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同伴送死,明明有能力去救,却无动于衷。这一点,格瓦利特还真的做不到。
“兵长!”佩特拉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疯狂了,“请下命令吧!”
“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追上的啊!”利威尔班的人们都用祈求地眼神看着利威尔。
“在这里就把他解决掉吧!”埃尔德看着女巨人依旧在追赶的身影,“我们进入这片森林的目的就是这个吧!我说的没错吧!兵长!”
他们希望得到兵长确定的答复,因为又有士兵惨死在了女巨人的脚下。
“兵长!请下命令吧!”
利威尔这时才有了反应,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下命令的时候,他却回头,开口,“所有人,捂住耳朵。”
利威尔班等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利威尔,一时忘记了要去服从命令。然后利威尔却不等他们先捂住耳朵,掏出了信号弹,往空中发射。
“哔——”几乎要划破耳膜的声音突然响彻起来。
87#85
玛利亚之壁
巨树之森
利威尔抬手发射出音爆弹,立刻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树林,让人不得不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艾伦捂着耳朵有些惊讶地说道,“音爆弹?!”
等音爆弹的效果微微过去后,利威尔班众人也有些甩开了女巨人。这时利威尔转头看向利威尔班众人,“你们的职责是什么?仅仅为了一时的情感而舍身不顾吗?”
“应该不是这样吧,我们这个班的使命,是尽全力去保证那个臭小鬼毫发无损。”利威尔的目光毫不留情地看向表情还没有缓和过来的艾伦,“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
所有人愣了一下,沉重的表情上带上了一丝的歉意,他们太过于冲动了。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们对于见到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被敌人这样残忍杀害,而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还不能出手绝对是一种折磨。但他们相信利威尔,相信利威尔的命令和判断,正如同利威尔相信埃尔文的判断一样。
艾伦则是有些惊讶,利威尔会说出这种话,是在意料之外,也是在意料之中。
“我们现在继续策马前进,明白了吗?”利威尔转过身,目光继续平视着前方。
“了解!”佩特拉再无任何异议地答道。
“继续前进……?!”艾伦看着佩特拉等人服从的态度,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利威尔的作法。因为从进入巨树之森开始,埃尔文的计划就已经是化为乌有了,“究竟得跑到哪里……而且,那家伙很快就要追上了啊……”
在艾伦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士兵。
“又是……增援部队!”艾伦狠狠地咬着牙,难道又要牺牲更多的人吗,“不快点去增援的话!他们又会被杀掉的!”
“艾伦,注视前方!”在艾伦旁边的根塔喝斥着艾伦,叫他不要东张西望。艾伦跟他们不一样,即使他背负再多的责任遭受更多的压力,从根本上来讲,他也就只是个15岁的少年。他曾目睹了卡尔拉被巨人吞下肚的情景,对此他痛恨有任何人在他的面前牺牲而自己无能为力。
“根塔先生!”艾伦看着根塔,有些无法赞同他说的话。而埃尔德却不给他回话的机会在一旁叫道,“不要打乱自己的步调,保持最高速度!”要是艾伦因此而乱了心神,速度有那么一丝的乱掉的话,他们千辛万苦要保护的艾伦,不就正好落入女巨人的手里吗?
这样一想埃尔德冒出了一身冷汗,女巨人看来残忍杀害增援部队不止是为了清除障碍,也是故意在艾伦面前这样做的吧……这样看来,这个女巨人可能是非常了解艾伦性格的人……
“埃尔德先生……”艾伦转头看向了埃尔德,没想到这些老兵也选择了见死不救的方式,这让他感到有些吃惊,同伴受难,不是应该伸出援手吗?有些愤怒和不理解他们向想法的艾伦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利威尔班不出手的话,还有谁能阻止那家伙啊!”
而增援部队的士兵这时却被女巨人一手拍到了树上,血溅了出来,模糊了树干,都分不清尸体是否变成了肉泥了。
艾伦僵住身子,看着那个士兵死相,惊慌出声,“又死了……我们说不定还可以救下他的!”这时又出现一个士兵,在努力拖延着女巨人的行动,不让她靠近利威尔班一分一毫,“又有一个人在战斗!趁现在还来得及!”
“艾伦,朝着前方继续前进!”佩特拉转头看向艾伦,希望艾伦别再去想东想西。他们何尝不想救,艾伦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利刃扎在他们的心头上,但是他们也只能是沉着脸,抑制住自己悲痛的心情,继续前进。
“难道你要叫我背对战斗视而不见吗?!”艾伦大吼出声,绿色的瞳孔充满着不满和悲痛,“对同伴见死不救,只顾着自己逃命吗?”
“是啊没错!”佩特拉反倒是承认了艾伦的话,“服从兵长的命令吧!”
艾伦听着佩特拉这残酷的回答,反而不是不知道如何回话而是非常干净利落地接下了话,“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理由对他们见死不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对此进行解释,这究竟是为什么!”
奥路欧一脸不满地看着艾伦,还不是为了保护这小子吗?不然他早就第一个冲上去救人了。“因为兵长作出了不应该进行解释的判断,不理解这一点,说明你小子还太嫩了啊。”
艾伦愣愣地看着奥路欧,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艾伦的神色终于有要消停的样子了,奥路欧继续说下了去,“听懂了的话!就给我乖乖闭嘴服从命令!”
艾伦狠狠地咬牙,目光不再去看奥路欧。目光却是突然瞟到了自己的手,看着那个曾经他咬伤自己从而成功巨人化的手,他陷入了沉思。绿色的瞳孔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伸手把刀收了回去。
佩特拉第一时间发现了艾伦的举动,不,应该说从进入巨树之森开始她就一直在留意艾伦的行动,就怕他做做出什么来。看着他看着自己的手张嘴就要咬下去的样子。佩特拉立刻大声制止了他,“你在做什么,艾伦!”
艾伦就着要咬下去的姿势,转头看向佩特拉。
“你的这份能力,只限于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时候才能用啊!”佩特拉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的祈求,如果说服不成功的话,艾伦就会变成巨人,这样的话她可能是不惜砍掉艾伦的手也不能他这么做。“你之前不是跟我们保证过吗?”
艾伦沉默了一下,但是想起身后还有人在战斗,还是张嘴就要咬下去,佩特拉又急急地阻止了,大大的瞳孔几乎能把艾伦给盯出一个洞来,“艾伦!”
利威尔班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手放到了刀柄的位置,只要艾伦一咬,他们就会立刻把他的手给砍下。不让他有任何想要变成巨人的机会。
“你并没有错。”利威尔这时却突然开口了,“想干的话,就去干吧……”
格瓦利特有些错愕地看着利威尔,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去阻止艾伦吗?虽然说利威尔有时候性格是属于想做就去做的那种,但是却也是绝对会是非常自律和遵守纪律的人。他说出这些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惊愕于利威尔的态度的转变。
“我很清楚,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怪物。”利威尔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杀意,“这和他的巨人之力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我们再怎么用蛮力去制止他,不管把他关紧多么牢固的牢笼中。也不可能有人,能够让这家伙的意志屈服。”
艾伦同样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利威尔,之前不是还要求服从命令吗……怎么突然就同意让自己这么做了,他都已经做好……反抗长官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的准备了。
“艾伦,你的判断和我们的判断之间的差异,是基于不同的经验法则而产生的。”利威尔语气冷静而没有一丝情绪地说,“但是啊,你根本就不用去相信这些东西。选择吧,究竟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我以及这些人所属的调查兵团组织。”
利威尔抬头看着那被树林挡住而有些不是太清晰的天空,它们也只有些微的光透进来,看起来树影斑驳。“我不可能知道答案,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管你是相信自己的力量,还是相信那些值得信赖的同伴所作出的选择,其对应的结果,任何人都不可能预见到。所以,总之你就尽量……自己选一个不会留下悔恨的方式吧。”
艾伦愣愣地看着利威尔,利威尔这时却已经不再愿意说任何话了,队伍还在继续前进着,他面色复杂地转头看着身后的增援部队一个个死去,绿色的瞳孔中有着不甘,有着悲痛。
格瓦利特还是第一次听到,利威尔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但是每一句话,都像极了,还在王都地下城时的利威尔。那时候的他不会像现在沉稳内敛,即使冷静而对同伴负责,且能力高强。却是带着一丝丝的张狂还有对任何事情毫不在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