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子还挺大。”商殷笑着打趣。
他的情绪感染了凉尔,让他镇定不少。
合同是凉尔自己签的,凉尔是成年人,要为自己负责,没什么好辩解的。
剧组的意思很明确,要么解约,要么按新剧本演。
“各位,真要这么绝吗?”岳度心里早知道不可能善了,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风水轮流转,同一个圈子,难保下次不会再碰上……”
“岳先生这话说的,让一个新人演男主角,还是我们绝?”导演故意道,“是你们要求太高吧?”
岳度咬牙,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商殷忽然道:“如果,我愿意友情出演……”
他扫了对面剧组的人一眼:“可不可以按原来的剧本拍?”
导演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都绿了。
商殷是娱乐圈很奇葩的一个存在,从来不接广告,不参加综艺节目,哪怕是自己参演的作品,也几乎不参与宣传。
这样的人,理论上是很难在娱乐圈生存下去的。可商殷就是有办法弄到最好的资源,他每年最多拍两部作品。但只要参演的,部部都是精品,叫好又卖座。
时间久了,商殷那些不爱规矩出牌的做法,就被神化了。
商殷也成了从导演到艺人都想合作的演员。但他挑剔得很,从剧本到制作团队都挑。
像凉尔试镜的这种青春偶像剧,按商殷的标准,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要友情出演?导演恨不得立刻就答应,别说按原来的剧本了,让他倒贴钱他都愿意。
但导演也只是个小导演,李星梅在现场,哪里轮得到他做主?
李星梅也没想到商殷会出面,惊疑不定地给付御发了条消息,又转头看赵瑾鹏。
赵瑾鹏从看到商殷出现在这里就胆怯,但他现在毕竟抱了大腿,所以还是期待李星梅能咬死凉尔不放。
感觉到李星梅的眼神,他立刻往她身上贴紧了一点,又从桌子底下伸手,去拉李星梅的手。
凉尔也一直注意着赵瑾鹏,把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暗中叹气。
李星梅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保养的还算不错,但不管怎么看,都像赵瑾鹏的妈。
凉尔知道,赵瑾鹏读的大学很不错,他一度很羡慕。
修炼成人形的时候,凉尔就已经是成年人模样了。他不方便去上学,但他托人买了好多书,很认真地学习。
能做人,凉尔就觉得非常幸运和美好了,所以很努力很珍惜。可赵瑾鹏明明有那么好的起点,只要认真学习,踏实努力,迟早能出头,他却非要走捷径。
“我们是很想和商影帝合作的。”李星梅收到了付御的回信,笑着道,“但是这部剧是导演编剧……整个剧组的心血,大家花了很多功夫做出来的,实在是不能因为某个人就随便改动。”
导演气得都快吐血了,却还是只能坐回去。
这个结果,本来就在预料之中,商殷并不生气:“那真是遗憾……既然剧本不能改,那算我们违约,违约金我们付。大家都忙,今天就把这事结了吧。”
他转头对傅峥点点头。
傅峥出门,很快带来一个人,还搬来一个一米左右的箱子。
两人很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到会议桌上。
“这是……”对方的律师出面询问。
“按照合约,凉尔要解约应该赔偿五百万。”商殷示意傅峥把箱子打开,“这东西是我刚收来的,绝对不止五百万。不过出门在外,没带那么多钱,就用这个抵吧。”
傅峥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尊精致的青花瓷瓶。
瓶身图案是秀美的湖光山色,精细丰韵,釉色莹润,看着就不是凡品。
编剧老师是古文物爱好者,一看这东西眼睛都直了:“这,这……有上千年吧?”
赵瑾鹏得了李星梅的暗示,故意道:“虽然我们相信商影帝,可古董这种东西……万一有看走眼的时候,是吧?谁能证明这东西是真是假?”
“无妨。”商殷很好说话,“你们去找专家来鉴别就行,我们等着。”
剧组的人面面相觑,导演道:“那要不,改天……”
“就今天吧。”商殷说,“没时间再跑一趟……编剧老师看起来是行家,想必有熟识的专家吧?你联系一下,路费我出。”
这话一出,剧组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窃窃私语一番,转身去联系专家了。
岳度没想到商殷会替凉尔做到这份上,又不清楚他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正在为难,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一看,端坐不动了。
凉尔也没想到商殷会来这一出,着急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九哥,不用你帮我……”
“放心。”商殷贴着凉尔的耳朵低声道,“看我怎么坑死他们的。”
诱人的气息萦绕在耳边,凉尔半边身子都酥了,哪里还拒绝得了?
第32章 财大气粗(捉虫)
商殷一行人坐在那里不动,摆明了要等个结果。
李星梅总觉得这事有坑:“其实,不用现金,支票也行……”
“怎么?”商殷看着她,轻笑,“李总生意做那么大,连一个花瓶都不敢收?信不过我,连你们自己人,连专家都信不过?”
李星梅没办法,也不能真认怂,只好坐等。
专家一个小时后到了,一次性来了四个人,还带着几大包专业工具。
凉尔本来对商殷无条件信任,现在看这架势,忽然又有点不确定了。
大家都神情专注,凉尔也不好说话。
犹豫了一下,他偷偷拽过商殷的手,在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专家是你的人吗?
可能因为紧张,他的手指很烫,还微微颤抖,每一次划过掌心,商殷就感觉有把钩子在自己心脏挠了一下。
商殷几乎要忍不住握紧他的手,将人狠狠拥进怀里。
但他好歹自控力惊人,终于还是忍住了。
凉尔得不到回应,看那几个专家看得认真,忍不住有点着急,又在商殷手心扣了两下。
商殷猛地攥紧他的手。
凉尔一惊,看向商殷。
商殷呼出一口气,然后松开手,在凉尔掌心写:不是。
掌心痒痒的,连心脏也像有蚂蚁在轻轻啃噬,凉尔这才发现,两人的举动实在暧昧。
但是很快,凉尔就被商殷的回答扰乱了心绪,顾不得暧昧了。
他还以为专家是商殷的人,所以联合起来坑剧组的。
可是,如果专家不是商殷的人,那他们不会看出来花瓶是假的了?
凉尔一直觉得,商殷所谓的坑回来,就是给剧组赔一个假花瓶。
不对,莫非花瓶是真的?
商殷真要把价值千万的花瓶赔给剧组?
那也太亏了!
凉尔一急,脸就红了,神色也忐忑不安起来。
坐在对面的赵瑾鹏一直在观察凉尔,他也不相信商殷会为了凉尔赔上上千万的花瓶。所以,一看到凉尔着急,他就得意地笑了。
商殷是现场最轻松的一个,每个人的神色他都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赵瑾鹏的得意,自然也没逃过商殷的眼睛。
几个专家摸摸索索鉴定了一个小时后,慎重给出是真品的结论。几人给出的报价,也都在一千万左右。
专家鉴定完就离开了。
李星梅总觉得不踏实:“这个花瓶……”
商殷淡淡笑着,善解人意地道:“如果李总实在不敢收,我也不勉强,别的支付方式也行……”
李星梅还迟疑,导演不乐意了。
他之所以答应改剧本坑凉尔,一方面是因为投资人施压,另一方面是李星梅说那五百万她不要,直接投给剧组。
现在这情况,专家说了花瓶是真的,价值一千万,他舍不得放手。而且,既然商殷表示可以另外支付,更加说明花瓶没问题。
再者,他不敢得罪李星梅,也不愿意得罪商殷。
所以,不等李星梅再说话,导演抢着道:“商影帝误会了,李总的意思是,这花瓶太贵重了,价值比违约金还多了一倍……”
“这没关系,几百万而已,不会让你们退钱。”商殷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挨个扫过剧组那一排人,“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他提出要求,剧组的人反而放心了,导演立刻问:“什么要求?”
“凉尔是新人,自己不谨慎,所以为自己犯的错买单是应该的。”商殷缓缓道,“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事你们做的不厚道,对吧?”
导演顿时脸红,的确,这事说出去以后,他们在圈子里都会被鄙视。当初答应,是看凉尔一个小新人好欺负,有了五百万能请到更好的演员。谁知道他背景这么强大?竟然能请动商殷来撑腰?
“我也不为难大家。”商殷不等对方狡辩,继续道,“你们派一个代表,跟凉尔道个歉,这事就算彻底结了。走出这个房间,我们谁都不再提起,不过分吧?”
的确不过分,尤其是对导演和编剧来说,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了。
但有个人很惶恐——赵瑾鹏。
他是这群人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今天非要跟着李星梅来,是想看凉尔笑话。结果没想到,笑话没看着,自己反倒要成为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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