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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禁林深处 (落雨江南)


  伯德萨丝吉的一阵轻风吹过,美丽的精灵从沉眠中醒来,他的双眼慢慢睁开,眼睑之下,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海蓝色的双瞳流光溢彩,深邃得一眼望不到底,是那样澄澈,高贵纯净地令人不敢亵渎,只能沉浸其中。
  “卢修斯,你醒了。”萨图恩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几天卢修斯在精灵湖进行觉醒仪式,萨图恩也是很担心的,几乎没怎么休息。
  “迪昂斯。”卢修斯轻声呢喃,美丽的双眼慢慢清明,看不够一般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萨图恩微微倾过身子,手中的檀香木扇轻轻地敲了敲卢修斯精致的下巴:“你不会以为在做梦吧,卢修斯。”
  卢修斯猛地伸出手一把握住萨图恩的手,捏了捏,感觉到手中温润的触感,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用力将萨图恩拥入怀中,小小的身子和自己的怀抱刚好契合,像是饥渴了一百年后的一杯甘霖,卢修斯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个怀抱他已经思念了多久!
  “卢修斯。”萨图恩轻叹一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滴,两滴,魅月精灵的泪水烫到了萨图恩的肩,因为逃避而强迫卢修斯忘了他,是他过分了吧。“对不起,卢修斯,再也不会了。”
  卢修斯狂喜地握住萨图恩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萨图恩宽慰地拍拍他的后颈:“笨蛋,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会绝情到看你如此毫无感觉的地步。”
  卢修斯眉开眼笑:“果然,迪昂斯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萨图恩腮边染上一抹红晕:“你想多了,你们这些星空学员对我来说,就像是孩子一样,估计你也是错觉吧。”之前的那么多马尔福虽然因为他觉醒血脉,但对他多是孺慕之情,为什么会出现卢修斯这么一朵奇葩呢?
  卢修斯被噎了一下,想到之前萨图恩“慈父”一般拍他的动作,更加郁卒了:“迪昂斯,你不用骗我了,我自己的感觉,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就算你再误导我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只有一个答案。”
  “我爱你,迪昂斯。”
  萨图恩苦笑:“你知道的,卢修斯,我不可能接受。”爱情这东西,他前世今生都见过不少,到了他这个程度,所面对的诱惑足以让圣人疯狂,面对妖兽的危急关头把山盟海誓的爱侣推出去当做诱饵的,为了一块仙器碎片夫妻相杀,甚至为避心魔亲手杀死爱人的,就算一开始相爱得再深刻,也禁不住时间的折磨,天道并没有留下给爱情这种奢侈品的缝隙,踏往天道的道路是单行道,容不得两个人同行。与其后来在灭绝人性和忍受心魔之间徘徊,不如一开始就避免这些麻烦。
  卢修斯眼睛却像是被什么点亮了:“你终于不再用那些修行必须断情绝爱的借口了,迪昂斯。迪昂斯心里并没有非常坚决地拒绝我,不是吗?否则你一开始就可以对我更绝情的,和以往那些终其一生都未能再见到迪昂斯的追求者,我其实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幸运了。”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有一点奢望,迪昂斯心里是有我的一点点位置的。那么,如果我再体贴一点,迪昂斯心里给我的地方会不会大一点呢?”
  萨图恩哭笑不得:“卢修斯,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没有再加一个人的打算,这些主意,你还是打消吧。”
  “那么,你忍心让我心碎吗?”卢修斯悲伤地垂下眼。“难道,我已经成为你成神的阻碍了吗?那么,杀了我吧,萨图恩,起码可以让我死在爱人手中。”
  “这……”萨图恩语塞,看着卢修斯海蓝色的眼睛里溢出的悲伤和丝丝缕缕的绝望,不知为何有些心痛。
  算了,不是已经打算好了,不再对任何事逃避了吗?
  萨图恩有了决断,抬起头望着卢修斯,让自己沉浸在那双海一样深邃的眼睛里:“卢修斯,就算我的修行并非一定要断情绝爱,但这么多年,我早已忘记如何去爱了。这样的话,你会等着我吗?卢修斯。”
  卢修斯听懂了他的意思,睁大了眼睛,眼里是喜悦的泪,果然,这么多年的等待,刚才的示弱,都不是没有效果的,萨图恩还是心软了:“迪昂斯,你不会爱不要紧,你只要学会如何被爱就好了,我会爱着你,请你相信一个魅月精灵的爱情。”
  “那么,等着我,卢修斯。”萨图恩唇边露出了一抹令天地失色的微笑,“在我明白之前等着我,到那一天我们会相爱。在那以前,卢修斯就在我身后爱着我好不好?”
  卢修斯听到了自己的灵魂在唱歌:“当然,多少年我都会等。只要迪昂斯允许我爱着你,我已经在感谢天地了。”
  萨图恩用手捏过卢修斯的光滑细腻的下巴,在后者受宠若惊的眼神中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笨蛋,要记住,你该感谢的是我。卢修斯,你是我一千多年以来,第一个允许爱我的人,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卢修斯简直爱死了他这副骄傲的样子,虔诚地轻轻执起萨图恩的手,轻吻在他的指尖:“遵命,我的殿下。”
  
☆、生而高贵,马尔福

  这一晚的卢修斯,激动辗转,难以成眠。次日一早,到星空学院请驻守星空学院的式神太阴接来了纳西莎和德拉科,纳西莎不愿插在他和萨图恩之间,去了生命花园找幼时的玩伴,他和德拉科父子之间互相鼓励了一番,便赶到了阿纳克宫殿。
  萨图恩还没起来,小小的身子嵌在大大的白玉床里,说来好笑,萨图恩这么大的人了,睡觉却是很不踏实,所以特意弄了大床才不至于滚下去。洁白的天鹅绒被子也卷成了一团,把萨图恩整个裹成了一个大茧。滑嫩的小脸儿因为熟睡染着一层诱人的红晕,看着十分可口,银色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像是在上面投射了一层银光。
  卢修斯生怕惊醒熟睡的小人儿,屏住呼吸尽量不出任何动静地侧坐在床边,用手背轻轻碰触萨图恩的脸颊,是温热的,真实的,并非只是一个美好的梦。
  看萨图恩没有反应,卢修斯大着胆子探过身去,轻轻地吻在萨图恩眉间,耀眼的金色长发和宛若流光的银色长发交织在一起,美好得像一幅画。
  “嘤咛”一声,萨图恩微微动了一下,卢修斯连忙支起身子,看着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漂亮的大眼睛此时迷茫地睁着,好半天没有焦距地直愣愣看着前方,卢修斯忍不住露出会心的笑意,当年他还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眼中伟大得像梅林一样的萨图恩刚醒来时这副迷糊的样子,也是惊讶得要命。
  “卢修斯?”萨图恩总算是醒了过来,不过还是有点迷糊,撑起身子可爱地用小拳头揉着眼睛。
  卢修斯体贴地伸手让萨图恩靠在自己肩上,替他揉着太阳穴,让他清醒一点,还亲昵地吻吻他的额头。
  萨图恩发现自己被卢修斯当小孩哄了,不禁一窘,不过马上破罐子破摔,十几年前的时候,卢修斯都已经看过了。再说,卢修斯不是要追求他吗?享受一下情人的体贴,也没什么不好。
  “卢修斯,水……”萨图恩带着浓浓的鼻音,有点撒娇地道。
  卢修斯几乎浑身都酥了,连忙召来桌上的一杯水给他,看萨图恩喝掉,又想起从昨天就想问的一个问题,有些担心地问道:“迪昂斯,这些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的身体怎么……?”
  萨图恩道:“放心,只是之前回了一次过去,命运法则的惩罚罢了,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卢修斯流露出心痛:“不管怎么样,别让自己受伤。”
  萨图恩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说起来,”萨图恩有些郁闷,“马尔福家族怎么办呢?你在能收敛魅惑气质之前,是绝对不能出去的。”当年阿布拉克萨斯就因为为爱觉醒出了问题,如今的卢修斯又是这样,虽然,好吧,原因是他自己。
  “放心吧,”卢修斯亲了他一口,“今天早上把德拉科接来的时候,太阴已经答应帮忙了,他也是轻车熟路。”
  说起来,萨图恩和他们这些星空学员相处,更像是朋友而不是师生,反而是一直照顾他们起居的太阴更像他们的长辈一些。
  当年,阿布拉克萨斯在卢修斯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把血脉剥离给卢修斯了,便把小小的卢修斯送到星空学院,请求萨图恩用龙族启蒙秘法让卢修斯拥有成年人的智慧,又拜托萨图恩在他死后照顾卢修斯直到成年,萨图恩对马尔福家族本就有所偏爱,又觉得阿布拉克萨斯的觉醒有自己推迟了与他相处的时间的原因,所以同意了。
  因此,在外界,阿布拉克萨斯是直到卢修斯十七岁才死的,在那之前一直“重病”呆在圣芒戈,而那个假扮阿布拉克萨斯的,就是太阴,不但要不时让外界看到,还要应付偶尔过来的黑魔王,卢修斯接管马尔福家族他也帮助良多,一人一式神之间,是有近乎于父子的情谊的。这次卢修斯开口请太阴再次帮忙假扮卢修斯本人,太阴虽然嘴上说麻烦,可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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