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可还有饭局要吃,为了后面的过审,这事可不能含糊。况且那群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精,不打起精神,拖着这么副壳子去,铁定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年安本来只是打算浅眠一会就起来,没想到那感冒药里含有安眠作用,再加上他这段时间严重睡眠不足,等醒来的时候,天边都笼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他皱着眉头坐起身,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睡在了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件衣服,他撑着手臂坐起来,按了按钝疼的太阳穴,拿起身上的衣服一看,才发现是宓时晏的。
系统:「宓时晏把你抱到这儿的。」
年安动作一顿:“……抱?”
系统声音有些激动:「是啊,但是你睡得跟猪一样,根本没醒。」
年安:“不会比喻就别乱用,丢你们AI的脸。”
系统:……
年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药倒还挺有效,虽然现在头还疼,但不烧了,也没那么浑噩,起身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片止偏头痛的药,抓起矿泉水顺着吞了下去,便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距离饭局约定的时间只剩一个钟,算上路上堵车,可谓时间紧迫。
结果刚打开门,就遇到了站在门口不知在做什么的宓时晏。
两人打了个照面,宓时晏登时心虚又尴尬,半天才冷着脸干巴巴地憋出一句:“你回家?”
“没有,”年安突然转身进了办公室,把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丢给他,走到他面前,低声又暧昧道,“我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
宓时晏:“……”
年安随口皮了一句,就迈开脚步走人,结果却被拉住手腕:“你不回家去哪里?”
“审局那边还有一群老狐狸没解决,我得去会会。”年安解释完,就要抽出手,结果宓时晏却拽的格外的紧,他困惑回头,只见对方面色严峻,“不行,你现在生着病。”
年安:“嗯?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现在退烧了。宝贝儿,咱们有事回来再说,工作要紧,我争分夺秒呢。”
宓时晏看着年安坚定的目光,片刻后,才说:“行,那我跟你去。”
年安:“……”
年安其实不大想跟宓时晏来,原因无他,男人的饭局哪里只有吃饭这么简单,风花雪月的场所必不可少,他和宓时晏虽然撑死只是逢场作戏,但他担心到时候若是里头有人知道他和宓时晏的关系,顾忌这那没玩尽兴,那今天这应酬可就功亏一篑了。
不过等到了现场,他才发现这些担忧都是多余的。
刚刚吃过感冒药,年安喝不了酒,几乎都被宓时晏代劳了,对方几人见他能喝,一个接一个的灌,然而宓时晏也不是初入职场什么也不懂的菜鸡,喝了几杯就找借口推辞了。
宓家家大业大,要说不知道宓家二公子是谁,是不可能的。
后面叫人的时候,对方还特意问了宓时晏和年安两人,年安以身体不适拒绝了,轮到宓时晏时,年安虚虚地看了他对方一眼。
宓时晏说:“我就不了。”
其中有人忍不住调侃道:“我听说你结婚了,是念着家里那位?”
宓时晏手指微微一动,没回答,偏偏那人还大大方方地说:“这都出来了,不差这么一个两个,反正家里那位不知道,不说,这事儿就不会有人知晓。”
年安心说,他家里那位现在就坐这儿呢,能不知道?
年安也不出声,就等着看宓时晏会拿什么来拒绝,结果对方脸一冷,干脆不说话了,但在其他几人看来,宓时晏这惧内的头衔,是戴着了。
趁着几人玩闹之际,年安忍不住凑在他耳边道:“你可以叫,我允许你叫。”
“……”宓时晏说,“我叫不叫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年安眉峰一挑:“是吗?不过看着还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也叫个吧。”
其实年安就是随口皮了一嘴,谁知宓时晏一把拉住他的手,瞪着他:“不准!”
年安被他这话说的有点懵,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今天虽然感冒,但酒桌应酬上,身体不好也不可能真的一杯都不喝,方才捏着鼻子干了杯白酒,眼下脑子其实也不大清明。此时看着宓时晏眉头紧皱的模样,心思一动:“为什么?我叫不叫关你什么事?”
“不准就是不准,”要不是宓时晏目光有些涣散,还真没办法从那字正腔圆的话语里辨认出他现在是醉的,“你结婚了,这是出轨行为。”
年安眯起眼睛,凑近他:“咱两又不是真的,再说先在外面找人的不是你?”
宓时晏却皱起眉头:“这不一样。”
年安说:“哪儿不一样了?你出轨就不是出轨了?”
宓时晏抓住年安的手,几乎低吼道:“我没有。”
年安动了动,没能把手抽回来,便就着姿势说:“你没有什么?”
“我……”宓时晏这个我字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冒出的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打断。她们各自在年安和宓时晏身边坐下,非常会来事地拉住年安的手,端起酒杯,就要往年安身上贴。
女人声音甜腻又妩媚:“先生,喝一杯吧。”
年安眉头微皱,他明明已经拒绝过了,这群人还强行按了两个人过来,是几个意思?
正要抬手拒绝时,年安猛地感觉身体被人一拽,直接从位置上拽了起来,那女人手中的酒被他这么一撞,全数洒在了身上,低声尖叫响起,却被吵耳的音乐淹没,根本无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年安就这么被宓时晏拖出了包间,一路快步来到洗手间,耳边震耳欲聋的声音消失后,他的大脑才终于清明过来。
“你怎么回事儿?”年安定了定神,看着面前把他按在墙上的宓时晏,似笑非笑道,“怎么了?又吃醋啊?”
宓时晏眉头紧蹙,冷声道:“我没有吃醋。”
年安见他眼神涣散,一猜就知道这人现在恐怕醉的不轻。喝酒醉的人他见过不少,但像宓时晏这种醉了跟没醉差不多的人,就是第一次见了。
“那你拉我出来做什么?谈工作呢,你这么弄待会人家不给我们过了怎么办?”
“不行,”宓时晏一听他要回去,立马贴近几分,把年安困死在自己胸膛和墙壁只见,“不能回去。”
年安颇为有趣道:“哦?为什么?”
“你结婚了,”宓时晏说,“你不能让其他人靠近你。”
年安说:“所以你就是在吃醋?”
宓时晏立刻否认:“我没有吃醋!”
年安继续道:“你不吃醋,你管我做什么?你看,我都没有管你。”
宓时晏:“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我是为了离婚才这么做。”
“……”年安又说,“那我要是跟你离,我是不是就能像你这么做了?”
宓时晏不知想到哪儿去,沉默片刻后,突然按住年安的后脑勺,低下头,寻着他的唇吻了下去,动作凶狠地几乎要将他拆吃入腹。
“啪嗒——”
眼镜被毫无征兆的一撞,直接从年安脸上摔落在地。
鸡尾酒的酒香在唇齿间徘徊流转,安静的洗手间里,年安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牙齿被轻轻磕了下,他今天本就有些发烧,身上温度高,未曾想喝完酒的宓时晏身上的温度跟他相差无几高。两人愣是在这没有暖气不高的洗手间里,背后沁出一层热汗。
这是除开上次在车里失败的吻之后,宓时晏第一次主动的吻。
也许是因为醉了的缘故,他颇有些失雅,动作里鲜少柔情,更多的是源自本能的渴望,不停地像年安索求更深的接触。
年安在反应过来后,脑中浮现出的只有四个字:吻技真差。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接吻时,居然会直接撞上来,还愣是磕到了牙,这要是动作太大太用力,把牙磕掉了,岂不得不偿失。
然而宓时晏此刻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意识自己吻技有多差。
亲到最后,年安嘴巴都麻了,冰冷的空气钻进大脑,才慢慢恢复些许清明。
没了眼镜的阻隔,宓时晏即便停下了这个吻,也紧紧贴着年安的额头,鼻子与他蹭在一起。眼中不再是平日的漠然与不为所动,旁边布着一层不明显的红血丝,染了几分急切的味道。
年安平稳了呼吸,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宓时晏张了张嘴,忽然低下头,蹭了蹭年安:“不……”
他声音太小,年安没听清,只好再问一遍:“什么?”
宓时晏却不说话了,他把脸埋进年安的颈窝里,深吸了口气,搂在对方腰上的手紧了几分,片刻后,又是重复了方才吻前的那句话:“……你不能做。”
年安刺他:“你这是双标。”
宓时晏急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年安说:“那凭什么你行,我不行。”
“……”宓时晏把头埋得更深了,带着酒气道,“你以前可以的。”
年安眉峰一挑:“那现在呢?”
宓时晏:“现在不行。”
年安:“凭什么?”
宓时晏不肯说话了。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雨,打落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水滴顺着风与重力慢慢斜着滑落,在不小心与下边粘着窗的水滴融合后,速度攀升,疾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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