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 (小海螺)

　　高燃突然想到了什么，摇摇头：“不会！有一个ID叫“叫我山奇大王”的，常年位居打赏榜第一，隔三差五给盈盈送车送岛送山头。
　　张岚听到这名字皱了皱眉。
　　“那恭喜你，找到了一个比你还蠢的人。”张岚疑惑，“你为什么不报警？”
　　高燃犹豫了，还是说出来：“我还想再等等……可能我误会她了，她只是这几天出什么事儿了没来得及回复我。”
　　张岚：“……你再等等，钱就上火星了。”
　　高燃不说话，又不愿意报警，只会用小鹿般黑亮的眼睛看着张岚。
　　张岚叹了口气：“她在哪直播？”
　　高燃：“红叶。”
　　“红叶？”常泽似乎有点诧异。
　　高燃点头。
　　“那可能好办一点，这负责人我熟。你不想报就先别报吧。我先帮你问问这个盈盈的情况，看看她住哪，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你再等几天，看看她有没有回你消息。”常泽折中想了个主意。
　　高燃放心了，终于笑出了声：“那太好了！谢谢你，……医生。”
　　高燃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常泽：“叫我常泽就好。你是阿岚的朋友，帮你是应该的，不用谢。”
　　张岚眼刀杀来，不过看在常泽帮了忙的份上，刀子不太锋利。
　　高燃还是单纯地没听出其中的潜台词，傻笑：“常大哥，你对阿岚真好。”
　　张岚：“……”
　　常泽听了哈哈直笑。
　　张岚：“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钱？”
　　高燃一下子又蔫了：“阿岚，我现在饭都吃不起了。我不敢和我爸妈说，打工也赚不了这么多，你能不能等我一个月？下个月我一定还你！”
　　张岚哼了声，勉强同意了：“现在知道喊穷了？当初借人家钱的时候怎么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
　　高燃委屈：“阿岚，你别说我啦，我知道错了。”又想到什么，突然硬气起来：“要是追本溯源，你也有错！”
　　张岚：“？？？”
　　高燃：“盈盈是你推荐给我的！”
　　张岚没想到这趟水沾到他的鞋就算了，还想泼他的身。
　　张岚：“我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上哪推荐给你？”
　　高燃理直气壮：“你竟然忘了！上学期期末，我来你们宿舍玩儿。我进来了你带着耳机也不理我，足足看了盈盈15分钟。我问你有那么好看吗，你一发现我就关掉了，还说一般。我才不信，你从来没看一个女生超过5秒的。”
　　张岚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张岚无语：“那我也没有推荐给你吧……”
　　高燃：“你这么反常，让我很好奇啊。你这是欲擒故纵，卖隐形安利，我懂的。”
　　张岚：“你懂什么了……”
　　高燃就是瞎懂，选择性机灵。不该机灵的时候机灵，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张岚觉得他就是在捣乱。
　　常泽一听，又开始操心了：“你还看直播？还是女主播？”
　　张岚：“……没看，就是不小心点到什么弹出来的。”
　　高燃不服：“阿岚，你明明看了15分钟！我给你计时了！”
　　张岚不想说话。
　　常泽：“你喜欢听吹笛子？葫芦丝行吗？都是吹的，我会一点儿。喜欢我吹给你听？”
　　张岚：“都不喜欢……”
　　张岚不想再继续这个看主播吹笛子的话题了，常泽的电话拯救了他，医院来了个情况严重的病人，必须赶回去。索性三人吃得差不多了，聊得也差不多了，学校还顺路，常泽带着两人回了学校，再去医院。
　　高燃下午还有课，两人在生活区门口分了道。临走前，张岚转了他2000块钱，叮嘱他别再当冤大头了，然后在高燃感动得快要哭了的神情中，回到了寝室里。
　　三个室友也是刚回来，一个正在拉阳台门，纳闷地说道：“奇怪，我走的时候明明关着门的啊。阿岚，你来的时候它也是开着的？”
　　“……我开的。”又“多此一举”地补充，“我来后觉得有点闷，就开门通通风。”
　　三人并不怀疑。只是张岚的耳朵不知道怎么，红了。
　　

　　☆、第 18 章

　　这个病人确实严重，头被打破了，身上被划了十几刀不说，腿还被打断了。幸好送得及时，腿算是接上了。一回来全忙活他了，常泽累得恨不得在休息室到底就睡。想想那病人的惨状，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干出这事。
　　常泽回到自己家倒头就睡，手机铃声却响个不停，烦躁地拿起来一看，竟是陈楠。
　　常泽：“楠哥，什么事？有消息了？”
　　陈楠有些激动：“恩！我一天忙得晕头转向，刚刚看到消息，张崎今天中午就到了。”
　　常泽瞌睡也没了：“太好了！我们明天就去见见他？”
　　陈楠盘算了一会儿：“得到下午，早上我得去做个报告。你可千万别一个人去啊，必须和我一起！”陈楠怕他等不住，事先警告。
　　常泽：“知道。人都在了，还能跑了不成。”
　　两人通完电话，常泽精神亢奋，这也算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点线索，有点回应了。他俯身拿起放在床头的照片。照片很老了，但是保存地很好，上面是三人合照，陈迦站在中间拿着奖杯，常泽和陈楠站在两边，一人捧着一架玩具钢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拍照那天的情景常泽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迦迦姐钢琴比赛得了奖，他和陈楠比她还高兴，嚷嚷着要拍照留念。他和陈楠还因为站哪里拍照而吵架，常泽觉得在比赛地方的大门口拍照好，陈楠觉得在钢琴旁边拍照好，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迦迦姐买了两架玩具钢琴，决定在大门口拍了照片。
　　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分别会来地那么措手不及，不知道分别会来得那么痛，也不知道这一别已经近20个春秋。
　　终于，常泽觉得自己离她进了一步。常泽擦拭着镜面。
　　“迦迦姐，我们会找到你。”
　　常泽抱着相框躺回床上，不小心碰到了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看到了张岚，心里来了点喜气，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做的事。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才响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林枫：“什么事？”
　　常泽：“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你平台的一个主播，叫盈盈。”
　　林枫本来以为有什么大事，一听这不着调的话，顿时冷笑：“你觉得呢？”
　　常泽开玩笑：“你是老板，肯定得知道啊。”
　　林枫：“你觉得我需要知道？也是，你这种给人打工的哪里知道我要干什么。”
　　常泽被噎地无话。
　　林枫最后警告：“有事说事，不然我挂了。”
　　常泽开了头：“诶，别啊。张岚你知道的吧。”
　　林枫忍耐告罄：“来秀恩爱的？我很忙，挂了……”
　　常泽连忙阻止：“不是不是，我就是先交代一下背景，听我说完。张岚的朋友被你那的主播骗钱了，他又不想报警，我想让你帮个忙，查查人姓名地址什么的。”
　　林枫：“红叶的主播？怎么回事？”
　　常泽把自己听到的筛选组合大致告诉了他一遍，本想再开口说说，就被林枫的嗤笑加一句“这种傻子放着不骗的才是傻子”给封了口。
　　常泽：“……怎么说话的。好歹是阿岚的朋友。”
　　“实话实说。”林枫不客气地说，但还是帮了忙，“明天早上9点等我消息。”
　　常泽不大习惯，不相信这次林枫这么好说话，还没怎么磨，不像是平时把商人本色展现无虞的人了。刚想夸夸他继续保持，林枫说话了。
　　“有个条件，5天内我要看到林飞的红毛换了。”
　　果然，林枫还是林枫。
　　常泽觉得可行，难度不大，取笑他：“你受不住了吧，想借刀‘杀’人？好在我也早看他的红毛碍眼了，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一拍即合，满意地挂了电话。只是可怜了林飞，再cool不了几天了。
　　常泽收到信息就接了张岚和高燃去了目的地，就见林枫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常泽疑问：“你怎么来了？”
　　林枫不理，只是看了眼他身后的两人，凭借之前常泽对他男朋友的描述，准确判断出了张岚。他走到张岚面前，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林枫，常泽的朋友。”
　　“……”张岚看着眼前伸出的说，有点窘迫，但还是握了上去，“你好，张岚。”
　　林枫头一回看到了真人，满意之余也懂了，难怪会让常泽念念不忘。他又转向了张岚旁边的一位，乌黑的大眼格外出彩，一看就知道是个易骗的小傻子。高燃的的手又冷又湿，两人握了手。林枫放下了，按捺住自己想擦手的欲望，笑着和他点点头，只是心里有点嫌弃：一个手又冷又湿还好骗的小傻子。
　　常泽见他们主动打完招呼，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常泽：“这是她住的地方？”
　　林枫点头：“恩，我查了。她真名叫王盈，养父母早去世了，家里就她一人。两年前她离开老家来到H市，她昨天还在H市的超市消费过。她应该还在这，这里是她唯一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