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戏多 (retrospect)

　　消息显示已读。
　　对话框里却一直都没出现新的回复。
　　怀江远闭上眼睛卸掉为了舞台效果而故意夸张化的眼妆，他并不着急离开，于是在卸妆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助理敲了敲虚掩的门提醒了下时间。
　　再拖下去就到了晚高峰，在堵车的路上不论型号、车种，就算插着翅膀也得乖乖候着。路上红灯不断，堵上一个小时还要算你运气好，两个小时通常是常态。
　　为了方便他们的住处就在公司附近，本来不用刻意避开时间，但刚才怀青穹打电话过来要他回去一趟。
　　想到这儿怀江远才应了一声拆了个新口罩戴上跟着助理一块儿出门，助理招呼着公司的车子准备送他。
　　怀江远出了门就看到了门口停着的那辆车，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助理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到怀江远径直走过去拉开了路边一辆车的车门，上了车。
　　关上门的一刹那车子发动了，助理追上去想问一句后续行程怎么办结果只赶上吸了一口车尾气，也不知道车上的人是着什么急。
　　助理皱紧了眉心道：真是莫名其妙。
　　还能急什么？怀青穹怕他又跑了，堵人都堵到公司楼下了。
　　“你回国也有大半年了只回过一趟家，二叔不来这一趟你打算天荒地老都不回去了？”怀识轻笑了一下，似乎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应把音乐打开了。
　　怀江远索性也没开口，闭着眼睛休息。
　　过了会儿，怀江远的手机震动起来。
　　ER：想聊什么？
　　ER：时间宝贵。
　　他看着屏幕上的八个字笑了笑，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乐尔两分钟后跳了脚。
　　ER：截图遭雷劈。
　　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本来怀江远不在他眼前晃他非常舒心，但这男狐狸揪着他的小辫子玩起了人间蒸发就没那么愉快了，于是他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刷新微博，生怕刷出一条怀江远的新微博。
　　微信和微博的页面来回切换，舒米在旁边被晃得眼花缭乱，取笑道：“少年怀春吗？弟弟。”
　　乐尔一听这称呼就脑仁痛。
　　HEL的四个人要是按照年纪排序，算起来白钦是老大，接着的是与白钦同年但生日小了三个月的乐尔，然后才是小了他一岁的舒米和老幺怀江远。
　　弟弟这个称呼从HEL出道以来粉丝已经叫得习惯了，究其原因乐尔有些说不出话，这称呼的由来按照粉丝说的是因为……他拉低了HEL的平均身高而且看起来年纪很小急需队长及其他队员的照顾。
　　也不过比老幺怀江远大了三岁而已，怎么可能看起来老？
　　不出意外，舒米被锤了一顿，服服帖帖地一连叫了好几声哥，灰头土脸地跑到旁边挨白钦一块儿坐起了。
　　乐尔重新拿起了手机发现有一条一分钟前收到的新消息。
　　怀：刚才没看到消息。
　　怀：聊什么都可以？
　　乐尔：“……”
　　他顿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回复了一个嗯字。
　　怀：老宅的饭菜太清淡了，一丁点辣的味道都没有。想回去。
　　乐尔心道，那就加点秘制辣酱，蠢。
　　但输入的时候手指挪到了键盘最边缘，刚要按下——
　　怀：我翻译时常出差错，领会出别的意思就不太好了。
　　乐尔看出他意有所指，抛弃了句号憋憋屈屈的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这一路怀江远都在聊拍摄mv的事情。
　　他说得跌宕起伏，但总是发了三五条见他不吭声就不往下说了，乐尔此人看小说都喜欢翻到最后先看结局，对于他这种卖关子行为有强烈的不适，只好气得丢给他好几个表情包。
　　男狐狸见他疯狂锤地的表情包这才施施然又往下说。
　　怀江远坐在沙发上慢腾腾地打字，等了有二十分钟怀青穹才从楼上走下来。
　　他太入神没听见，身边坐着的怀识本想提醒一句。
　　怀青穹先一步轻咳了一声，怀江远注意到抬头看了一眼他又重新低下了头，低声喊了句爸。
　　“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喊爸？”怀青穹在怀江远对面坐下来，刚睡醒就被他儿子气得想吹胡子。
　　“学不肯上，家也不肯回，有事情需要帮忙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你这个兔崽子！”
　　怀江远幽幽地哦了一声，并不戳穿他而是说道：“谢谢爸帮忙。”
　　怀青穹闷哼一声，说道：“吃饭！”
　　ER：然后呢？
　　ER：【图片】
　　ER：【图片】
　　ER：【图片】
　　这一次怀江远好一会儿才回复了消息。
　　怀：回去和你说，吃饭了。
　　回去说个屁，乐尔关了屏幕往椅子上一靠心道：爱说不说，他还不爱听呢。琐碎又无趣，完全不好奇。
　　想到这儿他猛地直起了身子，把刚才的事儿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惊悚地发现——
　　他又上套了。
　　他发现怀江远此人蹬鼻子上脸，总能从他的话里揪出点东西然后偷换概念。分明是他问聊什么，主动权在他手里，但怀江远这样反问，局势瞬间扭转，怀江远成功的化主动为被动，十分狡猾。
　　乐尔越想越觉得有些吃亏，愤慨地又发送了一条消息。
　　ER：节奏大师！
　　晚上他们和柯权在外面吃了饭，到家已经接近十点钟。
　　进了屋，客厅里连落地灯都没开。
　　舒米开了灯，有些奇怪问道：“队长不在？”
　　“他今天请假了，说是回家一趟。”柯权说着话帮着白钦拎着酸奶和水果进了厨房，接着又说道，“过两天他还有个剧要拍摄，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在。”
　　乐尔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声音调小了一点。
　　怀江远一段时间都不会在，很好。最好时间再长一点。
　　舒米迅速地套上了卫衣，从房间冒头说道：“这是抓紧时间要单飞啊！”
　　“飞什么飞！注意你的言辞。”柯权白了舒米一眼。
　　他走到门口准备结束经纪人一天的工作，忽然掉了个头朝客厅走了过来。
　　“忘了和你说，队长签约的那个剧也介绍了你一块儿。”
　　乐尔：“……”
　　洗漱之后他躺在床上，微信响了两声。
　　乐尔平躺着双手举起手机看了一眼。
　　怀：你撤回什么了？
　　ER：什么都没有。
　　怀：期待和你一起拍戏。
　　……怀江远真是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分明平常不过的一句话，怀江远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不舒服，乐尔手没拿住差点被手机砸了脸。
　　因此意外，他胆大包天的没回复怀江远的消息。


第七章 兄弟俩
　　显然装死带来的快乐并没有延续多久。
　　隔天柯权就上门催促他装行李准备进组。
　　拍戏？拍什么戏，还是和怀江远一块，不拍。
　　以前乐尔向来是冷处理他和怀江远的同事关系，自从公司想出来炒cp这个主意，怀江远从早到晚在他眼前晃，连演个戏还能买一送一，他往嘴里塞了块水果糖，说道：“我不去。”
　　柯权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着的小祖宗，下了最后通牒说道，“我叫队长回来一趟接你一块儿。”
　　乐尔：“……”
　　连耍嘴皮子的快乐也要剥夺。
　　不满归不满，合同已经签了乐尔反对也没用，当天下午就和怀江远一块儿乘坐飞机前往江州。
　　等两个从江州机场折腾上车子，距离江州影视城还有一小段距离，天却已经黑下来了。飞机上他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饥肠辘辘，乐尔吃掉了口袋里仅剩的两块水果硬糖，最后只好捧着矿泉水用来充饥。
　　乐尔倚着靠背看着车窗外面黑掉的天，觉得眼前的情况着实太惨了点。
　　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应付。
　　要一个只能对着镜头唱歌的艺人跑去演戏，隔行如隔山这句话又不是没道理的，演得太差被退回会很轻松但是过于丢脸。他皱着眉反复地琢磨，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怀江远微微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饿了？”
　　他声音很轻，怀江远又靠得近，只有乐尔一个人能听到。
　　乐尔略微怔了一下，偏过头看身旁的怀江远，车里光线不足，他朝向着乐尔，窗外霓虹的光细碎地落在他的轮廓上。
　　“……没有。”乐尔说完往旁边挪了挪。
　　怀江远没再说话，自顾自的在旁边折腾起来行李箱来。
　　乐尔换了好几个姿势也没能入睡，窝在车窗和座椅的角落里抱着胳膊看着怀江远。
　　过了会儿，怀江远重新扣好行李箱扭过头把手伸到了他眼前。
　　手掌心躺着三块奶糖。
　　乐尔顿了顿，不明白怀江远这是什么路数。
　　“走之前从沙发上的糖罐子里拿的。”怀江远说着话用左手拿走了一块糖。
　　“……沙发上的那不就是我的。”乐尔反应过来了，直起身子眼睛盯着怀江远。
　　怀江远剥开糖纸放进了嘴里，不太在意地应了一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话音落下又朝另外两块伸出的魔爪。
　　乐尔快速地扯了一下他的手腕迅速把另外两块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