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不是嘲讽,却让人听了便觉得自傲过头。
“这是你必然经过的命运。”
“命运?”任札微眯眼,说:“我只相信我自己。”
无言,空荡的这里寂静的可怕。
不在理会总是说一半的法则,任札闭上了眼,恢复着被自己搞出来的伤。
***
“我的孩子,你终于诞生了。”
“谁?”
“我的……”
“滚。”
……
“汝是谁?”
“你的救命恩人。”
“吾知道。”
“做好你的事便好”
“汝呢?”
“这里不属于我。”
……
“你要离开了么?”
“我说过,这个从来都不属于我。”
“是么,可是我想见你。”
“等你有能力后在说罢。”
“我会等你。”
“没抱太大期待。”
……
…………
***
从梦中苏醒,想起梦中那所发生的情景,没有言语。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抬起头,目光投放在上空,仿佛透过了地狱与天堂,与那人相视。
***
七重天圣殿之中御座上的耶和华似有所感,垂眸向着地狱的方向看去,可是,除了虚无的景象,什么都没有。
终将还是要离开么……
59西方神话二
匕首上那毒药的毒性很大,任札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内脏被一点点腐蚀,很痛,但是他却仍旧面不改色,忍耐力可谓是强悍过头。
伤口无法愈合,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那伤口,只能步伐不稳的走在森林中,但是找不大出路,伤口已经越来越大,可任札还是不打算治愈。
呼吸变得有些紊乱,每迈出一步就好像有千斤重一样,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这个男人很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在用生命记住那种被背叛的感觉。
亲人、朋友,到如今的骨肉。
恨么?已经麻木了。
并且,恨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的会被背叛,既然已经做好了受伤被背叛的准备,那么他就不应该为这点小事而扰乱了自己,不允许的。
视线已经基本看不到眼前的景色,身体里的血液血肉正在被腐蚀当中,毒性很大,没有在地上留下一点血液,少了去清除痕迹的工作,这样很好。
就在任札盲目的走在森林中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色,没有瀑布,只有一潭池水静静地在那,没有流动声,寂静却不可怕。
已经看不清眼前景色的任札自然不会注意到脚下的石子,所以被石子绊了下摔入池水中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任札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不过他并不畏惧死亡。
或者说,这种致命的毒性对他来说只是杀伤力大了一点而已,他不会死,只会支撑不住陷入沉睡。
【憎恨、怨念、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我最为美味的粮食。】
仰面漂浮在水中,五感正在渐渐消失,但是耳边却清晰的响起了这些词汇。
任札想要更加的听清,想要查看是谁将这些负面情绪反应在他心中,但是却抵不住愈来愈想要昏睡的欲/望,最终的挣扎也不过是无用之功。
当他以为他会真正陷入沉睡当中,等待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苏醒的时候,却发现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
那是……黑暗的能源。
***
一片浑浊不清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鲜花绿草、青山绿水、鸟群、虫鸣,都不在这个地方,唯一有的,只是混沌当中的一丝光明。
被深渊步步紧逼的光明有些挫败有些恼怒,剩下的更多是无望和无奈,光明中心有着看不清的东西,如心脏,却没有跳动的痕迹,但是却能感受到里面散发而来的力量,那是光明哺育了数不尽日子的光明神,一位距离诞生不远的光明神。
但是无奈的是,深渊不知从何得知了它在哺育着光明神,如今正在试图毁灭,抵抗过,但是却无能为力。
一个是比它更早在这混沌里的深渊,一个是从深渊中突兀诞生的光明,谁强谁弱一眼明了。
就在光明感到绝望的时候,周围却发生了异变,深渊身上出现了黑色的漩涡,然后……
然后光明看到了从深渊那黑色旋涡中出现的一位受伤的男子。
光明先是惊讶,后是不可思议,它以为那是深渊哺育出来的黑暗神,第一位神……
不过,显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它亲眼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男子将深渊的本源给拔了出来。
***
本来以为自己会陷入沉睡的任札在感受到了那股黑暗的力量的时候便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然后他看到了自己被卷入了黑色的漩涡当中,最后出现在了这怪异的地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也不能说没有,因为他看到了一丝光明,他下意识的想要向光明走去,却被制止住了。
看着自己四肢被一股黑色的雾气给缠绕着,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任札双眼微眯。
“等了许多年度,您终于降生来临……”
“是谁?”直接响应在脑中的声音让任札眼内闪过了一丝暗红色的光明。
“您诞生来源于我,您与我……”
“闭嘴。”不在继续听废话,任札轻松的挣脱了缠在四肢上的黑雾,伸手下意识的朝着指引自己的地方伸去。
看着自己的手消失在了看不到的地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手的存在,然后感觉到自己握住了什么,毫不犹豫的抽了出来,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手上握着的一颗如心脏般的黑色物体,在跳动着。
这种感觉……
似乎是有意或是无意,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将那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没入了自己那受伤的胸口处,随即而来的是清晰的感受到心脏的位置被填满,力量从那里源源不断的游走在身体各处。
“哼……”这瞬间发生的事情,让他不由得闷哼出声,那是一种仿佛把灵魂给碾碎般的疼痛,这是比刚才中了腐蚀药性还要疼痛上千倍,无法言喻的痛。
但是总有一种人会强迫自己忍住这种剧痛,如任札。
就算自己已经站不起来,却仍旧不让那种痛楚从口中呼之欲出,咬紧牙根也要忍住。
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严么?这里又没别人,何来的尊严?只是习惯罢了。
习惯罢了……
生生忍受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楚,就算是满头大汗也坚持到最后一步,等待着那种痛消失。
脑海中强自塞入的巨大信息量是痛不欲生的,但是却也不是无法忍受,至少任札已经习惯性的去习惯这种疼痛,强迫着自己不能倒下,倒下了就是真的输了。
当疼痛渐渐消失,当呼吸渐渐平稳,任札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将那股力量给封印住,防止它的泄露。不是经过自己努力而得来的力量,他从来都不屑。
神又如何?也不过是世千万物的其中之一而已。
比起去纠结这种身份,还不如想想如何摆脱强自套在身上的枷锁。
闭上眼,引导着那股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力量来到他事先做好的封印的地方,但是……
他在强悍也不过是个来自异界的人类,人类有什么能力能战胜活了上千、上万,甚至更多更多个亿年的深渊?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效果也不是完全没有,至少那种来自于深渊自己的意识被任札给封印,到底是败者还是顺从自己以为是它所哺育出来的任札?不得而知。
对于自己封锁失败这件事任札本来就没在意,虽然获得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力量对他来说是件麻烦的事情,那么如果将它转换为自己的呢?
半阖的双眼睁开,不适感已经退了下去,任札站了起来,看着身边或多或少缠绕着的黑气,挥手之间,全部乖顺的退后。
看着被深渊给逼的只缩成一点的光明任札心下微动,将紧逼不放的它给挥退,来到光明面前伸出了手,却在碰上的那刻感受到了光明的轻颤,看到这样他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但是却能肯定这绝对不是深渊那种变态对欺负光明来的愉/悦。
“我需要你。”任札看着那丝光明轻声道。
没有人回答,但他没有气馁,这是早已知道的事情。
“我不可能创造。”
“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不是我。”
“哺育吧。”
“我会保护你到让他诞生。”
说了这么些话,任札不在理会这被压制的够可怜的光明,转身带着一直跟在身后的黑雾离去,身后的光明闪耀着闪光,下一秒沉寂,却在一瞬后爆发出了更强烈的光明。
被压制着的光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漫延在这混沌的地方,见此,任札的眼中有一丝笑意,随即将目光放在了虚空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