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萨图恩有一个最愧对的人,那就是卢修斯,萨图恩一向是讨厌安排别人命运的行为的,就算是改变别人的命运,他也只会让对方活得更长一些,少一些苦厄,或者加入星空学院,有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对于感情,萨图恩从来不去涉及。
但唯一的例外是卢修斯。
当发现养大的孩子竟然爱上了自己的时候,萨图恩手足无措,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擅自封印了卢修斯关于爱上他的记忆,并且强行用移情术让卢修斯对纳西莎产生好感,促成了他们的婚事。
看着卢修斯媚娃觉醒的特征一点点缩回去,萨图恩感觉愧疚得要命。由于前世师母的关系,萨图恩一向对于有真心的爱的人很尊重,就算是对缠得他厌烦的追求者,也在对方不肯放弃的情况下,默许对方在伯德萨丝吉之外守护自己的爱情。萨图恩觉得,就算是无法回应对方的爱,但对于爱情的利用或者强制对方忘记,都是比拒绝更残忍的行为。
但对卢修斯,他不知怎的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出于愧疚,萨图恩改变了催眠的方式,使原本没有钥匙的催眠有了解咒的咒语,就是萨图恩的全名——知道萨图恩全名的人很少,就算知道了,也不怎么用。现在,萨图恩知道自己到了成神的关键时刻,也打算解决这个问题,不管结局如何,青龙说得对,逃避是不行的。(青龙如果知道他的劝导被用在这里一定会郁闷的。)
说起来,和卢修斯分离的时间,要比和西弗勒斯他们还要长得多,他感情迟钝,发现卢修斯的爱恋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年了,要不是卢修斯的媚娃血统强烈到再也无法压制,他甚至还发现不了,封印了卢修斯的记忆后卢修斯也毕业了,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躲避没有和卢修斯见过面,连交谈也是通过别的方式。
抓回飘散的思绪,萨图恩看着眼前的哈利,黑发小巫师一头乱乱的头发仿佛更纠结了,黑框眼镜下的翡翠色眸子充满了迷茫。
萨图恩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这那么懵懵懂懂的,在比伏地魔小时候好不了多少的环境里长大,居然没有像伏地魔那样心灵扭曲,反而单纯善良和他的父母如出一辙,究竟是遗传太过强大还是冥冥中命运的指引。
怪不得他引导德拉科和哈利和解以后德拉科解释说他很不马尔福地没有经过仔细观察就向初次见面的哈利伸出友谊之手,完全是因为那双绿眼睛太过单纯,从小受贵族教育长大的德拉科一眼就判断出这个刚逃出悲惨境地进入美好魔法界的救世主幼仔处于无人认养状态中,也就是说一旦让碧眼小黑猫当做进入魔法界的第一个朋友,只要没有意外多半会让他死心塌地一辈子,完全符合马尔福家挚友的选拔标准。
可惜的是德拉科极短时间内就做出如上判断的心理历程完全称得上心理学教科书,但之后的实践生搬硬套了卢修斯华丽咏叹调拐弯抹角常人难以理解式交友邀请,哈利对于德拉科的贵族腔却是十足过敏。
另一方面,反而是大大咧咧的海格,莽撞的罗恩更能让哈利真正有“受欢迎”的感觉,救世主男孩非常完美地按照邓布利多十一年前的剧本在第一时间将自己定位到了格兰芬多。
让萨图恩满意的是,哈利还没有“单蠢”到一开始面对拉拢就毫无保留地投靠和相信,不知是不是小动物的直觉,他对于格兰芬多这种很“随便”的友谊一直在心里有一道最后防线,虽然以哈利的单纯如果不停地被洗脑的话一定会达到詹姆斯?波特最后的那种程度,但这次萨图恩可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抢走了自己预定的人,更何况哈利还是自己的“有缘人”,萨图恩就不相信自己不能把哈利扭到正常的道路上。
“哈利,你很迷茫吗?”萨图恩拍拍身边的坐垫,让小巫师坐下,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让小巫师的紧张一扫而空。
“我不知道,”哈利皱着秀气的眉,“我是说,两个月以前我还不知道有巫师,海格接我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很奇妙,我一直以为巫师就是超人,可是这又是错的吗?巫师实际上不堪一击?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萨图恩轻笑,抬起手拍拍哈利小猫的头:“我能理解,一直一尘不变的生活突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难以适应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是接踵而来的两次,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你不必感到彷徨。但我理解并不代表接受,哈利,”萨图恩的表情严肃起来,“我这双可以看透命运的眼睛曾经遨游过九天以外的命运星盘,哈利?波特的命之星位于星盘的正中,命运之子是命运的必然选择,你背负的有很多,目前显露的所谓消灭黑魔王不过是试炼的阶段而已,当命运之子醒悟自己的使命之时,命运的轮盘就会开始转动,巫师界会在命运之子的带领下涅槃重生。当然,所谓的命运,未来,预言,如果你按照它前行它会成为预言,如果你执意走不同的路它也无法干涉你什么,命运由自己选择,预言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哈利苦恼地皱了皱眉:“萨图恩殿下,我不喜欢按照什么既定的命运走,但是您告诉我,如果我选择不一样的道路的话,会给别人带来什么灾难吗?”
萨图恩满意地笑了:“哈利,你很敏锐,也很善良。放心吧,就算你选择不当什么救世主,而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巫师的话,也没有什么影响,你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巫师而已,拯救世界的人物自有大人去做。”说完萨图恩试探地看着哈利,不知道命运之子会做出什么选择。
既让人意外但似乎又有些不出所料的是,哈利抬起头,坚定地道:“不,既然是属于我的责任,我不会推脱给别人,能力不够的话我可以去学习,我是格兰芬多,勇敢的格兰芬多,我还要重建波特家呢,怎么可以面对困难就退缩!”
☆、改变的哈利
萨图恩一时间也被他仿佛熊熊燃烧的斗志给镇住了,接着眨了眨眼睛,呵呵地笑了出来:“哈利,哈利,你真是可爱极了。”
刚刚还勇猛的像头狮子的哈利瞬时间便气焰尽消,变身成了可爱的碧眼小黑猫,萨图恩眨眨眼睛:“哈利,光有决心,可是打不败魔王的哦,还得有气势才行,哈利现在可不像狮子,完全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嘛!”
哈利鼓起了包子脸:“萨图恩!”
萨图恩呵呵笑道:“叫我狄俄尼索斯吧,哈利,不过既然下定了决心,接下来可就要接受我的训练了哦,我相信你不怕吃苦,对不对?”
哈利点点头:“当然不,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努力的,狄俄尼索斯。”
萨图恩站起身来,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哈利,你也不用给自己太重的担子,你是一个立志想要复兴家族的勇敢的格兰芬多不是么?就算没有什么命运之子,救世主,黄金男孩,难道你就不会去战斗了吗?你是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哈利,是命中注定会冲锋在战场上的,这就是格兰芬多的使命。但是,哈利,你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不会任何杀伤性咒语,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所以,在接受足够的训练之前,不要贸然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有什么问题可以找老师,和聪明有理智的朋友们商讨,例如赫敏,例如德拉科,我也乐意为你提供帮助,自以为是命运之子就冲上去和伏地魔决斗,那不是勇敢,而是鲁莽。”
哈利听出来萨图恩似乎意有所指,有些迷惑地记在心里,点了点头,哈利不愧是天生的格兰芬多,一点没有被吓住,反而更加坚定了。
哈利站起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向萨图恩鞠了一躬关上门,走在走廊上,阳光透过窗户眷顾千年的古堡,多日来的迷茫一扫而空,救世主不是属于他的名誉,但他却可以选择担负责任,不是为了所谓救世的荣耀,只因为,他是天生的战士!
哈利的心声被用魔网探听选拔生们情绪波动的萨图恩感应到了,美丽的魔法生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唇瓣轻启,经过千年磨砺而得到的箴言通过龙族的心灵传送跨越魔网飘到小巫师耳边。
“哈利,你不必为了所谓的命运纠结什么,摆脱命运有两个方式,一个是刻意回避,但另一个轨道的终局并不意味着必然的完美,恰恰相反,完美是悖命者的幻想,不同的道路往往通往黑暗的结局,命运不甘有人违弃,诅咒加诸于己身或是他人。”
哈利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上空。
“另一种是沿着命运的旅途大步前行,但那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是我们亲手创造出来的命运,不是命运选择了谁,而是一个真正的战士,真正的坚强者,会选择凌驾于命运之上,即使这路途坎坷,勇士无所畏惧。”
哈利站在原地将萨图恩的话咀嚼了很久,半晌对着空气中鞠了一躬:“谢谢你,狄俄尼索斯。”不管周围人惊异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步伐向前走去。
格兰芬多卧室这边,青龙从空气中现身,他刚才可是被萨图恩的话吓了一跳:“迪昂斯,你怎么能就那么贸然试探哈利波特愿不愿意成为命运之子,要是他刚才拒绝了怎么办,这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