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嘴笑了笑,安格丰把平安符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把玩,太入神了,以至于石平开门进来他都没发现。
「什么宝贝啊?」石平提着塑料袋进来,把门带上:「笑的这么开心。」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安格丰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哎,你走路怎么不出点儿声啊?」
「我怕你还在睡,开门特别放轻动作呢,」石平走到他床边,一边从袋子里拿出圆形餐盒,一边用八卦满点又有点羞赧的表情问他:「你们…昨晚…那个…都成了吗?」
「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安格丰回答的非常坦然,嘴角还有点压抑不住的愉悦:「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
石平听了哼笑一声:「我就知道,你回来睡了十个小时都没醒,可想而知昨晚战况有多激烈。」想了想又有点后怕:「你倒是快活,哥哥我都快吓死了,万一你们纵.欲过度发生什么意外我不就成了帮凶,我还帮你跟医院请假呢。」
「谢谢。」安格丰看着他慎重地说:「谢谢你成全我的任性。」
他如此真挚地道谢,石平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现在你任性也任性完了,该好好当个病人了,等一下有位脑肿瘤权威医生要过来,会跟你的主治医生讨论手术的事情,可能也会来病房。」
「权威医生?」安格丰愣了愣:「你去哪里请来的啊?」
「我没这么神通广大,是你爸的人脉。」石平说:「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伯父伯母了。」
「你…」安格丰一下瞪圆眼睛,喊道:「我不是叫你别讲吗!干嘛徒增他们两老的烦恼!」
「什么叫徒增烦恼,你这个人的毛病就是太爱替别人想,他们爱被担误爱操心,你管的着吗?你凭什么剥夺他们关心你的权利。」石平不带喘的哗啦啦一通说:「如果,如果最后你…不在了,他们连跟你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被迫接受突如其来的事实,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安格丰被他讲的一愣一愣的,半句话也回不出来。
「以上都是伍少说的,」石平揉揉鼻子,放缓语气:「那天伍少问我你爸妈知不知道你要开刀的事,我说你不让讲,他就说了刚刚那段话,我听了觉得挺有道理的,就倒戈了。」
「他…他…」安格丰惊讶地他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很成熟,也是真的爱…爱……靠,太恶心我他妈说不出口」石平脸都红了:「反正他是真心待你的,你别老把别人当孩子。」
安格丰乖乖地点头说我知道了。
「光知道没用,现在权威医生请好了,伯父伯母明天就回来,你唯一该做的是好好活着。」石平看着他再强调一次:「好好活着。」
「那当然,全力求生。」安格丰咧嘴一笑,感性地补充一句:「老搭挡,谢谢你。」
石平又不好意思了,喊说要去看看医生来了没就跑出病房。
星期六整日赛程非常紧凑,上半天初赛,下半天复赛,全国锦标赛比他们之前参加过的任何比赛都重要,选手们全部严阵以待,平常在隔离区伍少祺还会跟尚恩聊天,现在两人都绷着脸连讲一句话都欠奉,基本上几个小时都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比赛前跟中午休息时伍少祺打了几次电话给安格丰,但不是没接要不然就是石平接的,说在做检查呢,你比赛好好加油,晚上再让他给你打电话。
将近晚上八点才结束第一天的赛程,共十名选手进入隔天的决赛,决赛明早八点报到九点开始,也就是说选手只剩不到十二小时的休息时间,进入决赛的伍少祺跟尚恩在会场吃了餐盒就各自回旅馆休息,他们都清楚要争取最多的休息时间,让肌肉能够恢复。
大会发的餐盒不大,伍少祺还没回到旅馆就觉得肚子仍然空虚,好在旅馆隔壁有间麦当劳,他点了份炸鸡跟薯条带走,坐电梯的时间食物香气熏得他猛吞口水,一进到房间背包随便一丢就坐在床边嗑起炸鸡。
吃没几口,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伍少祺眼角一瞥,是安格丰打来的,赶紧丢了炸鸡拿手机,因为指尖油呼呼的手机还蹦了几下。
「操!」伍少祺捧着手机好不容易接通了,安格丰就先听到这句问候语。
「戾气太重了点儿,」安格丰笑了笑:「复赛成绩第一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伍少祺呵呵笑了两声才讲话:「我偷吃个炸鸡你就打来,吓的我手机都拿不住。」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复赛第一啊?其实是我跟尚恩并列第一啦。」
「我知道,全程关心着呢!」安格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给人家剃头的时候都捧着手机看直播,太紧张了,我看的目不转睛,等再抬头就发现自己成了秃瓢。」安格丰笑了几声,又说:「爬的很稳健,很帅,明天继续保持。」
「你头发都剃光了?」伍少祺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嘿嘿笑说:「拍张照给我看吧?」
「不要,丑死了。」安格丰喊着:「你比完赛自己回来看不就知道了。」
想到明天伍少祺就一阵紧张,倒不是因为比赛:「你明天手术几点开始?要多久时间?」
「九点开始,八点就要准备了,估计九小时,跟你比赛时间完美重迭。」安格丰的声音低低的很有磁性,透过话筒就像深夜广播主持人一样好听:「反正平常讲的那些你也都听烂了,我就不重复了,你专心比赛别胡思乱想,记得我说的,把负面情绪全关进小房间里,带着信心上场。」
伍少祺嗯了几声,心情有点沉重:「那你…也要加油,别让我伤心。」
「放心吧,多亏了你让石平给我爸妈通风报信,他们找来脑肿瘤权威,这两天又做了许多更仔细的检查。」安格丰笑说:「我对医生很有信心。」
「哎你别怪我,我就是将心比心,想说你要是动这么大的手术都没跟我讲,我肯定会生气。」伍少祺揉揉鼻子:「何况你们家感情这么好…」
「知道啦,没怪你。」安格丰笑了笑:「就觉得不能再把你当小孩儿了。」
「本来就不是小孩子,」伍少祺低声嘟嚷一句:「是男朋友。」
「嗯,男朋友,早点休息,我们两个明天都有场硬仗。」安格丰顿了顿,又说:「对了,以防万一,还是说一下…」他清清嗓子很感性地说:「我爱你。」
「靠…」伍少祺被这三个字击爆了,竟不知如何反应。
「这一生不知道会多长,还是要在能讲的时候就讲。」安格丰说。
「会很长,白头到老这么长。」伍少祺说:「我等你当面再讲一次给我听。」
「好。晚安。」
「晚安。」
隔天一早伍少祺起床梳洗一下就出发去会场,走出旅馆时他看了看天,碧空如洗,天朗日清,老天爷啊,你可一定要站在我们这边。
尚恩已经在会场了,看到他扬扬头算是打了招呼,伍少祺走到他身边坐下,发现尚恩抖着脚搓着手一副躁郁不安的模样,忍不住调侃几句:「我第一次看到你紧张,终于你也有怂的时候了?」
尚恩睨他一眼:「我就不相信你不紧张。」
伍少祺笑了笑没说话,对于比赛他真的不紧张,他会赢,他必须赢。因为在这个舞台上闯出一条路是他的梦想,也是教练的。
进到隔离区之前石平打了通电话过来,问他比赛开始了没身体状况如何,然后又说:「他已经在手术室了,进去之前叫我跟你说,不用太在意输赢,你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伍少祺攥紧了手机,嗯了一声。
「今天我没心思管你,」石平又说:「你专心比赛,等结束了再跟我联络吧。」
伍少祺说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但石平还是又叮咛了几句之后才挂掉电话。
伍少祺收起手机之后坐在隔离区的一角,外头的观众一如既往随着选手的动作而呼喊喝彩,他想起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光听这动静就紧张的要命,当时还以为那就是最后一次攀岩了,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参加,结束时他哭了,有天赋有热忱又怎样,现实从来不仁慈,他早已习惯把紧握的掌心摊开,让该走的走,向命运低头。
是认识了安格丰,他才知道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
前途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迷惘彷徨的时候,教练像一盏明灯在指引他。
他以前总觉得老天亏待他,现在想想真是大错特错,有谁能在这个年纪就找到人生的目标,还能遇见一个理解他支持他相知相惜的人。
唉,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带个奖牌回去吧。伍少祺想。
「下一位选手,背号6号,伍少祺。」
他站了起来,拍拍裤管,态度从容地推开门走上台,带着满满的信心,就像安格丰在他身边一样。
观众依旧提供慷慨的掌声,但伍少祺并不因此而心情有所波动,他仰头花几秒钟观察一次路线,教练的话犹言在耳,把害怕跟恐惧藏起来,调整呼吸掌握节奏,冷静思考相信自己。
你是闪闪发光的金子。
「开始攀登。」伍少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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