不得移开目光，想要尽量多看一眼，可是多看一眼，心里就多一分不舍
白航很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因为韩浩而更改，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自私的人，紧闭了一下眼睛，咬了咬牙，低着头不敢看韩浩
“怎么啦，不舒服吗”韩浩坐在白航对面，却未发现白航的不对
白航低着头，拳头攥紧又松开
“我们分手吧”白航声音很低，但是却也能清楚的听清他的话
韩浩不以为然，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