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产业具有针对性的公司上班,就不仅要求翻译涉猎广泛,还要要求翻译在某个或者某几个领域十分了解精通。
陆西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对待廖知行给他的书籍,也是秉承了敬业的精神,他希望给自己一个交代,给姜泾予一个交代,同样也是为了证明自己。
吃了饭陆西槐整个人又黏在了桌子上。
廖知行用完餐回办公室的时候陆西槐早就在那儿坐着了。
“你不用这么拼,现在还是休息时间。”廖知行说。
远远看去陆西槐像是埋头苦读的中学生。
“我只是吃饭速度快点,也不累,就随便看看。”
廖知行点点头。
“你大学也是在B市读的吗?”
“是。”
“C大?”
廖知行说的是B市外国语学院,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语言学院。
“啊……不是……只是爱好语言,当初也没想到自己能走这么远,甚至靠这个吃饭。”
“小时候的兴趣?”
“大学……”
廖知行没说话,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拉开抽屉,里面放着陆西槐的简历。
重新浏览了一遍陆西槐的简历,廖知行问:“你的德语和意大利语都是什么水平?”
“我现在在准备最近一次的翻译考试,拿证没有问题……”
“高级的吗?”
陆西槐点头:“是的。”
“除此之外呢?”
廖知行眼睛盯着陆西槐的简历没有抬头。
陆西槐也不知道接下来该用什么证明自己,拿到翻译证书还是他上辈子心心念念很久了的事情。
“我的法语水平最好,德语和英语次之,意大利语要更差一点。”斟酌着陆西槐给出了一个解释。
“跨语系学习语言不会很艰难吗?”
“还好……”
相同语系的语言学起来会在某些地方互通,因此学起来会比较轻松一点,有时候甚至会出现掌握了同一语系中的几门语言,即便看到没有学习过得同一语系的其他语言也能够差不多理解。
跨语系学习不仅要难度更大一点,更在于它的发音,有些语言的发音技巧是互不相通甚至完全相反的。这种情况下想要很好的同时掌握不同语系的语言就很困难。
陆西槐掌握的语言中英语和德语属于日耳曼语系,而法语和意大利语属于罗曼语系。
其实陆西槐有些恐慌,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天才,最多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天分。
但是现在他过去的人生履历中没有任何系统学习语言的背景,还要站出来跟所有好奇的人承认他是实实在在的自学。
这让他有种说谎的羞愧,尤其是对面站着他上辈子的老师之一的时候。
好在廖知行没有继续问下去,陆西槐松了口气。
上一世陆西槐的语言老师除了廖知行其余都是在国外才相识,又因为廖知行教他最早,传授知识最多,对廖知行心里面存的敬意也最多。
陆西槐又看了半个点钟的书,有些疲惫。
“去帮我冲一杯咖啡过来。”
廖知行没有抬头,在跟谁说话毫无疑问。
陆西槐应了一声,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伸了个懒腰抻下身子,然后折到茶水间帮廖知行冲咖啡。
茶水间里面是零食间,一眼望过去似乎零食的种类还不少。
陆西槐想找颗糖缓解一下自己心理的疲惫,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
廖知行也只是累了让人帮他冲杯咖啡继续工作,他带着零食回去吃有些不好意思。
端着咖啡走回办公室的途中又女员工抬起头看他,显然是好奇新进职的陆西槐是什么来头,没人跟他们介绍过,陆西槐也和他们没有打过交道。
陆西槐对对方微微一笑,端着杯子回到了办公室。
杯子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廖知行抬头看了陆西槐一眼。
“自己没找点吃的?”
“没有。”
陆西槐不知道他这个老师为什么总是担心自己饿着,每次都要提醒他吃东西。
“用脑过度记得补充能量。”
廖知行这么说了一句,又埋下头工作了。
陆西槐回头看看办公室大厅里的人,又看看埋着头廖知行。
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吃糖!
一路走到零食间,陆西槐目不斜视,腰杆挺的笔直,一本正经。嗯,他是合法来吃糖的,虽然其他人都在工作。
陆西槐从柜子找到了一个铁盒装的糖果,糖果用锡纸包着,陆西槐捏了一颗出来,拆开锡纸把糖塞到嘴里。
陆西槐正盖着盒子,准备把剩余的糖放回柜子里,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声。
“咳。”
陆西槐转头去看,姜泾予正抱着肩,倚在茶水间和零食间相隔的门口看着他。
对方眉头似皱非皱,嘴角似笑非笑,像是觉得陆西槐奇怪又好笑。
陆西槐赶忙把糖放回柜子准备马上回去,太衰了!只偷吃一颗糖都能遇见姜泾予!
“站住。”陆西槐经过姜泾予的时候姜泾予这么说。
陆西槐停下脚步,抬眼瞄了姜泾予一眼又马上看到别的地方。
“你在偷吃什么?”
“没有偷吃!就一颗糖!”
天呐!姜泾予不会这么小气吧?
面子上越是挂不住,陆西槐越是把过错都推到姜泾予身上。廖知行都让他来吃东西!
为了显得自己理直气壮一点,陆西槐和姜泾予对视。
姜泾予用手指戳了戳陆西槐因为说话被挤到腮帮子的糖果,硬硬的。
“草莓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T^T今天好像有点晚
☆、第十五章
姜泾予这么一问陆西槐到忘了锡纸上写着是什么味道,他把糖勾到舌头上面舔了舔。
好像确实是草莓味的。
“是。”
“好吃吗?”
“你尝一颗就知道了。”陆西槐指了指零食柜,暗示姜泾予自己去试一试。
姜泾予盯着陆西槐的嘴唇看了三秒,可能是因为唾液中带有糖分,陆西槐被唾液沾湿的嘴唇看起来明艳艳的,亮晶晶的。
最终姜泾予动了,他走到刚刚陆西槐放糖的地方准备开柜门,余光一瞥陆西槐已经不见人影了。
姜泾予扒开锡纸把糖放进嘴里。
很甜,应该和陆西槐嘴唇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姜泾予不喜欢吃甜的,一颗糖只有初入嘴的时候觉得还可以,再吃下去就觉得有些腻。
记忆暂留在陆西槐略显红润的嘴唇上,姜泾予的眉头向下压了压,若无其事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一颗糖在口腔里翻滚,
陆西槐回到办公室后把糖吐到了垃圾桶里,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在公司里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零食间,二人的身份已经转变成了老板和下属的关系,陆西槐觉得这是一个不太妙的开始。
他应该更认真一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或许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好像有点热。
两个人遇见好像真的只是巧合,陆西槐心浮气躁了半个小时,终于静下心来。
没瞧见姜泾予的人影,对方应该不是来找他的。
下班的时候廖知行先走了,陆西槐把灯关了之后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又折回身去找了几本书带上。
陆西槐计划能够尽快看完这些书,进入工作的状态。
公司离家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程,到站之后陆西槐大概要走十多分钟才能到家。
站在公交站牌下面陆西槐翻了翻手机里的消息,大伯母拍了转院费用的账单给他,说是过几天就能转过来了,让陆西槐把答应好要给的钱先给了他们一家子。
陆西槐知道这家人的秉性,耳根子软的大伯被大伯母一撺掇就会变卦,钱不能一次性给清,得慢慢给。
等了几分钟公交车来了,陆西槐上了车。他提前一站下了车去银行打钱,然后走回家。
他没看到的地方是姜泾予开着一辆黑色的车从他站在公交站牌那等车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姜泾予把车停在陆西槐楼下,看着太阳慢慢落山,陆西槐客厅的灯亮起然后窗帘被拉住隐隐约约一个清瘦的人影清晰打在玻璃上。
再接着,十点的时候陆西槐家里的灯全都灭了。
姜泾予把汽车椅背调低了一点双手垫在后脑勺下,他不知道姜岭妍说的那把钥匙他该不该要,他不想回姜家老宅,毫无疑问。
但是他很想看看那件房子里有什么。
自从当年姜母去世之后那间屋子就彻底被锁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磨平了当时所有的不满,姜泾予回想起姜母这个女性的时候,仍然是觉得很温暖的。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从姜泾予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开始了,等到他变得相对成熟,所有的爱憎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姜泾予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
姜母偶尔的歇斯底里会让少年的姜泾予觉得疑惑,无法理解。被姜母摔碎的花瓶曾经在姜泾予小腿上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他的孩童时期明明是很黑暗的,甚至是有些疯狂歇斯底里的。现在回想一下姜泾予却依旧觉得那个女人很温暖,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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