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正看得入神时手机响了。他心说是谁这么不识时务,摸出手机看到号码,他皱了皱眉,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活动室。
“喂。什么事?”
“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廖方圆在电话那边说,“还记得我们之前找到王连军的住处不是没人吗?”
“嗯。”靳北脸色认真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走过一个拐角,凝神听对方说。
“这孙子换了住处,银行卡却没换。我们查到了他的转账记录,发现他每个月都会给另一个账号转一笔钱,我们就查了那个账号,注册人是个老太太,就是王连军的妈妈。我们去了老太太的家,问您知不知道您儿子在哪,老太太说不知道,又问那您儿子的钱是哪来的,老太太生怕我们以为他儿子的钱来路不正,就说儿子在云天不夜城当服务员,干的都是正经工作——我当时差点笑出来,那地方正经工作也是挺稀罕的。”
“是啊。”靳北接话,“我当时在那儿干的可不就是正经工作。”
“行了你。成天打架,有半点正经吗?”
“我是维护营业秩序。”
“哎呦,殴打警察还维护秩序了。”
“那不是不知道对方是警察吗。”
“警察能查的地方是什么好地方吗?”
“所以啊,我认清真相后,就及时离开了那个魔窟。”
廖方圆却沉默了。他在云天不夜城遇见靳北时,对方才高一,却是那群打手的头儿。那天晚上来寻事的也是一伙黑道,纷争的起因是毒品的分赃不均,警局早已接到线索派人埋伏,但现场愣是没找到毒品,只能当作普通纠纷来处理。类似的事情不止一次,云天不夜城的背后的人太强大——柯谭梦,掌握着G市大部分的地下产业,几乎所有大的夜总会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廖方圆总是庆幸最后靳北站在了对的这边,那个敏锐、有天赋、讲义气的小孩不是成为得力的战友,就是成为棘手的对手。他不希望是后者。
靳北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云天不夜城的背景。因为他是在初二夏天,父母车祸死亡后,被自己的叔叔引荐去的。而自己的叔叔靳云生,与柯谭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因为这一层关系,他父亲的逢江武馆才能在南湖区安安生生地开下去。但尽管如此,父亲提起叔叔时总是气不打一处来。靳北一直觉得,父亲恼火于叔叔与那些人有牵连,但又为武馆竟然要依仗这层牵连而无奈。
“然后呢?”靳北不耐烦地催促。
“然后……我们知道了王连军在云天不夜城工作,昨晚就去了那里。老太太说得没错,他确实在做服务员,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便衣装作亲戚问了他的同事,说是这个人一三五晚上都在不夜城上班。我们打算趁他上班的时候实施抓捕。”
“所以要我帮什么?帮你们抓人?在云天开个后门?”
“不是。你现在不在那里工作,出现会引人怀疑。王连军现在应该很警觉,我们需要一个云天的普通员工作为接应。”
“普通员工……这很麻烦啊,我认识的都不是普通人。”
“别捣乱,你想想,有没有能用的人?”
“警察叔叔,我还不够,你还要我拉别人下水啊?”
“这怎么能是下水,这是弃暗投明。”
靳北想了想:“我给你个联系方式吧。”
“等你的消息。”廖方圆笑着说。
靳北在通讯录里找着,发了个短信给对方,又把对方的手机号给了廖方圆。剩下的就不是他想操心的了。他收起手机,转过拐角,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靳北一个急刹,看清了面前的人:“舒临安?”
作者有话要说:
靳北收起手机,转过拐角,却差点撞上一个人。
靳北:作者?!!
作者:嘘——憋说话,我就求个收藏。
第4章 第4章
舒临安抬头:“不好意思,没发现有人。”
“没有,是我转太急了。”靳北摇头。他说没发现有人,就说明应该没听见自己说话,“排练结束了?”
“不是。我去个洗手间。”
“哦。”靳北点头,让出路来,看着舒临安的背影向走廊尽头远去。他看了半晌,转身回了教室。
下课铃没有阻挡大家的热情,排练一直持续到下课后半小时。直到有人喊饿,大家才陆陆续续离开。靳北是最后一批走的人之一,然而老天像是掐准了时间,他东西收拾到一半,就听见了巨大的雷声。
靠。靳北内心嘀咕,不知道能不能赶在暴雨前回到家。他走到家大概是二十分钟,跑回去的话八分钟应该就够了。靳北边算边背起书包,然后就听见了原本像是淅淅沥沥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忽然间就变成了和雷声一样的轰鸣。
外面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
不带这么仓促的啊!
靳北走到教学楼门口。暴雨已经扫上了门前的台阶,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大门上。
离放学过了半小时多,学校里的人基本走完了。突然的暴雨应该不会持续太久,靳北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门外左侧的林地和右侧的林荫大道,树叶簌簌地抖动。林荫路上,一辆车刚打算驶出校门,后座上的人无意地回了下头,隔着茫茫雨幕看到了教学楼前的身影。
“停车。”
司机奇怪地停下。
舒临安对司机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起来还有点儿事。你先回去吧。”
司机早已养成只听命令,不问原因的习惯。“是。送您到哪儿吗?”
“不用了,我在这里下。”
“这里?这么大雨……”
“没关系。”
舒临安拿起伞,打开了车门。“您小心……”司机转头,后座的人已经走进雨里。
靳北看到向教学楼走来的身影时,还在奇怪谁这么大雨来学校,等他辨出是谁,忍不住走出了两步,走到台阶上。
雨横掠过他的鞋面。
舒临安收起伞,朝他笑了笑。
“你怎么回来?”靳北诧异地看着对方。舒临安的裤脚和校服外套从肩膀到手肘都被雨打湿了。
“雨太大了,不好走。”舒临安看了看他,“没带伞吗?”
“是啊。”靳北垂下头。
“一会儿一起走吧。等雨小点。”
靳北抬头,顺口就问:“嗯?没人来接你吗?”话一出口靳北就觉得自己最近的智商是不是直线下降,舒临安上车都在校门外拐过转角的地方,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
舒临安眼里的光动了动,问:“你知道有人接我?”
“呃,偶然看到过。”
舒临安点了点头,像是没在意,只说:“今天没有。”
靳北忽然拿过他手里的伞,舒临安睁大眼睛看着他。靳北把伞放到一边:“把外套脱了吧。袖子湿了。”
舒临安继续看着他。
见对方没动,靳北补了一句:“不然容易感冒。”
“哦……”舒临安慢慢地点点头,脱下校服外套,又看见对方自然而然地也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他:“穿我的吧。”
“……不然容易感冒。”
“……”
舒临安想说不用,但是对方的好意他不忍推却,就穿上了。
普通的洗衣液味道。没有他闻惯了的各种香氛。但是意外地很好闻。
“薄荷味。”舒临安很低声地自言自语。
“嗯?”靳北歪了下脑袋,随口说:“你也是。”
舒临安挑眉看他。
靳北笑了笑:“那天你弯腰放早餐时闻到的。”
“哦。”舒临安弯起唇角。
一时陷入沉默。靳北不禁觉得很奇怪,两个高中男生站在这里,不谈谈游戏、学习、艺术节,却莫名其妙地谈论什么薄荷味。
靳北清了清嗓子:“你住哪里啊?”
“逢江一路。”舒临安简单地说。不过靳北知道那里是天华苑的别墅区,在逢江南岸,临江。“你呢?”舒临安问。
“浮萤路,锦岸小区。离学校挺近的。”这么说来,他和舒临安的家只隔了一条江。
“嗯……”舒临安点点头,“有很多萤火虫吗?”
“什么?”
“没什么。”舒临安笑了, “你试戏演得很好啊。”
“咳,那是个意外。”
“不会啊,我觉得你演魔王很合适。”
“……”果然自己在对方心里是这种人设吗。
雨果然很快变小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只剩纤细的雨丝还在飘荡,但靳北的饥饿程度已经上升至暴雨级别。他比舒临安高半头,自然而然地撑开伞,走到台阶上。舒临安也没有客气,就走到了伞下。
“要不要先吃个饭?”靳北问。舒临安还没回答,又听见靳北说:“啊,你家是不是有人等你?”他自己一个人住,竟然误以为别人都是这样了。
“……没有。一起吃吧。”
“诶?”靳北却有点诧异了。
“爸爸工作忙,妈妈在我小时候去世了。家里只有阿姨。”舒临安语气平淡地解释。
对方这么坦率地说出来,靳北莫名觉得自己和他距离近了一些。
“这么巧。我也是。”
不,这种事情,即使很巧也不会觉得高兴吧。
舒临安有些惊讶地抬眼。靳北说:“父母在我初二的时候去世了,所以理论上来讲应该算是孤儿吧……都是以前的事啦。晚上吃什么?”
“都行啊。”
最难处理的回答。
两人走到了校门,自然地右拐。“你走这边吗?”舒临安问。
“嗯。你想不想吃粤菜?”
“好啊。”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靳北兴奋地解说:“我知道一家在逢江武馆旁边,小时候经常去吃,老板还给我打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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