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眠望向柯尚清，却只能看清他的侧脸，那半张脸陷在柔和的微光中，他抿着薄唇，目光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眠的心突突跳了起来，缓缓吐出了那个单音节，“嗯。”
服务员将几罐啤酒送上来之后便礼貌退了出去，柯尚清和吴眠却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
他们就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柯尚清抬眸，视线落在了桌上那几罐啤酒上，他身子往前挪了挪，抽了餐巾纸出来擦擦罐口，替自己和吴眠各开了一罐啤酒。
打开的那另一罐啤酒杯他放到了吴眠面前，“喝吧。”
说完，他拿起自己那罐酒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柯尚清的酒量比吴眠差很多，可他却不停地猛灌自己酒。
“老板……”
这样的柯尚清，吴眠第一次见。
他见柯尚清不理他，便也拿了自己那罐喝起来。
或许他们都需要喝些酒给自己壮壮胆子。
一罐啤酒入肚，柯尚清脑袋有些发胀，他却不管不顾，紧接着打开了第二罐。
直至喝下约莫一半，他这才停了下来，将罐子砰一下用力放在了桌上，有酒花弹了出来，溅在桌上星星点点。
酒劲早已经上了头，不仅是发胀，他现在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脸上泛起酡红，脖子连着胸口那块儿也呈现淡淡的红色。
“记得之前，我曾说过要跟你来蹦迪，没想到今天我们来了，可我……”柯尚清说到这，喉间却哽住了。
他以为是自己酒喝得不够多，于是再度喝了几口。
“老板，我来说吧。”吴眠按住柯尚清要把自己往死里灌酒的手，说道。
柯尚清放下了酒，愣愣地听他讲。
“老板，我……”
醉酒后的柯尚清微歪着脑袋望着吴眠，他圆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其中泛起雾气，眼神一半纯真一半温柔。
他认真在听吴眠讲着，两侧脸颊已然红透发烫。
吴眠顿了顿，抑制不住伸手抚上柯尚清的脸庞，心头那团早已被熄灭的欲/火再度燃烧起来，熊熊火焰比他此刻手心里的温度还要烫上百倍千倍。
“吴眠……你的眼睛真亮……真好看……”带着酒气的柯尚清并未推开吴眠的手，他仍旧歪着头，紧紧望着吴眠的双眼。
“老板。”吴眠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双眼弯成了两道弯，“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话音刚落，他便吻上了柯尚清的唇。
柔软的唇轻轻触碰，吴眠将自己的信子探入柯尚清的口中，撬开对方的贝齿与他的舌交缠在一起。
梦境抑或现实，柯尚清已经分不清了，但他是如此希望这是现实而并非是他又在做梦。
这一次，柯尚清没有丝毫犹豫回应了吴眠的吻，热情又激烈。
“二百年后在一起/应该不怕旁人不服气/谁人又可控诉廿个十年/仍然未舍弃……”
音响里在放着这首歌，柯尚清未曾听过。
副歌恰到好处地响起，附和着这一副场景，不知是否天赐。
屏幕里的歌手深情地唱着，屏幕外的两个人深情地吻着。
这是点歌列表里的最后一首，是吴眠让唐澈点的，他却未想到唐澈在此之前竟还点了这么多首歌。
分明是沾染着巨大酒气的吻却在这一刻香甜得他们彼此都舍不得放开彼此。
柯尚清搂住吴眠的脖子的手忽然滑下，滑至他衣摆处时他一把揪住便要脱了吴眠身上的这件印花短袖。
吴眠温暖的大掌握住柯尚清的手腕，短暂离开他唇的那几秒钟内他自己将衣服脱了，当腹上的几块肌肉露出来之后他又吻上了柯尚清的唇，同时从下至上将双手伸进柯尚清的衣服内。
吴眠虽然瘦，又长了一张少年脸庞，但他经常健身，身上一块肌肉便可顶柯尚清全身上下的肌肉相加。
柯尚清闭上了双眼，完完全全将自己沉浸于其中。
等到吴眠的唇舌再度与他的分离，这突如起来断开的甜蜜让他不由拧了拧眉，睁开了带着水气的朦胧双眼，“吴眠……”
“老板别急，我在脱裤子。”吴眠没有半分经验，手法生疏情有可原。
柯尚清却也是第一次，他略显紧张地等待着吴眠替自己卸完裤子。
只是，酒确实给他们二人都壮了胆子。
吴眠探出舌尖轻舔着柯尚清的耳垂，似乎觉得不够，他便直接将他的耳垂含在口中，用力地吸吮着，柯尚清的耳根瞬间又红又烫。
等到松口之后，吴眠对着柯尚清敏感的耳朵里头轻轻吹了几口。
柯尚清微颤了颤，浑身上下一片酥麻。
“老板……”吴眠在他耳畔轻唤着，“所以你这几个月为什么刻意疏远我，嗯？”
他特意模仿了柯尚清的那套，尾音上翘。
但他随后又笑笑，自认学得一点也不像，没有老板的半点儿诱惑力。
“我喜欢你……是那种真心的喜欢……”柯尚清断断续续地回应着，脑袋一阵阵发晕，“可我又担心……你不喜欢我……
“傻瓜。”吴眠轻点他精致的鼻尖，后者愈发沉醉。
“那我来了哦，老板你忍着点。”他亲吻着柯尚清的额头，慢慢往下，直至再一次吻上他的唇。
起初，吴眠温柔地试探，后来便放纵了起来。柯尚清双手抓紧沙发皮，紧咬牙根，后来便也松了牙，不再压抑自己。
最后一首歌早已放完，四周安静下来，只余一阵阵“为爱鼓掌”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响彻整间vip包厢。
这声响击打身体的同时也击打着心灵，强烈的爽感喷涌而上，一阵接着一阵无法抑制。
吴眠向来知道柯尚清最喜欢的颜色是青色，幸运数字是五，于是便特意选择了这间包厢。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过，这间包厢竟然成了他们“纵情鼓掌”的场所。
吴眠不再多想，抛开其余杂念，只与柯尚清缱绻缠绵。
柯尚清紧阖着双眼，享受着吴眠给他的炽热爱意。
这一夜，春光涌动、满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命硬》侧田
☆、第40章
柯尚清睡着了，安静乖巧，只是双颊处依旧一片绯红。
帮自己和柯尚清穿上了衣裤，吴眠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将用过的纸巾全数扔进垃圾桶中，随后他将柯尚清负于身后往外走去。
出了“彩虹KTV”，吴眠背着柯尚清沿着向阳街一路往他们所订的那家酒店走去。
柯尚清睡得沉，趴在吴眠的肩膀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但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吴眠脖子上，酥酥/痒痒。
七月底的气候闷热得可怕，KTV内和大街上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纵然已是深夜，也无法感受到一丝微风。
吴眠热出了一身汗，他的后背紧贴着柯尚清前胸，他知道若是柯尚清清醒着，定然也十分不好受。
等到了酒店上电梯回到其中一间房间内，吴眠将柯尚清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们都得洗个澡，但他俩都没带任何衣裤过来。
吴眠进酒店之前路过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想着里头应该会有一次性内裤卖，便拿着房卡出了门。
他也喝了不少啤酒，匆匆忙忙一来一去，这会儿脑袋也有些发晕发胀。
一进门他便将两条一次性内裤往桌上一放，直奔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他双手摊开并拢，盛了些冰凉的水往自己脸上泼。
这样连续几次之后他觉得自己好了许多，便关上水龙头走到桌旁抽了张餐巾纸出来擦脸。
他站在那里，视线不自觉落在了熟睡的柯尚清身上，眼含笑意。
回想起他们在KTV里时的场景，他只觉得刺激又兴奋。
这些天来柯尚清和自己的关系僵硬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吴眠心中难受至极，多少次想同柯尚清聊一聊，问问他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
可是柯尚清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吴眠一说想找他聊聊的事，他便以自己累了为借口，让吴眠明天再找自己聊。
明日过后又是明日，吴眠已经忘了过去多少个明日了。
可吴眠不知道的是，柯尚清也痛恨那般怯懦的他自己。每一次拒绝吴眠时，他的内心也被难受与煎熬填满。
今晚这首《命硬》是吴眠用来向柯尚清表白的。吴眠认真思考过了，柯尚清听懂也罢，听不懂也罢，今天他定然要同他将此事给说开了。
哪晓得……吴眠轻笑一声，正想着该如何替熟睡中的柯尚清洗澡，便见床上原本平躺着的人忽然翻了个身，艰难地坐起身来。
吴眠忙上前扶住他，以防尚未清醒过来的柯尚清一个不稳又摔回到床上。
柯尚清的长睫如蝶翼般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
他从迷蒙中醒了过来，眼中雾气未消。
“疼……”
吴眠搂住柯尚清肩膀之时，耳畔轻飘飘传来一声呻/吟，糯糯的直击他心脏。
“对不起，我技术不好。”吴眠凑近了柯尚清耳边，柔声说道。
“吴眠……”
柯尚清有要下床的意思，吴眠便赶紧弯下腰去，一手扶好他，一手替他穿上拖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