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学期的时候,王学尔觉得自己出于好意建议柯皑远离沈容度,并告知其沈容度的怪异举措。
没想到柯皑不仅那天没有回复他,反而和沈容度越走越近,上学期补习完这学期还补习。
身为学长却没有被学弟放在眼里,以及自己的好意被忽视的感觉作祟。
昨天宿舍四人,他是最后一个离开419办公室的,本想把办公室锁了好不让两人继续补习。
可没想到两人在锁门前又返回,被锁了一晚上,这是所他始料未及的。
他摸到眼镜,看到沈容度冷冰冰的面色,居然有些腿软。
“门就是坏了啊!”王学尔梗着脖子道,“万一电脑再丢了你担当得起吗!”
沈容度不语,面上一层薄怒。
王学尔见他没说话,大着胆子继续道:“再说了你这么上心那个学弟干什么?!你果然...”
这句话没说完,沈容度一掌拍在他脸测的门上,从额发后透过来的目光已然多了几分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王学尔被吓得立即说不出下半句了。
沈容度收回手,语气不善道:“你最好别再对着柯皑搞什么小动作,不然就别怪我了。”
全然凭心而出的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多加了个人。
李斯坐在床上吃了好一会儿的瓜,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毕竟王学尔这个人平时就挺不招人喜欢的。
沈容度离开后,他耸耸肩倒头继续睡了。
*
柯皑回到宿舍,本以为已经没有人在了,结果发现同样要补考的几个室友居然心大得没有起床。
“起来了!考试了!”柯皑一一把他们喊醒,“再不起床就毕不了业了!”
“啊啊几点了?”室友们如梦方醒,慌忙起床收拾东西。
“哎爸爸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其中一个问道,“给你发消息也没回,我们就也没敢锁门。”
提到这茬,柯皑就想起昨夜。
近在咫尺的小星星,覆盖在唇上的掌心,扑面的呼吸,蝶翼般的睫毛。
“没什么。”柯皑别过去脸,“小孩子别管爸爸的事。”
耳朵尖悄悄红了。
一上午考了两科,复习内容和后几道大题如沈容度所料。
只是这次柯皑满脑子倒不全然是上次那种五体投地了,经过昨晚,他总是会想些多余的事情。
春雨依旧,柯皑托腮看着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补考完啦!”
考试结束后,室友几个热热闹闹地撑伞回去,牛肉干室友提出要不要去吃个饭庆祝一下大家可能都毕不了业。
“别乌鸦嘴啊。”柯皑闹着打了他一下,“爸爸还想毕业呢。”
“啧你这个挂b。”室友是清楚他有沈容度帮忙复习的。
“哇爸爸是白给你们看押题范围了吗?”柯皑故意转了转雨伞,洒了室友一身水,“真是寒风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爸爸真的很难受。”
说定了下午要去吃饭,四人就先回宿舍。
“柯皑。”徐高阳和叶临站在宿舍楼下,看样子是在等他,“你来一下。”
“儿子们先回去收拾着,爸爸待会就来。”柯皑快步走过去。
“怎么了?”柯皑问。
叶临伸出胳膊一把揽过柯皑,一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啊小柯皑,没想到你就是那个懒蛋树洞。”
“呃...”柯皑一头雾水地看着徐高阳,正欲假装叶临认错人了,就见徐高阳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徐高阳已经把自己就是“可爱的树洞”的事情告诉叶临了。
“我不懒啊。”柯皑艰难地掏出叶临的魔爪,“就是最近忙着补考,没时间发投稿,你们有事吗?”
“你都忘了你拜托过我家咩咩什么事了吗?”叶临问。
“呃什么咩咩?”柯皑很显然跑偏题了。
“呀就是高阳倒过来就是羊羔,就喊咩咩咯。”叶临如数家珍。
“好了好了。”徐高阳强行分开两姐妹,“你微博抽奖送上门那个,我让叶临帮你。”
柯皑这想起一周前自己拜托的事情,紧张地问叶临,“你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叶临显然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他拍拍柯皑的肩膀,“你就给我也买一箱咕仔牛奶好啦。”
“好的。”柯皑感激地点了点头。
出了昨天那样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敢见沈容度了,更别提以可爱的树洞这个身份了。
“不过...”叶临语气一转,“你为什么不敢自己去送?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沈容度真的敢打你,这么可爱他也下得去手?”
柯皑讪讪地笑了。
现在可能不是被打,而是被日了。
昨晚的气氛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为了避免尴尬,下午柯皑就直接给张老师请了假,直接和室友们吃饭去了。
没想到的是,沈容度也没去办公室。
他回了自己租的房子,倒头就睡了一整天。
昨晚他基本上是一夜没合眼,睁着眼从夜色深处看天光乍破,不敢睡,生怕梦里会遇到什么,知道点什么。
睡醒时张卿山给他打了个电话,“你和小蘑菇什么情况啊?一起被锁了一晚上,然后又一起不来?很难不让我多想啊?”
“废话怎么这么多?”沈容度揉揉太阳穴。
“你明天还来吗?”张卿山难得关心他,“熬了一晚上不舒服的话就在家休息一下。”
沈容度看了时间,深夜十一点。
最重要的是日期,明天是补考后的日子,也是可爱的树洞微博开奖的日子。
他怎么能不等着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小蘑菇呢?
第21章 二十一号投稿。
“去。”沈容度说,“当然去。”
“那就好,哎我问你啊。”张卿山看了看那边带着耳机打游戏的王学尔,压低了声音,“你早上把王二麻子怎么了?”
沈容度从床上坐起来,淡声道:“没怎么他,一没打二没骂。他怎么?”
“哎你说你啊。”张卿山的语气一瞬间变得戏谑了起来,“你为了小蘑菇,至于吗?”
回复他的是一阵沉默。
张卿山了解沈容度的脾气,不再追问,改采访,“热心市民沈先生,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不能。”
张卿山自顾道:“我想采访一下那个被你放弃的真心话,你到底对小蘑菇什么感觉?”
沈容度盯着放在床头上的一张A4纸。
那是上学期时,柯皑被坑蒙拐骗之下写的项目申请表。
“柯皑”两个字躺在姓名一栏中,歪歪扭扭的,不能称之为整齐,但是却让沈容度从那一横一竖中看出点人如其名的味道。
虽然还不是情人,但眼中已然已经出了西施。
也是柯皑在这张表格上写下他的名字时,柯皑和沈容度的生活才正式有了交集,才有了公交车上猝不及防的牵手,出租车上突如其来的吻,氤氲热气的早餐...
如果没有这两个字,可能仅仅是“可爱的树洞”和“不周容以为度”之间的交集,沈容度也不可能知道柯皑就是可爱的树洞。
粗略地回忆过后,沈容度回了张卿山一个“嗯”。
“咳咳咳...”张卿山听到答案后,被水呛了一下,“大哥,我问你什么感觉,你回答我一个嗯,来来来你告诉我‘嗯’算什么感觉?”
沈容度没理他。
片刻后,张卿山又半带犹豫半带试探地问他,“认真的?”
昨晚那数颗小星星又滚滚而来。
如果吻上去了,毫无疑问就是认真的。然而自己及时捂上了柯皑的嘴巴,仿佛在害怕什么一样。
但是仅凭这点又不足以说明到底认不认真,吻上去也可能只是一种冲动。
他昨夜的确到达了一个即将爆炸掉,忍受不了的临界点,三番五次地想把门拉开。
于是他又回答给张卿山一个“嗯”。
张卿山:“......”
张卿山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电话那头马上传来沈容度的声音,“有意见?”
“没没没,每意见。”张卿山连忙把剩下半口气咽进肚子里,“我哪敢有你的意见。”
对话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张卿山挠挠头,好似给自己找台阶一样,“我早就看出你这身毛病,什么恐女症,不就是gay嘛,相什么亲。”
全然忘了当初让沈容度去相亲治病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还是沉默。
“行啦行啦。”张卿山从阳台归来,特意在王学尔身后停留了一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想好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啊?”
“虽然我知道你姐你哥都挺支持你的,但是你总要给阿姨一个缓一缓的时间吧?”
闻言,沈容度微微皱眉,好一会而才说话,“再说吧。”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张卿山又挠挠头,“这么拖泥带水的,我看你还真是...”
他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容度的一句“明天见”掐掉了电话。
“啧。”张卿山咂舌,自己爬上床去睡了。
大约凌晨三点半时,铃声突然响起。
张卿山在王学尔和李斯嘟嘟囔囔的声音中接了电话,“不是,沈容度你大半夜干啥啊?有啥事儿不能白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