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何初三停下脚步。
“跟我耍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老子这儿是公共厕所?!”
“是你把我拉进来的。”何初三没有回头。
“老子允许你走了吗?!我告诉你何阿三!今天你敢不要她,我就让人把她衣服剥光丢到大街上喂狗!”
小荷一听惊讶抬头,先看向夏六一,然后立马心领神会,转头楚楚可怜地看向何初三!
“你不会做这种事。”何初三抱紧书包继续往外走。
“把她衣服扒了,打十个巴掌扔出去!”夏六一回头道。
两个保镖应声而出,还真当众扒起了小荷的衣服。小荷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被保镖撕扯了裙子再撕内衣,跪在地上拼命挣扎,攀着夏六一的皮鞋哭得梨花带雨,这里哭两声又蹭过去抱住何初三大腿,“呜呜呜……小阿哥!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
小荷一边糊眼泪还一边冲熟识的保镖做了个眼色,保镖原本只想举起手做做样子,结果见她示意,只能真的抡起了巴掌,虎虎生威地就要拍下去!
何初三眼角扫到墙上阴影,急忙转身夺步,拦在小荷身前,被保镖一巴掌抡到了脑门上!
走廊里清晰可闻一声重响,“啪!”
几步外围观的夏六一眼角一跳,胸口一滞!这势头十足的一掌可比他平时扇何初三那些个假把式要带劲儿多了!
他眼看着何初三被一巴掌打飞出去,下意识就要冲上去接他!
他那长腿堪堪迈出去了一大步,幸而小荷尽职尽责,赶在夏大佬之前一把拉住了何初三!
她如同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搂住何初三,用身体挡住差点穿帮的夏大佬,将满脸碎妆都蹭在了何初三的衣服上,“呜呜呜……我好怕……呜……”
夏六一悄悄地收回脚,在心里给小荷颁了个最佳员工奖,同时暗自腹诽——操!老子身边不是影帝就是影后!
何初三犯了好一会儿晕才缓过神来。他扶着墙,有些尴尬地想从小荷温软的怀里挣脱开。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打!”夏六一见他没事,接着骂道。
两个保镖继续龙精虎猛地往上扑,小荷离何初三最近,此时就听见了何初三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
何初三展臂搀抱住了小荷。
“走吧,小荷。去你房间。”
他再也没看夏六一一眼,面无表情地搀着小荷往回走。
前方走廊里霓虹灯光万紫千红,纷纷杂杂,像极了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心境。他被这轰头的一巴掌拍碎了所有的热血与冲动。并且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此前的错误。
他太得寸进尺,太轻率贸然,太幼稚天真。他所面对的这个人,凶悍嚣张的铜牙铁骨之下,是对感情与生俱来的脆弱与逃避,这个人甚至能将自己深爱十年的男人拱手推给别人,而他何初三又算得了什么?
是他走错了开头,他不介意重新来过。
……
崔东东带着一张八卦脸雀跃而来,人还没进办公室,声音已经到了,“大佬!听说你今晚逼良为娼!”
“……”夏六一坐在她那老板椅上喝她私藏的红酒,两条长腿架在桌上,面色铁青,不吭不声。
崔东东幸灾乐祸地丢了根烟给他,继续拿大佬寻开心,“你这一整年没来找小荷,一来就要把她扒光扔出去,还找了个小处男给她做新姘头。太残忍了吧?”
“我又没亏待过她,”夏六一不耐烦道,“况且我看她演得挺高兴。”
“我说对那小子太残忍了,”崔东东说。
夏六一叼着烟,猛地抬起头瞪她。崔东东一耸肩,一副“你别装了我都知道”的了然神态。
夏六一烦躁地弹了弹烟灰,“你他妈知道什么!”
“我知道那小子中意你,”崔东东说。
“操!少他妈胡说!”
“唉,小六子!”崔东东挤到老板椅旁边,一把揽住他肩膀,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你东东姐好歹也是女人,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女人的直觉?那小子揣什么心思,我早就知道了!”
“……”夏六一。
“他当年提着脑袋把你藏起来、顶着枪子帮你送信,你要说是因为你救过他,那还勉强说得通。但是之后这一年呢?人家堂堂一个名校大学生,前途光亮,天天跟黑社会混在一起——如果不是中意你,那就只能是卧底了。”
“放屁!”夏六一说,“那是老子心情好,收了他当马仔!他那是过来陪他大佬开心!”
崔东东无药可救地又一耸肩,只能放了必杀技,“喏,那天一起看《教父》,我去上厕所回来。所有人都盯着屏幕,就他盯着你,眼神那个含情脉脉……”
“……”这事夏六一一点都没察觉!
他无言以对地抠着椅子扶手,咬了半天牙,“你他妈早知道他鬼鬼祟祟!都不告诉我?!”
“你后来也该发现他对你有意思了嘛!”崔东东一耸肩,“他一直表现得那么明显,你没发现?不可能吧?”
“……”确实发现了的夏六一。
夏六一无话可说,烦了吧唧地仰靠在老板椅上抽烟。崔东东顺势坐在办公桌边,闲闲地,“怎么?你对他没意思?”
“你不是开了天眼吗!这又看不出来了?!”
崔东东说,“这我还真没看出来。按我的过往经验,你越对谁有意思,越躲谁躲得远远的。我瞧你不仅没躲他,还经常高高兴兴跟他出去约会……”
“约个屁!”夏大佬一拍老板椅!
“好好好,不是约会是兄弟聚会,”崔东东说,“你掩饰个屁。”
“……”夏大佬绿着脸抠着座椅扶手,认真地思索要不要换个副堂主。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崔东东说。
“我对他没意思!没‘那种’意思!”夏六一说,“他就是我收的马仔!”
崔东东一挑眉,点头叹道,“你真残忍!”
夏六一不理她的挑衅,烦躁道,“他那是读书读太多,脑子有问题,给他开个荤就行了!”
崔东东又一声长叹,“夏大佬,如果开荤有效,这世上还哪儿来那么多痴男怨女。你当年没开过?有效吗?”
夏六一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够了。”
崔东东耸了耸肩,十分识趣地换了话题,“你手怎么了?”
“有人在骁骑堂的地盘冒充小马的人抢劫闹事。”
“肥七?”
“不像。这人想把事情闹大,让差佬来找我麻烦。以肥七的智商,想不出这茬。”
“也可能是沙家骏给他出的主意。”
夏六一摇头,“道上事道上解决,从来都不让差佬插手。沙家骏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为人还算坦荡,应该懂得守这个规矩。况且一旦差佬注意到我们,难免就要注意到和肥七和沙家骏,他们俩不会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人处心积虑,绕了这么大的弯子,目的不像是争地盘。”
崔东东沉吟一阵,“我找人去查查。”
“还有,草鞋那边不能老是元叔的人,你留心插几个自己人。”
“OK,”崔东东道,活动了活动肩背,起身道,“没别的事我走了,春宵一夜值千金!”
“滚吧。”夏六一说。
崔东东体态轻盈地转了个圈,面向门口,大步而出,“对了,小荷被你送人了,其他的你又看不上。我劝你还是一个人睡沙发吧,春宵一夜纯自摸!”
夏六一扬起烟头砸向她背影,被她关门挡了。
杀气值爆棚的夏大佬,因为年终各项事务,忙得是昏天黑地,烦不甚烦。原本准备今天放松一把,找扑街仔痛痛快快打个球吃顿饭看场电影——他不得不承认,跟这小子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轻松而愉悦的——谁知道临到晚上还闹了这么一茬,一整天难得的好心情都被闹没了!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十分烦躁地仰靠回座椅,生了好一会儿闷气,然后看向伤口渗血的左手。
“操!”他朝着那块被精心包裹的纱布骂了一声。
狗/日的何阿三!老子都要累死了,还他妈添乱!老老实实给老子磕头拜堂,规规矩矩当个小弟不就完了?!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想当大嫂?!老子是你追得起的?!
夏六一满腹怨念,再想到何初三现在正在小荷床上翻云覆雨、初赴巫山,就更加一肚子火气——他年纪轻轻二十几岁,就要辛苦管教这么大一只小狗仔,要对其进行正确的性教育不说,连上床都要逼着他上!
个中辛酸,简直是不堪回想!
他狠狠踹了办公桌一脚!烦躁地用伤手挡住额头,发了良久的呆,然后伸手摸入裤兜,将那个黑皮的旧钱包摸了出来。
将面上那张他与小满的合照抽出来放在桌上,他举高钱包,透过有些脏污的塑胶皮看着里面那张单人照。
那个男人在淡寥烟气中沉默不语的侧影,仍然深深而痛楚地刻在他的心里,刻在每一个令他在森冷夜晚蓦然惊醒的梦里。他不懂怎么忘记,也不懂怎么重新开始。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索性丢开懒得去想。
但是这个胆大包天的混小子,却偏要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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