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就没有一处是合格的。”董老师说话果然狠，沈蔚初的脸瞬间就垮下去了，二哈耷拉着脸也差不多就这样了，他没想到师父对他的评价居然是这样的。
董老师的表情很严肃，“你觉得自己昨天的表现很好吗？”
沈蔚初不敢说话，他其实对自己昨天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不过他也知道，这份满意里有百分之八十是叶子霁说得好。
“你离开合格还远的很，不好好努力，迟早要被你师兄甩下来。”
沈蔚初低着头听着师父的训话，大气都不敢传一个，总觉得师父说完这句，下一句就该说到昨天靳澄的事上了。
“我之所以同意让你继续上台，看的就是叶子霁的面子，他昨天表现好。”
是的，叶子霁昨天表现确实挑不出毛病，这点沈蔚初是服气的。说是因为叶子霁才让自己上台的，沈蔚初也没有异议，叶子霁跟自己搭档确实要更好，自己虽然还有点赶不上他的节奏，但是起码他抛出来的包袱，自己每一个都接的上。叶子霁脑子活，主意多，现场时不时砸个包袱出来接住了效果好，接不住他自己也能圆回去，这时候就看捧哏的功夫了。沈蔚初回来之前看过一些叶子霁的表演，现挂确实很多，还跟现在的流行挂钩，很多还是年轻人才能懂的梗，接起来却是费劲。
沈蔚初昨天也挺紧张的，稳着打也勉强算是全部接上了，靠的大概也是从小一起长得的默契，中间虽然缺失了几年，这份默契在训练的时候也捡了不少起来了。下台后沈蔚初还紧张到不行，如果不是靳澄，他估计昨晚也是难以入睡。
“我知道。”沈蔚初老老实实地承认，他要赶上叶子霁，确实还需要丰富的舞台经验。
“不合格！”比起沈蔚初的老实承认，好像董老师更加生气了。
“连大声反驳都不会了，你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董老师见沈蔚初又不说话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说保证以后会好好说都不会？”
沈蔚初又是一愣怔，都不明白师父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师父，我以后会好好努力的。”
董老师看着沈蔚初这幅样子，也是叹气，其实心里也挺惋惜的，以前的沈蔚初张扬混账，但是身上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气势，想要什么就大胆的说出来；可现在的沈蔚初性格乖巧了很多，却有点畏手畏脚，明明想要上台的不得了，却连大声说出来都不敢。
也不知道这四年到底是磨好了，还是磨坏了。
董老师心里叹着气，脸色却还满是不耐烦，“你也别杵在这里，看的我头疼，出去出去……”
沈蔚初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了，非常认真的对董老师说：“师父，我不是不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觉得年少时的张狂太过幼稚，我现在更喜欢靠实力去争取。”
董老师愣了一下，低着头继续玩手机，年纪大了，动作还有点笨拙，嘴上却干脆的给了沈蔚初两个字，“滚吧！”
沈蔚初又被轰出来了，心情也没有太糟糕。
只是按理说师父说让他上台这是好事，他却总觉得心里没底？
从书房出来，沈蔚初一脸迷茫，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不住园子的人早走了，住在园子的都该睡了，沈蔚初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本来想找小师叔谈谈，但是他刚走到小师叔的房门口就看到关子照先他一步进去了，沈蔚初没想到来见小师叔居然还要排队，估计等到关子照出来，他这边都凉了。
这个时候，沈蔚初才发觉自己这几年光顾着跟人把关系维持好，跟自己周围所有的人都维持好平衡，却连个半夜聊天的知心朋友都没处下来，感觉出去混了几年，好像还是挺失败的。
在院子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两只狗就栓旁边的柱子上，看到沈蔚初坐下了，立马就过来了。
小一跟小二两个也没怎么出过远门，主要是体型太大，而且一带就要带两只实在是费劲，他们的主人也是，一放假就宅家里，带他们出去也是以家为轴心不会超过太远。今天一来到园子，开始还乖巧来着，后来一混熟简直狗来疯了，特别是二哈，害的师兄弟们火急火燎的把师父养在院子里的花全给紧急搬走了。
沈蔚初郁闷的跟狗玩了一会，准备送它们回家，手机就有消息进来了。
狗主人居然给他发消息了。
沈蔚初点进去一看，狗主人说：给我看狗。
还真当他是帮忙看狗的？
说起来也是纳闷，沈蔚初以前也经常帮沈蔚初照顾狗，靳澄从来没有中途查过岗，完全放心的让沈蔚初有种自己把他的狗卖了，估计还能留个跑路的时间。今天是怎么搞的？居然还玩查岗？
沈蔚初回了条消息过去，直接说：狗睡了！
他其实有点心虚，把人狗带出来，这么晚还没送回去，按照靳澄那性格，肯定又要收拾他。
靳澄那边还没收工，从落地开始就忙的不成人形，这会正在休息，大家打算再跟工作人员做完最后一次调整再收工，估计收工的时候怕是要一两点，所以靳澄趁着这个空档关照了一下自己的狗……和帮忙照顾狗的人。
沈蔚初的消息才回过去没出几秒钟，靳澄的视频邀请就过来了。
沈蔚初没办法，不接不是更心虚，接通后，才看到靳澄居然是跟队友们在一起。
靳澄一看沈蔚初那边光线很暗，就知道这货还没回家，居然丢下他的狗不管，浪到现在还没回家，这股子气就反映到脸上了，凶巴巴地问沈蔚初，“你在哪？”
沈蔚初把手机的镜头移了一下，两只狗出镜了，“我带狗来园子了，晚上要做事，怕饿着它们。现在差不多就回去了。”
“都这个点了，还回去干嘛？”都十一点多了，再开车回去到家都十二点了，也不嫌累，靳澄直接发话了，“都到你的地盘了，你还安顿不了两只狗？”
沈蔚初没想到靳澄居然这么通情达理，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那……我……让它们睡我房间好了。”
靳澄又不高兴了，他还没进过沈蔚初的房间！！！！
第53章
沈蔚初大概是真的被靳澄使唤惯了, 靳澄让他不要回去了，他居然还生出一丝感激来了。
一边唾弃自己的没出息，一边听到靳澄一脸不爽的说外面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沈蔚初认命的打开身后房间的门。
沈蔚初就住在里面, 一个小套间，外面屋子中间放着的一个雕花矮几, 配套的是一套深色的布艺沙发，旁边还有两把圈椅，中间的矮桌上放着一盆花。里间跟外间是半敞开式的, 中间隔着一个木质的镂空隔断，后面放了张书桌，桌上放了不少书, 还有毛笔、砚台之类的东西, 似模似样的, 十足的古韵。
靳澄有点好奇的问沈蔚初，“你平时会写毛笔字？”
沈蔚初拿着手机拖着两只狗, 手机镜头晃得不行, 都这样了靳澄居然还看到里面的房间了, 他“嗯”了声, 算是回答了，他可是小时候就被师父抽着练毛笔字的, 不说写的多好, 起码是能见人的。
这两只狗今天在院子里野了一天这会都不肯进屋, 二哈不肯进来带的小一也不肯进来, 沈蔚初都要发火了，如果不是靳澄还在视频另一头，他肯定是要上手揍狗的。
“墙上的画是你画的？”靳澄又看到了别的地方。
沈蔚初放弃了，把狗又栓到门口去了，先搞定狗主人，“外面的是师父和师叔画的，就是我师父的搭档方老师画的，这一幅是我小师叔画的，最里面的那个才是我画的。因为画得不好就藏在里面。”
沈蔚初一幅一幅给靳澄解释道，他自己画的是一幅梅花，小时候画的，还是临摹的，师父说画的还凑合就给他装裱起来了，他那时候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还挂在房间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后来搬回来住的时候才给挪到里面去的。这半吊子功夫，也就骗骗靳澄这种门外汉了。
听沈蔚初说了一大堆，靳澄感叹，粉丝都说他们这些人厉害，会跳舞会唱歌会作曲，各种乐器都会一点，他怎么觉得自己跟沈蔚初比起来还差远了呢？
沈蔚初真的没觉得自己会多少东西，他们跟着师父一路学下来，这些都是基础，抛掉这些，他感觉靳澄要更厉害，除了脾气差点，日常生活能力差点，也没什么不会的，而且不管做什么都是能做到最好。
两个人都在肚子里夸着对方，视频里居然沉默下来了。
沈蔚初其实还没从靳澄助理的身份里转换出来，只要对上靳澄，总有种要听他说的感觉，所以靳澄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了。
靳澄也是恼火的厉害，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跟人说话，居然冷场了。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觉得沈蔚初随时都要开口说“没什么事，那我就挂了”，结果沈蔚初忽然开口说：“今天……师父跟我说……以后，每周都让我上一次台。”
“挺好的。”靳澄回答的很平淡，心里其实还是挺欣喜的，自从沈蔚初不再是他的助理后，他根本就摸不到沈蔚初的行踪，也不知道他每天都经历些什么事，所以沈蔚初愿意跟他讲，就算是鸡毛蒜皮的事，他也是愿意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