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方南又拉开一罐冰啤酒递给他:“最后一罐了啊,别忘了你还是病号。”
“所有A级防备都撤了。”小田没头没脑的:“人死了。”
“谁死了?”方南没提防,呛了口啤酒,立刻咳得惊天动地。
“我们给他起的代号是老K。”小田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很淡漠。他伸手接过啤酒:“一心想将你置于死地的人,你口中,石坚的老子。”
方南瞪圆了眼睛,惊的不轻:“啊?你们暗杀的?”
“病逝。”小田喝了一大口啤酒,T恤下的肌肉牵扯出流畅有力的曲线:“四个小时前,B市XH医院。脑癌。”
一时间很难消化这样的消息,方南明显脑子转的不够快:“那我安全了是不是?”
小田皱眉:“都跟你说A级防备全部撤了。”
方南傻笑着抓头发:“太好了,这么天大的好消息,还得再喝点好酒庆祝庆祝。可是别人死了我们喝酒庆祝好像不太好?不管他,谁让他一门心思想杀了我呢。对了,这么大人物去世,我得看看电视——”
“别折腾了。”小田看过去并没有解脱了的轻松:“官方消息起码二十四小时之后才会发布,没那么快。”
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了,方南从茶几前的地毯上爬起来又去拿酒:“来来,我把那瓶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咱俩一醉方休!”
这时候方南好像忘了,两分钟前他还跟个老妈子似的叮嘱伤患不能多喝酒。
小田没拒绝,一杯接着一杯。两人就着花生米,愣是喝光了一瓶五十二度的茅台。
“你这边没事了,我也该撤回去了。”小青年喝酒上脸,连鼻子都是红通通的,煞是可爱:“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方南有了几分醉意,斜靠在沙发底座上,两条腿一伸直一弯曲,惬意无比:“我都快高兴死了!”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就得罪田小爷了。青年虎着脸:“不就吃你几个包子,就这么巴不得我走?”
方南哈哈大笑,借着酒意伸手去拧小田。拧不着脸,方南退而求其次的拧腿。可是小青年结实精壮的小腿连皮肤都拧不动,最终失败的方酒鬼只能泄愤的拽了两根腿毛。
“二大爷给你打包三箱子,不,五箱子肉包子!带回去慢慢吃!行不行?田包子?”
“你多大了还给人起外号?”小田给拽疼了,伸脚作势要踢人:“幼稚不幼稚?还好意思让我管你叫哥。”
“错!”方南止不住的笑:“不是哥,是二大爷。”
被迫躲躲藏藏了一个多月,方南此刻有种扬眉吐气意气风发的感觉,兴奋混着酒精,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怎么都拦不住。
“我叫你声二大爷你敢应吗?叫就叫,我还能怕被你的葫芦收了去?简直是笑话!”
“疯子。”小田看着他,慢慢也被感染了,亮晶晶的眼底沾着轻松的笑意。
“呼!自由呼吸的感觉真舒服!”疯魔的方南说累了,靠着沙发底座没支住,慢慢滑向一侧。
小田动了动腿,赶在方南滑倒之前,用左腿撑住了男人单薄的脊背。
方南没起身,就那么背靠着小田的腿,看不见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房间里从鼎沸的热闹喧嚣狂欢,一下子进入了仿佛真空般的安静。
小田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
“你明天就要走了?回何司令那边?”
田齐雷没说马上,含糊的嗯了一声。
“出人头地,大展宏图啊。”方南哼笑,醺醺然的向后仰头,这姿势看过去就像是他躺在了小田的膝盖,带着点无言的亲密:“跟着何司令好好干,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小田摇摇头,没什么野心的平淡话语:“再过一年多我就申请转业。”
“傻子,转业就什么都没有了。”方南挑眉看他。因为角度的原因,从小田的位置倒着看方南,那张脸蒙了淡橘色的光晕,竟然带了些绮丽的妩媚。
“等我转业了,来找你玩好不好?”小田没接他的话,兴致勃勃的问。
“找我玩什么?当保镖上瘾了?”方南取笑他:“不当兵也好,好好回老家,找个工作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儿子认真过日子。挺好。”
小田给说的不出声了,过了一分钟,话题跳的突兀。
还是重复的那句话:“你跟我最开始的想象的一点不一样。”
方南懒洋洋的:“最开始?酒店营救那天晚上?觉得我很恶心?”
“不是。”小田嘴巴张开又闭上,停顿了几秒像在思考:“我就是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那么……”
“那么什么?”等不到下文,方南开始自行接续:“放荡?淫-乱?下贱?”
“不是那样。”小田有点着急有点窘迫的抓抓耳朵:“我说不好,就特别勾人,像个女人样的……你别生气。”
闭了闭眼,那天晚上混乱又不堪的画面纷杂浮现。
他一开始不同意玩捆绑。可是石坚几乎是强硬的,仗着体力的优势和“只捆双手打活结”的谎话,将方南像只可怜的、待解剖的青蛙一般,四肢大开的捆在床上。
“你爱他吗?”
方南回过神,眨眨眼才清楚,小田问的应该是丁子明。他也不惊讶,也没骂他,认真想了想之后点头:“爱。”
“哦。”小青年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
“你问这个干吗?”方南伸手揉了揉额角,酒意一点点沁染上来。仿佛九月的桂花飘香,无孔不入。
“没事,”小田言简意赅:“好奇。”
“好奇害死猫,害死狗,”方南眼前开始有重影,真是醉了:“害死田包子。记住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头疼的皱了皱眉,方南嘟囔着补了一句:“走了就别回来了,真的,二大爷是为你好。”
后来方南醉的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依稀记得小田帮他揉太阳穴的,那双能拿枪能搏击武器般的手指,轻柔适度的按着他一跳一跳的额角,舒服的令人昏昏欲睡。
最后的最后,方南好像听到小田叫了他一声哥。
“哥,我听你的,不回来了。”
第二天方南醒来,空落落的房子再无小田的半点踪迹,连着那些个人的痕迹,茶几上的子弹,统统消失不见。干脆利落的就像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过了两天,方南天天关注的新闻联播播出了一个领导去世的消息。那个领导德高望重,是个好大好大的官儿。还有,他不姓石。
……………………………………………………
最开始发生石坚那件事情的时候,方南不是没想过。
等危机过去翻了篇,前后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他总能再去厚着脸皮把丁子明追回来。
更何况丁子明都不用他去追,勾勾手指头就能冰释前嫌。那么傻,傻的心酸。
甚至在跟丁妈来往的过程里,方南用了点小心机——从头到尾他都是忍气吞声的低姿态,却不动声色的表明自己是因为惹了麻烦却不想连累他们的儿子,只是为了丁子明好。
他给自己留了后路,也博取了不多却足够的好感。他识大体,尊重长辈,示弱的不招人厌烦,恰到好处又能博得同情。是啊,谁不同情弱者呢?
眼下危机过去了,只要他跟丁子明私下里稍一松口,丁家父母还是拗不过儿子的坚持。毫无疑问。
卑劣吗?有点吧。
如果能被爱着,谁会想一个人孤独的走完一辈子?
这么犹豫不决着,丁子明的电话就点亮了手机屏幕。
盯着那个每天都会报到点卯般的名字,方南鬼使神差的划开了接通键。
“南南?!”丁子明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细听还有点颤抖:“南南你在听吗?我、我的脚好了,我想回A市……”
方南没出声,咬着下唇勾了勾嘴角。
“南南你不知道,我爸有多过分。他竟然跟他部队上的朋友借人看着我,跟看守犯人似的,太没人权了!”丁子明的语气忿忿的。
傻子,那是为了你的安全。方南在心里回答他。
“我现在好了,我要回去上班。南南,”丁子明小心翼翼的:“有时间出来喝杯茶聊聊天?你别多想,要不咱们叫着黄韬夏源他们也行。人多热闹。”
方南把手机更贴近耳朵,忍不住心里那些渴望。渴望美好渴望温暖渴望有个真心彼此归属的人,紧紧抱在一起,慢慢走下去,就是一辈子。
“南南,我这段时间去练肌肉了,真的。有专业的教练指导,受伤的左脚没动,练的别处。那个教练很厉害,还教了我一点防守攻击的小技巧,如果不是因为他在S市而我在A市,我真想拜他为师学点功夫,他身手很好的……”
听着电话那端的絮絮叨叨,方南觉得倦怠的心思都舒展了开来,懒洋洋的,光是说着、听着这些没营养没作用的废话,都很舒服。这就是丁子明独一无二的厉害之处吧,不惊天动地,很寻常很烟火的人生。
“南南,”一直听不到答复却也没被挂电话的结果让丁子明胆子有点大:“你别去钓别的什么小帅哥了,我真的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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