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都处理好了,就别麻烦灿哥了,等换药再说。”
因祸得福,好不容易重新说上话的傅大老板思索一番让步答应:“行,都听你的。”
唐知摊着双手坐在后面咳嗽一声,不太适应现下有些暧昧的氛围,自己在那儿嘀咕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过......”
“......”傅启瞻咂咂嘴:“你说,怎么样才能不生气了!没事先征求意见就要你转学是我不对,我改!咱商量商量,改完这事儿能翻篇儿吗?”
后视镜里小孩儿很不自在。
当前这种相处模式前所未有,什么时候见过对方如此低声下气了?一回想又觉得自己种种表现太过矫情,跟耍小性子要人哄一样,顿觉羞赧。强撑着冷脸回道:“勉强能。”
“那多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呗。”
狸花聪明的很,这几天屋里两人沉默无言它都能感受到,因此门一开小东西便跑过去蹭腿,没想到平时很宠它的铲屎官竟然赶它走。
男人抱着唐知绕开小甜甜顺带虚踹两下:“去去去,一边儿去,别凑过来。”
生怕猫毛沾到伤患手上或者膝盖上。
晚上洗澡倒是便宜了傅启瞻,脱完衣裤非得变着法儿地逗弄小孩儿,但每回都掐好时机绝不会惹得对方恼羞成怒,不到两天时间冷战就荡然无存了。
从这次“感情危机”中男人总结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唐知要时不时故意“示弱”。倒不是说一味地迁就,而是要将起始位置升高然后表现出有商量有折中的余地。
寻着这条规则,后面一段时间他混的风生水起,各种事情假装委曲求全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换来唐知“觉得愧疚”便什么都好拿捏。
膝盖上的伤口开始结痂,傅启瞻才拿起手机准备着手处理运动会这场“人为意外”事件,不过还没等他私下接触那位高二学生,金向东便打来了电话。
对方先是叽里呱啦一通道歉,说那小崽子是金维安四婶那边某个亲戚的孩子,跟金家的事扯到一起去了,估计是家里大人平时谈论没避讳,耳濡目染知道了关于智和科技的一些事,因此冒冒失失的下黑手逞一时之快。
傅启瞻面色不虞,冷笑一声问他是准备求情的意思吗?
金向东咂咂嘴,恨不得掏心窝子给他看:“你这就是不相信咱们的革命友谊了。我还不是为了维安嘛,怕你自己调查出来了又为难他,所以干脆先斩后奏再跟你商量商量。李茂我已经让人关起来了,马上他就会从Z大附中离开,该怎么罚金家有规矩。伤到你家宝贝是我们理亏,补偿条件你随便开!”
“这话是你要说的,还是金维安要说的。”
“维安本来想亲自来见你,我没同意来着......”
“哼,果然还是金维安更靠谱。”
金向东搓了把脸正准备反驳,却听男人继续道:“卖你个面子我不计较,不过罚轻了我可不接受。另外,找个时间,我要见金维安。”
“你见他干啥!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傅启瞻最嫌弃金向东这幅战战兢兢地样子,好像全世界只有他的金维安是玻璃做的一样,碰一下都不行。
“见还是不见。”
“......好好好,见见见!不过得过段时间,我安排好后再联系你。”
“随时恭候。”
金向东骂了句“老狐狸”啪地挂断电话,转身就跟金维安撒娇找安慰去了。
傅启瞻从阳台进屋,走过去将梨花从唐知怀里扯出来断绝他吸猫的举动,眉毛一挑问道:“学校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小孩儿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他,眨眨眼略显无辜:“你说李茂啊,他平时也没怎么针对我。我都跟郭守一、傅悠他们一起玩儿,跟他不熟的。”
得,估计脑子里缺根弦分不清好人坏人。
傅启瞻无语半晌,心想大概在唐知眼里只有自己是头号防备对象。能获此殊荣也算独一份吧。
运动会的事暂时得到解决,男人便开始琢磨如何应对傅悠这个头疼的难题。
“一刀切”的办法行不通,不如换个角度思考。
已经排除安全隐患的“定时.炸.弹”恰好可以当作防身武器。福祸相依,留着傅悠在Z大附中说不定还能保证唐知不再受到其他危险,这妮子打小聪明,跟她姐姐比也不见得输。
打定主意傅启瞻便抽了个空将小姑娘叫了出来,面对横眉冷眼忍着怒气将话全都说开。她要留在Z大附中,要跟在唐知身边都可以,自己绝不插手。当然,前提是不会对唐知学习生活造成困扰。
傅悠将信将疑:“你会怎么好心?”
男人后仰靠到椅背上,犹豫几分钟才回答道:“我就赌一把,堵他不会喜欢上你。”
☆、毛衣
立秋后天气开始逐渐转凉,郭守一嚷嚷着周五放学要去吃火锅,唐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试探着打给男人,没想到那边语气虽然不怎么乐意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他喜出望外,叫上傅悠一道三个人急吼吼地奔向学校后巷的一家火锅店,从六点吃到八点才坐上公交车回家。
傅启瞻一个人就懒得做饭,直接在公司加班到七点多才下楼。临走前看见傅芷办公室还亮着灯,特意敲开门让她早点下班。
对方甩甩齐耳短发毫不在意,说想看完下个月计划报表再回。傅启瞻点点头,走进电梯后掏出手机给她点了份外卖。
宏景新城的门卫新换了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晚上没事儿在外头纳凉。瞧见傅启瞻的车子驶进来还笑着打了声招呼。
冰箱里倒是还有些蔬菜,男人想了想最终打开电磁炉煮了包面,刚刚拔掉电线门就开了,小孩儿站在玄关处看着他有些惊讶,半晌才打开客厅的灯。
“你没吃晚饭?”
“加班,刚回来。”
唐知放下书包从冰箱倒了两杯果汁:“你怎么不跟我说,我从店里给你打包带回来也好啊。”
筷子挑到半空中停滞了。
傅启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渐渐地脸上快要控制不住笑容。
“你关心我?”
“......”小孩儿面容尴尬,舔舔嘴唇将果汁递到他面前:“就......就随口说说,反正小事而已。”
见对方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唐知赶紧转身拿起书包就往卧室跑:“你吃饭吧,我写作业了。”
碗里的方便面还冒着热气,坐在桌边的人乐弯了眉眼。
十一月底有一次期末前的模考,老师们有意打压一下盼着新年放假心思飘远的学生们,便将试题难度作了相应提高,成绩出来时唐知数学差点没及格。
虽说班里大部分同学分数都不好看,连郭守一这种数学是强项的人也才勉强拿了个一百零几分,可唐知九十一的试卷对他自己来说依旧非常扎心。
男人周六去公司加了会儿班,全新一代智能手机即将面世,最近都在忙着做终版调试。等他发现小孩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已经是周六晚上了,对方闷在卧室刷了整整四个小时的练习题都没出来,再勤奋也不正常。
唐知不好意思给他看那只有九十一分的数学卷子,本想打哈哈似的糊弄过去,但终究敌不过男人坐在床边抱臂盯着他审视的目光,耷拉着脑袋将心事吐露出来。
“啧,多大点儿事儿,我还以为又有人在学校欺负你了呢。”
傅启瞻松了口气,不甚在意地摇摇头,然后径自起身走过去将小孩儿整个抱起来,自己坐到书桌前环绕着对方翻了翻卷子。
“别光看分数,你在班上的排名有变化吗?”
“后退了两名......第十三名了这回......”
“这不还是前十五吗?”
“......”唐知都快气笑了:“我上次考第十一你也说四舍五入等于前十,有这么约等于的吗?”
傅启瞻憋不住轻笑两声,握着他放在桌边上的双手解释道:“我这不是安慰你吗?我嘴笨行不行?”
小孩儿偏头躲过他蹭过来的鼻子懒得接话,也不知道平日里变着法儿伶牙俐齿寻他开心的人是谁。
“我真觉得你成绩不差,我上大学第一次期末考试,年级第十,倒数的。”
唐知倍感意外,以前从没听过对方讲这些过去的事,他也不敢问,生怕碰到什么痛处。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你从二三十名进不到十几名已经很好了,给自己太大压力恐怕适得其反。我问你,智合科技遇到销售淡季,员工业绩不好,公司盈利下滑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对方摇摇头。
“唐毅都不教教你?是你亲哥吗?”
唐知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手臂向后,用胳膊肘给了男人一拳。
“你说你的就是!扯我哥干什么!”
傅启瞻龇牙咧嘴装可怜,“嘶——”了好一会儿惹得小孩儿过意不去才继续道:“这种情况下除了给与适当刺激来让员工寻找新的销售路经之外,也要时不时地给点鼓励。既然大家都不那么忙了,正好可以组织一下企业活动,调整好状态去迎接下一个销售旺季,如此一来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他摸摸小孩儿腰上的软肉没见抵抗,便得寸进尺的伸进衣服里捏了捏,换来对方一个白眼才堪堪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