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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尾榫 (川女)


  “可是,就这样与你在一起总是有些不清不楚的,我怕委屈了你。”
  “不委屈啊。”
  “怎么不委屈?你和我成了正式的夫妻,就能拥有整个燕尾榫以及所有殷家的财产,远比你现在拥有的多得多!而且假如哪天离婚了,你至少可以分到一半,还是会比现在多得多。怎么算都比现在划算。”
  “我就一个人,一张嘴,哪儿用得着那么多钱?现在都已经多的花不完了。况且,如果真的有分手的那一天,不用你说,我一分钱都不会要,全部还给你。”
  “这么绝情?这些财产可都是我的情意。”
  “你如果不爱我了,拿着便也没有任何意义。不仅是财产,戒指和胸针都会一并奉还。”
  若真是到了那样的境地......
  殷瑝不敢再想下去,将白曜按到自己怀里紧紧拥住,“我不会不爱你,我只害怕,你哪天会厌倦我。白曜,答应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伴我身边,不要离开,嗯?”
  殷瑝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又是以这种柔软惑人又要命的嗓音说出这话,白曜怔了怔,不假思索地点了头。
  殷瑝看了他一阵,突然收紧手臂,打横抱起他快走几步将他放到红木椅上就开始撕扯他的衬衫。
  “喂,这是办公室!”
  殷瑝哑着嗓子说:“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啊!”
  白曜捂住胸口吃痛,脸色惨白。
  殷瑝吓得立即从他身上跳起来:“怎么了?不是......好了么?”
  “刚好压着伤口了,没......没事。”
  殷瑝哪里肯信,紧张地手足无措:“对不起......我...太久没碰你,有点,忍不住了,对不起...”
  正想抱他去看医生,白曜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骗我!”
  白曜翘起腿斜斜地倚在红木椅扶手上笑看着他:“不然呢?”
  言语和神情都带着挑衅,但殷瑝并没有发脾气。伤口他每天都有检查,疤是掉了,乍一看似乎已恢复地差不多,但里面就不好说了,痛应该还是会痛。刚才一定是弄疼他了,他为了不让他内疚才这样的吧。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受了委屈从来都不说,一个人默默忍下去......叫人怎么疼他才好!
  “怎么这么看着我?”
  “因为...你好看。”殷瑝再也不敢闹他,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下,伸手将他稳稳地收入怀抱,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孤儿

  秋意渐浓,殷瑝选了件稍微厚一些的浴袍为白曜穿上:“最近总是隐隐觉着有些不对。”
  “没什么不对啊。”白曜扒拉开某人的手:“喂,我真的好了,能不能不要再帮我冲凉换衣裳了,你累不累!”
  “再来十次你老公我都不会累。”白曜抢过他手中的腰带自己系好,殷瑝突然想到什么又重新扯开些,轻一下重一下地给他揉腰:“昨晚我有没有弄疼你?”
  白曜笑着摇头。不管他怎么说某人都始终觉得他的枪伤还没好,以至于每次亲近他都特别小心翼翼,但也正因如此,他比从前温柔得多也体贴得多,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脸这么红,发烧了?”
  “没有。”
  “那...让我猜猜,难道是在想...”一面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
  白曜:“滚!”这个男人太可怕了,都多少次了,还来?
  殷瑝立即伸手去接他抛过来的枕头,但不知是不是他还没真正睡醒的原因,竟然没接住,诺大的枕头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的头脸。
  他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在床边:“你...谋杀亲夫!”说完便晕了过去。
  白曜:“......”
  尽管殷瑝会顾及到他的伤而动作轻柔,但还是会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折腾他,尤其是昨夜!难道他把自己给弄虚脱了?一个枕头都能砸晕?
  白曜捂着腰下地推了他两下,没有反应。
  但细心的他还是发现某人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知道他是装来吓他的心里便不再紧张,但见这般棱角分明的雕刻般的脸,一时愣住了。
  某人总说他不同意正式结婚非常不划算,其实,他倒觉得吃亏的是反而不是他,而是...
  殷瑝本来心血来潮与他玩玩,看他紧张不紧张自己,招式虽老,但听周服说这招必定有效,便耐着性子闭着眼等着。毕竟...白曜从来没有主动说过那三个字。
  可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是出去了么?
  殷瑝一睁眼正好对上白曜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立即在他的目光中读出了好奇与倾慕,预想的效果没有达到,但又有了意外的收获,不错不错。
  殷瑝满意地搂着白曜的腰,将他拉到自己怀中:“怎么?那样看着我,爱上你老公我了?”
  白曜便挣扎着要跳起来。
  “你到底要逃避到哪时候?”殷瑝不依不饶地将他箍住:“白曜,我想亲口听你说那三个字,嗯?”
  又是那种温柔地要命的语调。
  胸腔被什么东西剧烈地撞击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许多。白曜将已红的滚烫的脸埋进殷瑝的脖间,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对不起,我...”
  “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殷瑝将他的脸扳到眼前,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让他避无可避:“我想听的是哪三个字,你知道的。白曜,说你爱我,嗯?”
  “我......我............”
  说完一个字额间已经出了些细汗,他竟然紧张得嘴唇发白,殷瑝被他这窘迫的样子逗笑了,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一天十次,白天五次,晚上五次,少一次都不会原谅你!”
  白曜有一瞬间的大脑短片,旋即反应过来,顿时暴怒,捏着拳头便往某人脸上招呼过去:“要不你让我压这么多次试试!”
  殷瑝毫不费力地将他的钢拳握在手中,笑得人畜无害:“哦?我说过不行么?”
  白曜:“......”
  他愣了仿佛有一个世纪:“真的?我可以......”
  殷瑝突然站起来,无助地环伺四周:“我是谁?我在哪?我刚说了什么?”
  白曜:“......混蛋!你耍我!”
  殷瑝快速躲过几回合的猛烈攻击:“这位王子殿下,有话好好说,这么凶,小心你老公不要你哦!”
  白曜:“你......”
  咚咚!
  “殷先生!殷先生!”
  是巽杉,他的话音带着焦急,殷瑝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忙举手投降,“乖,先别闹。”
  白曜看出殷瑝敛了笑意,眼神几分凝重,只得将高高举起的另一个枕头放下。
  门一开,巽杉忙将手机递了过来。
  殷瑝:“谁?”
  巽杉:“程老先生。”
  白曜背过身系好袍子,凉风吹来,窗帘稍稍飘起,他见殷瑝的浴袍也没有系带便走近他去整理,谁知刚一挨到他,他的手机便重重地掉在了地板上。
  “怎么了?殷瑝?”
  殷瑝脸色惨白,一时连话都说不出。白曜从没见过他这般六神无主,忙握住他的手。
  他手心冰凉,指尖竟然透着些许颤抖:“到底怎么了?”
  “......刚刚爷爷旧疾复发,医生就在宅子里都没能来得及抢救,他就...去了......”
  白曜和巽杉皆是一惊!
  白曜此时才知,殷瑝隐隐察觉不对劲,难道是来自于此?这几个月爷爷不但将会长之位传给殷瑝,连家族的所有产业也都归在了殷瑝名下,殷瑝和他只当是爷爷想完全退隐,此时想起来,爷爷怕是早就料到会......
  既然爷爷都料到会撑不过,却还是没有让殷瑝和他去陪着他老人家,这么久以来只与他吃过几次饭而已,想来爷爷是不想打扰他们,毕竟虽无名分,他俩却相当于是在度蜜月了。
  想到这儿白曜就忍不住内疚,“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
  殷瑝心内一紧:“傻瓜,爷爷的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知会有这一天,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上次吃饭时,他看起来似乎精神许多,我本以为或许还可以再陪他好几年,原来竟然是...回光返照......”
  无声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滑过殷瑝的脸颊,白曜怎么擦都擦不尽,只好将他紧紧拥住。
  “殷瑝......”他想安慰他节哀,可这时候任谁能做到。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讨厌过老爷子,自从奉茶以后更是打从心底将他当作了亲人。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长辈的关爱了,没曾想他又一次失去了一位亲人!
  “父亲与母亲联姻是爷爷逼的,其实,父亲喜欢的是男人。我从小就在爷爷和父亲母亲的吵闹声中长大,可如今,再也听不到了......”
  “殷瑝,你还有我...还有我。”
  白曜伏在自己怀中低低的哭泣,殷瑝猛然想起他从小就是孤儿,而唯一的哥哥又隔了半个地球,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到头来哥哥又一心要杀了他......
  殷瑝默默将怀中的人紧了又紧......
  待两人赶到老宅,见保镖们都在外头忙碌,丧事已开始准备,因无主事的人在场坐镇,场面很是混乱。
  殷瑝想到平时都是老程在负责爷爷的饮食起居,爷爷去了他名下的资产又都提前过继,老程难道是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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