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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人间如梦几轮回)


  就这样,杜睿禹抱着花花每天都往林航家跑,规律的堪比上班打卡。
  杜睿禹来时,林航正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咬着笔头费力的研究数学卷子,演算纸上写的乱七八槽。一头卷发在他的摧残下更卷了。看见杜睿禹衣服上还未融掉的雪花,才反映过来,“外面下雪了?”一抬头,果然是这样。怪不得觉得今天黑的比往常快,合着是阴天了。
  杜睿禹换上林航特意准备的拖鞋,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拍掉,才往里走。今天雪大风大的,杜睿禹怕花花冻着,出门就把它塞进怀里了。这会终于能掏出来了,花花越来越心宽体胖。杜睿禹这一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给挤着了。
  “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做套题了,课本看完了?”杜睿禹怀抱着花花,坐在林航的旁边,扫了眼,是一套模拟卷。
  林航把卷子推到杜睿禹面前,努努嘴,“看了。就是看不下去才开始做卷子的。我发现这些题模式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大题……”林航往杜睿禹的身旁靠了靠:“数列、概率统计、立体几何、椭圆……每套卷子都是这样的,换汤不换药。我觉得与其从后往前推着看书,倒不如结合着卷子,这样效率更高一点。反正最后要的是成绩,又不是看你背了多少。你说是不是?而且,统计概率的这到题好简单,我现在基本上能把12分拿全了……”
  杜睿禹端详了林航半天,他到现在才明白刚高一的那会,班主任一趟又一趟地因为林航上课不听课的事情往办公室里叫他。后来哪怕不再管他,‘挺好的苗子,瞎了。’这样的话,他也在各科老师的嘴里听到不止一次。
  杜睿禹一直羡慕那些轻轻松松就能学好的学生,林航就属于那一类。但是:
  “你之前的脑子都用到哪里去了?”
  林航呲牙一笑,“我之前不是不想上大学嘛!”
  “那你现在想了?”
  “对啊!”林航斩钉截铁地点头,眼里流光溢彩,是坚定地信念和决心:“我答应了老师要去滨州找他!就一定要去!”
  杜睿禹纤长的手指轻抚花花的毛,听着有节律的小呼噜,狭长的眼尾微收。笑意渐深。
  他一直缺少一个结伴而行的人,现在,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猫攻:你咋回事?我的存在感呢?
我:“下……下章就好了。”
话说当时我们班里真有特别聪明就是不学的人^……^
另外悄咪咪补一句:物种不同,怎么恋爱?(¬︿??¬☆)

  ☆、变猫记

  高中放假本来就晚,再加上杜睿禹一放假就马不停蹄地去超市打工,其余时间都是去林航家里一起学习。不知不觉竟到了大年二十九。
  超市餐饮这样的行业越到年根越是红火,得抓紧时间捞钱。根本没有所谓的年假。
  又是一个晚班结束,杜睿禹背着他的猫准备回家。不料竟然又下雪了。
  未卷着寒风的雪下的很安静,悄无声息地就把地面铺了一层白色,和之前还未化掉的雪一起。
  临西县夏季易干旱,冬季又容易捂大雪,就这龟毛天气,让杜睿禹不胜其烦。他体寒,一年四季手脚都是冰凉凉的,这里最冷的时候能到零下三十多度……
  他和这个地方,大概八字不合。
  鞋底的防滑纹路早被磨没了,光滑的跟滑板鞋似的。杜睿禹走的很慢。
  辞旧迎新,赶着这个彩头,都想把东西换成新的。就连平时门可罗雀的金店竟也挤满了人。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课本上曾经要求背诵的段落,在此刻,体会的越发深刻。
  家里灯没开着,出去买新衣服去了,他们。杜睿禹用钥匙拧开门,也不开灯,摸黑走了进去。到了属于他的房间后,才终于见了光亮,最普通的白织灯,灯光昏黄。
  屁股一粘在床上,站了六个小时的腿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用下巴轻轻地摩擦着怀里的毛脑袋,绒绒地触感、温暖地温度让杜睿禹心里的酸涩孤独减轻了不少,上身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
  花花就着他的姿势趴在怀里,又一次把杜睿禹当作肉垫子。金色的猫眼动也不动地望着称得上消瘦的下巴……
  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对他来说,吃饭睡觉是特别容易之事。人以群分,所结交认识的人自然也不相伯仲。‘一分钱分成八半花’这种生活只存在于忆苦思甜的谆谆教诲中。
  表面彬彬有礼,骨子冷漠疏离,这是他养成的性子。对于能在一起玩的,说上几句话已是不易,更何况彼此的差距是云泥之别。
  直白一点,‘穷人’二字以及它所代表的群体,对于他来说,就好比地上的一毛钱,大步流星、昂首阔步,可能永远也不会遇见。即便不小心看见了,也不会去关注,更不会弯腰去捡。
  有些差距与生俱来,有些冷漠无师自通。
  ……
  花脑袋往前一抻,下巴放在了杜睿禹的胸口上,听着有节律的心跳和逐渐平缓的呼吸,金色的猫眼轻阖。
  一室静谧。
  杜睿禹本打算歇一歇,谁承想一闭上眼睛,脑袋就不受自己控制。不过也没直接迷糊过去,毕竟有猫大爷在,一爪子就呼醒了。
  杜睿禹摸了摸被抓疼的脸,挣扎着坐起来,举起猫和他双目齐平,恶狠狠地警告:“脾气越来越大!再挠我,小心把你爪子剁下来!”
  花花小公子被威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林航有一次欠爪子薅猫大爷尾巴……也不能算是薅,就是扯着玩——做题时的无意动作。反手被它就挠了一爪子。要不是念着他与铲屎的是朋友,非见了血不可。
  林航哼哼唧唧地找杜睿禹理论,把手上的白道道给他看,“你的猫挠我!”
  杜睿禹面无表情,“谁让你碰它!”
  花尾巴,自己也只能趁主子心情好的时候,眼急手快地摸一把。挠你也不多!谁让你欠!
  “你怎么不给它剪指甲啊!这样挠人多疼!”就这尖爪子,轻轻一搭,就够呛。
  从未考虑过这种想法的杜睿禹脱口而出,“不剪。挠着谁,算他有福!要是有人欺负花花,还有个傍身的武器!”
  挠、挂、花
  林航:“……”
  由此观之,杜睿禹必定福泽万年!
  杜睿禹见警告无效,又爱又气的对着花脑袋一顿猛搓。还没等主子抬爪挠他,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小禹,睡了吗?”
  一人一猫闻声皆是一顿,免逃一挠的杜睿禹把主子放在床上,起身开门,“没呢。”
  杜广风憨实一笑,“刚学校的短息发过来了。期末考试,你年级第三。”
  杜睿禹点了点头,“爸进来吧。”
  “不了不了,挺晚的了。小禹……”杜广风顿了一下,“你阿姨的妹妹怀二胎了,前天刚打过电话来。说是让我们一起回去过年。”
  “好事。应该回去看看。”
  只不过,那个‘我们’,不包括他。
  “你要不跟我们一去吧。”杜广风不忍大过年的把孩子一人扔家里。
  “不用。我还要打工,作业也多。留在家里方便。”杜睿禹望着眼前名为父亲的男人,心里莫名一软。斩不断的,永远都是血缘。情绪翻涌,声音带了些颤抖,“爸,你不用考虑我。也不用再给我钱了。上大学的钱我已经攒够了,日常开销也花不了多少。别因为几百块钱和阿姨闹不愉快。”
  比起当事人双方,更难做的,是夹在中间的那个人。
  杜广风低下头,他对这个孩子亏欠良多。等终于意识到的时候,原本还不及他一半高的小孩竟长成了惨绿少年。杜广风像想起什么似得,从怀里掏出一千块钱,往杜睿禹的手里塞,“这钱你拿着。今天去买衣服你没跟着,不知道穿多大的,就没敢给你买。爸之前答应要给你买衣服的,不骗你。你自己去挑,挑自己喜欢的。”察觉到对方的拒绝,杜广风补了一句:“最后一次。”
  杜广风在一家场子里当电焊工人,是个国企,待遇很好,五险一金,老了也有保障。每月缴纳完费用后,拿到手的就只有三千多块钱。每月的加班费都算上,刚上五千。供着两个学生和一个什么也不干的家庭主妇,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又是两个儿子,得存钱买房。
  大年三十,杜睿禹排的是早班。杜广风他们是六点的班车,等杜睿禹醒了时,正听见外面闹闹腾腾。李月红仿佛要把家搬空似的,拿这拿那,什么也要带上。
  杜睿禹懒得出去送,干脆装还没醒。灯也不开,躺在被窝里逗猫玩,无奈猫大爷不配合。
  手指在白手套上按了半天,也不见主子有什么反应。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让他按着。
  “猫爪在上不是猫咪不可破的规矩吗?怎么到你这就不管用了呢!”杜睿禹不知那根弦搭错了,竟伸爪子去拽主子的胡子。很是遗憾加疑惑。
  这能忍?!
  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照脸上呼。
  天知道它刚才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配合他演出!不能惯他那毛病!有一就有二!哼!
  杜睿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爪子后,终于消停了。他大概有受虐倾向,都被挠出瘾来了,每天不挨上几爪子,就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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