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落云捡起地上自己师弟扔下的衣服,无奈道:“你又是练完功过来的?”
刘星枝换下来的衣服几乎全湿透了,荆落云要是再用力点都能拧出水来,刘星枝从她手里把自己衣服抢过去,粗身道:“啰嗦!”
荆落云有些无奈:“练习过头了对你身体没什么好处,去年脚踝的伤你忘了吗?”
“我注意着呢。”刘星枝懒洋洋的伸了伸腿,他一撇头,命令道,“下楼开晨会去。”
三楼全是来仪舞蹈工作室收的学生,一部分是家长送来参加兴趣班的,另一部分是已经成年在不同舞蹈学校读书的学生,包括沈君仪舞团的群舞演员和不少任慧的弟子。
荆落云曾经就是三楼的学生,后来因为天资和勤奋被沈君仪收了入门。
沈君仪的地位在来仪自然不用说,他的入门弟子只有三人,从五楼下来时,三楼不少学生都聚在门口巴望着。
刘星枝显然已经习惯了,他从小天赋不凡,和家里人来上海学艺时被沈君仪一眼看中,13岁横扫了国内奖项,之后就是沈君仪班底的固定主舞首席,15岁开始跟着师父到国外比赛,除了现在如日中天的周洛祥,刘星枝眼皮子浅的就没容过别人。
江深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夹道欢迎的待遇,他跟在荆落云后头,忍不住躲躲藏藏,怕被人发现了似的,当然最后还是被刘星枝鄙夷的瞪了一眼。
“做什么畏畏缩缩的。”刘星枝将他提到前面,训斥道,“站直了,别丢我和荆落云的脸。”
江深只好站前面,旁边都是比他大的学生盯着他瞧,有男女笑着问刘星枝:“刘首席,这是你小师弟?哪儿选来的人呀?”
江深不敢说话,脸都涨红了,他怕一开口惹人笑话,急的汗流浃背。
刘星枝站他身后,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们管他哪儿选来的,反正跳的比你们好,天赋也比你们高,老实点。”
他首席架子一摆,还真没人敢非议什么,江深倒是有些意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师兄。
刘星枝皱眉瞪着他:“看什么看,开晨会了。”
来仪的每星期晨会其实也就是布置任务,讲下这阵子的演出进度和一些比赛报名,舞团有舞团的规矩,有了点名气的舞者是可以自己接活的,工作室不会太多干预,像荆落云和刘星枝这种在全国都数一数二的舞者,不但有大把的舞迷,就连任慧这样的老师都会帮他们的演出打下手。
“刘星枝十八岁生日时准备举办一场答谢宴。”晨会结束后,荆落云朝着江深解释,“师父也在帮他编排,毕竟是大事情,一辈子就一次的‘初舞’”她看着江深,抿嘴笑了下,“等过几年你也会经历的。”
江深其实不太敢想那么远,但还是羡慕的,又有些泄气:“我还在练基本功呢……”
荆落云笑:“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这才三个月,我刚上来时练了一年多,刘星枝这么有天赋,也被纠正了半年。”
江深:“师兄以前是在大草原上跳舞的吗?”
荆落云:“他虽然户籍上是内蒙人,但身份却是养子。”她见江深一脸惊讶,安慰道,“这都不是秘密啦,他以后熟了也会和你说的。”
江深烦恼的叹了口气,小声道:“那也要看,师兄肯不肯跟我熟啊……”
荆落云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烦恼,反正还没正式上课,她便也难得偷偷懒,带着小师弟熟悉下舞蹈房的同行们,刘星枝比他们忙多了,正面试着准备“初舞”上台的群演们,他人气高,能上他的舞台由此借光的人不在少数,排着队跳他指定的部分。
荆落云带着江深在后门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刘星枝大概看不上几个?”
江深只觉得大部分人都跳的不错,好奇道:“为什么呀?”
“你没看过刘星枝跳舞吧?”荆落云低着头,笑容温柔,“你刚问我他有没有在大草原上跳过舞?”
江深点了点头。
荆落云看着舞蹈房里的刘星枝,目光里有着欢欣与羡慕:“不论刘星枝在哪儿跳舞,你都会觉得,他就是在草原上。”
沈君仪曾经说过,舞者的灵魂是自由的。
江深以前不懂,但看到刘星枝,他似乎明白了。
再大的舞蹈房好像都拘不住刘星枝的灵魂,少年宽阔的肩膀,清晰的肌肉律动,刘星枝的脚下有着钟鼓一般的力量,他粗犷,野蛮,跳着磅礴与自由,却包含了内敛的热烈。
他仿佛是额济纳河边,胡杨一般的少年。
刘星枝跳完一支舞,身上都是汗,他的肌肉层次明显,与欧美舞者的风格相似,体魄要更加健美,他的脏辫儿散落下来,不羁的披在肩上。
荆落云推了推江深:“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江深还没从刘星枝的舞里出来,怔愣着重复了一遍:“试试?”
荆落云:“刘星枝的初舞需要不少群舞演员,你要不要去参加?”
江深终于听明白了,吓得摇头道:“师兄一定不肯的。”
荆落云惊讶道:“为什么?”
“我差太远啦……”江深苦着脸,“会拖师兄后腿的。”
荆落云:“还有一段时间呢,你从现在开始练,没问题的。”
“不行。”江深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师兄他不喜欢我,不会让我跳的。”
白谨一从拳馆出来的时候脸上又添了新伤,他心情明显不怎么好,上了车后扔包的动作都比平时大。
司机似乎很明白他气的点,将一早准备好的创口贴递了过去。
白谨一对着后视镜,把脸上的伤口贴住,结果看了半天,还是气鼓鼓的抱着胳膊往后座一靠。
司机笑了起来:“小少爷一定会发现的,您遮住也没用啊。”
白谨一冷道:“所以才麻烦,说多少遍了,别打破脸,那帮傻逼忍不住的。”
司机:“要不把拳馆买下来吧,好方便筛选掉一些人。”
白谨一嗤了一声,他闭上眼养神,平静道:“我妈又和你说什么了?”
司机:“夫人也是关心您。”
白谨一嘴角抽了抽:“钱多烧手是吧,让她多买几个包去。”
司机:“……”
江深进车里时,看见白谨一套着卫衣帽子似乎是睡着了,他刻意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坐到了旁边,过了会儿又忍不住凑过头去看男生的脸。
白谨一让了让,眼睛却没睁开。
江深:“……”
他又凑上去。
白谨一又转过脑袋,继续睡。
江深:“…………”
“白谨一。”他有些生气,“你装睡干嘛?”
白谨一纹丝不动。
江深眯了眯眼,他突然伸手,捧住白谨一的脸将人脑袋抬了起来,白谨一没想到小天鹅会那么执着,想抬手遮脸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脸怎么了?!”江深的音调都难得高了起来,他大声道,“谁打你了?!!”
第34章
江深板着脸,用手指扣了一大坨药膏,擦在了白谨一受伤的脸颊上。
白二代嘶了一声,垂着目光没说话。
江深看了他一眼:“痛?”
白谨一用舌尖顶起了腮帮子,含混道:“其实也还好……”
江深面无表情地加重了擦药的力道。
白谨一:“……”
脸上的伤看着青青肿肿的吓人,但是口腔内没破就无大碍,江深一开始就算有天大的气,药涂到最后也消了,只觉得心疼的紧,擦完药还是没忍住给白谨一吹了很久的伤口。
“最近有比赛吗?”江深收拾好了药膏问他。
白谨一点头:“双休有一场,打去年的全国少年组亚军。”
江深紧张起来:“已经要打亚军了吗?”
白谨一挑眉:“国内的拳击杂志都评我为明日之星了,当然要往上打,赢越多场越好。”
家里每天送来的拳击杂志江深也见过,但之前都没放在心上,他最多只负责摆整齐了方便白谨一随时看。
“你要来看我比赛不?”白谨一躺在沙发上,他见江深不生气了,又皮起来,拿脚蹭着江深的腿,“这次可是拳馆的正规比赛,进来都要票的,给你一张第一排的怎么样?”
江深躲了下,没让他踢到,故意说:“我才不去,我要在舞蹈房练师兄排的舞。”
白谨一“切”了一声:“你师兄又不喜欢你。”
江深气鼓鼓道:“那也比去看你挨打好!”
白谨一:“……”
虽然江深嘴上说着不去看比赛,但白谨一还是在周五晚上留了张票,并且贴在了卫生间镜子的正中间,江深第二天抬头都得对着票刷牙。
比赛当天白谨一都会提早去拳馆,江深一个人吃了早饭,出门前又折回身撕下拳击票塞进了包里。
荆落云果然又是第一个到舞蹈房的。
连江深都忍不住感慨:“师姐你好早。”
荆落云不太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没有没有……深深师弟也很早。”
江深这阵子终于不再被沈君仪揪着练基本功了,他参加了荆落云下个月的一场歌舞剧表演,除了排练空出来的时间外还要上文化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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