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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不识2 完结+番外 (隰植)


  周堇时叉了一块放嘴里,觉得太甜了就放到另一边,谢云回来看他蛋糕没动。”太甜了我吃不下——“周堇时解释道。
  谢云挑眉说:“我换一个?”
  周堇时本身就不喜欢甜食,“别换了,我吃过饭了。”
  谢云就把蛋糕端过来自己吃了。
  回去的时候谢云坐在副驾驶,有几个姑娘坐在店里跟他挥手说再见,谢云出于礼貌也挥了挥手,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跟他们无声地说再见。
  周堇时醋溜溜地说:“挺好看哈?腰细屁股翘的,是我我也喜欢。”
  谢云却眸色一沉,反问:“你喜欢?”
  周堇时被他突然冒出的寒意吓了一跳,但觉得错的又不是他,他干什么这么怂?于是又理直气壮起来,“你别转移话题啊,眼珠子都沾人家身上了还说我喜欢,过分了哈!”
  谢云笑了一声,凑在周堇时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周堇时霎时脸涨得通红,手都抖了一下。
  “不、不行……想都别想”
  “堇时乖,下次穿给我看。”
  “乖个屁!”
  ……
  周堇时最近几天比较忙忙,还没调查出秦晏的事公司又出了点小问题,他跑上跑下沟通关系,好容易解决了松几口气,晚上又出了折幺蛾子。
  他派出的人打电话过来说乔柯又跑了,看守的人说乔柯在新学校说要去出校买东西,不许人跟着,还拿出来电话给周堇时打过去要申请,电话确实被打通了,里面的声音也确实是周堇时的。那群人没细想,加之乔柯好歹是周家小少爷,就偷偷安了个追踪器在他身上,让他一人出去了。
  等过了一个小时都不见人回来,他们才急了,四处找人找不到,查到追踪器被乔柯摘下来丢进了垃圾桶,他们才冒着被炒的可能跟周堇时打电话报告。
  周堇时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眉头就没放下过,特听到最后已经完全失控,语气不善地开始训斥那边的人。
  “我放你娘的屁!”
  他挂了电话,谢云问怎么了,周堇时怒极反笑,倒在沙发上说:“乔柯弄了个变声器假装我,人跑了。”
  谢云想到那个小小的跋扈少年,皱着眉说,“他跑就跑了,能跑到哪里去?光带着这个名字他就跑不出B市。”
  “可他有病!”周堇时没控制住情绪,对着谢云吼了一声,随后又垂着头说:“他是傻逼吗?程季然满世界织网就等着他掉进去!谢云!他……”
  周堇时嗫嚅许久,表情带着些许难以明说的味道,他对乔柯的感情有点复杂,这个人体内流血一半和他相同的血液,却行事乖张,只知道一味偏执。
  可他有过好的一面,周堇时记得。
  “他还是个孩子……周家的人,要死,也只能死在死在周家。”
  谢云没有见过这样的周堇时。
  十几岁的乔柯恣意江湖,十几岁的周堇时丧母失父。前者的幸福践踏了他的过去,他有理由恨乔柯,却只因为这一句他是孩子,就轻易说服了自己。
  卖早餐的商贩,开餐馆的生意人,公司的董事长,黑帮的老大,谁不曾少年?
  然而人的本质这样难改变。
  他不知道此刻该说周堇时是以德报怨大无畏,还是徒劳飞扑灯火,烫伤自己。
  总之看起来很傻逼。
  僵持了许久,随后,谢云进屋拿了件外套穿上,出来站在灯下,蹲在周堇时的面前,说:“找吧,别急。”


第十九章
  周堇时呆懵了一会,听到这句话呼吸都平稳了下来,有种理智回笼的茫然感,他反问谢云:“去哪儿找?”
  谢云的偏着头看窗外,冷静的语气中带着漠然,明明是他一贯的声音,但周堇时总觉得有些陌生,他说:“你觉得他会去什么地方?他能躲哪儿去,如果是要离开就查车站机场,不离开的话左就几个朋友,挨个找,这会儿还来得及,应该没被绑架。”
  “绑架?”周堇时眉头微皱,“什么绑架?”
  “就是你知道的那种绑架,勒索,敲诈。”
  “……”
  周堇时其实怕的并不是这个,他担心更多的是乔柯疯起来做一些不易善后的事,平时自己疯疯也就罢了,如果掺和进程季然就非常难搞,他不想明天在报纸上看到类似周家公子罔顾人伦,不理世俗爱上哥哥的新闻。
  “他值几个钱?”周堇时嘁了一声,“我已经派人找了,周家那边能瞒就瞒,不能拉倒,我也不欠他们。”
  “他不值钱,你急什么?”
  “我急了吗?”
  谢云从鼻息发出一声笑,摇摇头,坐到周堇时身边说:“难想你还耍赖,堇时,其实你不必这样。”
  在我面前不必这样。
  周堇时咂摸了几次这句“你不必这样”,记起来从前也有人同他说过这句话,那个人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她疼的掉眼泪,医生却说那是让她活下去的东西。
  她连呼吸都是费力的,却会为他露出非常好看的笑,说乖乖,你不必这样。
  那时候,周堇时最期待的事就是放学后能偷偷跑去医院,看他母亲了。
  病房经常不许人进入,他就在透明玻璃外往里看,渴望病衰沉睡着的母亲能够醒来看他一眼。
  呵。
  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做不到对乔柯狠心吧。
  周堇时说,“其实他小时候也挺乖的,我妈留给我的手链丢了,他跳进泳池里给我找,起来后还哮喘发作,给一屋子人急得团团转,他们叫他不要跟我玩,他还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我以前就怀疑他是不是在泳池里的时候被水灌了脑子,才这么傻逼。”
  周堇时说的时候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勾唇笑了下,“最好玩的就是看他们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黑的,跟变色龙一样,当我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放什么屁,当着我面还一口一个少爷。”
  “好了堇时。”
  谢云不愿去细想周堇时从前过的是什么生活,只要他不喊苦,那些只会让他在心里流泪的日子就绝对不能称作苦,在谢云看来,没什么比现在更重要,没什么比不受伤还能赢得漂亮更重要。
  周堇时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想笑,既笑自己被感情左右优柔寡断,又笑他回首走来的路上所遇到的那些不伦不类的事。
  谢云不再说话,忽然感觉头像针扎一样,持续疼了十几秒,见周堇时没有察觉,他紧咬牙槽挺了过去,疼痛消失后,他凝了凝神,有些疲态,话都涌到了喉咙口,不知现在说那件事,该算作安慰还是雪上加霜。
  他这几天总断断续续地做梦,梦不清晰,是一个人影拖着另一个人走的画面。地上的人看起来像死了一样,每次他想要往前的时候看清时就会被打断,醒过来。
  直到昨夜他才终于看清一点点轮廓。
  地上的人是他,而拖着他的人是……
  周堇时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谢云对他说,我可能认识程季然。
  “什么意思?”周堇时下意识握住谢云的手腕,生怕谢云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什么叫你认识程季然?你和他什么关系?”
  谢云对上周堇时那双明亮的眼,喉头滚了滚,那些像玻璃碎片一样的记忆就像车流一样汇入脑海,被断断续续串起来。有一团莫名的焦躁感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将手掌翻过来,盖上周堇时的手,再紧紧扣住,问:“有烟吗?”
  他的力气很大,周堇时的指尖被桎梏地隐约发麻,眼看就要血色退尽。
  这个男人似乎只有在面对自己的记忆时才会显露一些落寞,周堇时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直接亲过去似乎又有不妥,于是他作势要起身,边说:“没,我去给你买……”
  谢云拽住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说:“算了。”
  周堇时再次坐下来时,就把乔柯的事忘在了脑后,只想着谢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B市还算太平,并没有多少风吹草动,可越是这样,就越有种平静的湖面下早已波涛暗涌的诡异感。
  他听说程季然这几年一直和秦晏有生意上的来往,所以不可能不认识秦晏,如果他听说的那些是真的,谢云是秦晏,那么上次程季然找过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他?
  乔柯说的秦晏早死了,又是什么意思?
  关于秦晏的可查消息不多,他人又常年都在美国,国内能拍到个背影都可以登上报纸头条,周堇时还真捞不出他的照片来。
  周堇时心里一团乱麻,在这几分钟里想到了多种可能,又一一将它们推翻,最后只好求助谢云,问他:“你记起什么了云哥?”
  “没有记起来很多,“谢云回答地很慢,他用拇指摩挲着下巴,叹了口气,像在回忆,说:“有个和这里布局一样的房间,但不是你家,好像还有一条狗。海,船。”
  周堇时想问什么叫和我这里布局一样的房间,可看到谢云认真搜寻记忆的样子,便没急着打断,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还做过几个梦,梦里有个小孩,在医院里哭。”
  “小孩?谁的小孩?”
  “我不知道,看不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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