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涧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给他拿好早餐,跟他在后边出了门。
吕书还推了他一把:“快点快点,迟到了!”
两人一边下楼,一边吃着早餐。
楼涧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居然没有黑眼圈,不禁问了:“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有黑眼圈?”
景一渭看都没看他:“我怎么知道,身体好。”
楼涧默默腹诽了一句,咬着包子,推他一把:“你怎么不急啊?”
景一渭终于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急?”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教室门口,正在讲台上说话的班主任顿了顿,看向他俩,顿住了。
“你俩住一起呢?”
一阵意料之中的哄笑随之而来,楼涧只当做自己聋了,淡定地走向位置。
景一渭过来的时候,旁边沈静故意伸脚出去绊他,结果没走心的人还真的被他绊了一跤,眼都没眨就往前边的楼涧身上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顿时口哨声连起。
那边徐落明和潘浩给沈静传过来一个眼神:干得好!
楼涧被他这忽然的袭击吓傻了:“你干嘛呢?”
景一渭连忙放开了他,回头朝沈静抛了个媚眼。
班主任咳了两声:“你们那个,注意一点啊。”
楼涧连忙坐好了,景一渭也不废话,乖乖地坐好了,班主任这才继续说话。
潘浩从后边伸出来一个头,极其认真的表情朝景一渭问:“我说你俩还真的是住一块去了啊?”
景一渭笑:“没有的事。”
徐落明在一边悠悠说:“人家住一起还跟你说吗?”
景一渭嘿嘿一笑,楼涧在前边默不作声。
下了第一节课,楼涧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早川高中学生自杀”,结果除了能搜到甘孟宇跳河一事之外,什么都没有。
景一渭一手搭在楼涧后颈上,凑近他,看了一眼,说:“被压下去了。”
楼涧没抬头:“就连甘孟宇的事,也就只是报道了他跳河,赵老师的事也被压下去了。”
景一渭插嘴:“其实学生自杀不一定会报道出来,毕竟这有关学校的名誉,再说了,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学校到底自杀率有多高,人家又怎么会知道。”
楼涧抬起头看他,这才看见他就站在自己身后,他几乎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了。
果然,还没等楼涧开口,胡竣然已经跑过来了。
胡竣然扒拉了一下楼涧:“诶,你们俩今天怎么又晚了?好像比上次迟到还晚几分钟吧。”
说完,朝景一渭挤挤眼。
楼涧拨开他的手:“什么都没做。”
景一渭搭在椅背上的右手一把薅起了楼涧的卷毛,把他的头往下压:“诶,你搜一下你二叔看看。”
楼涧伸手在屏幕上打字,搜索结果出来,什么也没有。
景一渭哈哈笑:“你二叔一点名气都没有啊?还是说,做什么秘密工作的啊?”
楼涧翻白眼:“我哪知道。”
胡竣然见两人不理他,干脆拿起手机一顿咔嚓咔嚓,咔嚓完又忽然多嘴了一句:“说起来,被子里聊天也能聊到早上起不来,你们也是厉害呢。”
他这一句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想起来昨天晚上那尴尬的收尾,顿时都僵硬了起来。
景一渭还搂着他的手臂要动不动,几秒后尴尬地收回来了。
楼涧收起手机,伏在桌子上开始写作业。
景一渭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回到自己座位上随便翻了一本书出来看。
胡竣然见他这一句话见效这么快的,都不带缓冲时间的,一下子愣住了,戳戳旁边的潘浩,小声问:“怎么了?”
潘浩无声:“我哪知道?”
胡竣然小心翼翼地扒拉了一下楼涧,楼涧理都没理他,继续低着头去了。
这下子胡竣然慌了,他不敢去找景一渭,一个人委屈巴巴地看了两人一圈,最后实在是没得看了,只能看回潘浩:“诶,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潘浩帮他回忆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说起来,被子里聊天也能聊到早上起不来,你们也是厉害呢。”
“……”
花灵小声地分析:“可能他们在被子里不只是聊天这么简单。”
胡竣然:“……”
他本来以为两人吵吵闹闹的习惯了,一节课过去就好了,谁知道,一上午的课上完,这两个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四节课一下课,楼涧就已经卷走了,景一渭面无表情地起身,刚要出教室,又回头看了一眼胡竣然。
胡竣然被他看得瑟瑟发抖,连忙拉住就要回家的黄明靖。
等了半天,景一渭一句话没说,回家去了。
胡竣然心有余悸:“我的妈呀,我还没见过他俩吵这么久呢。是不是真的吵架了?”
黄明靖也看了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话:“谁知道呢。”
潘浩在一边说风凉话:“我估计你要凉。”
沈静同情他:“我也觉得是。”
楼涧中午回家的时候,他爸已经走了,他二叔也无影无踪。
吕书看了一眼又蔫掉了的楼涧,呵斥:“你又干什么呢!”
楼涧被她吓了一跳:“没啊。”
吕书揪起他的耳朵:“一天到晚的垂头丧气,一点男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疼疼疼!”楼涧逃出了她的魔爪,躲进了厨房,“我洗手!”
被吕书思想政治教育了老半天,楼涧赶着点进了教室。
一进来,胡竣然立马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盒饼干,凑上前:“你吃不吃呀?”
楼涧顺手就接过了,胡竣然又笑着敲了敲他的肩膀,看了看景一渭:“你给他吃一点。”
楼涧回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景一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此等人是要修禅,楼涧没敢笑出声,把饼干盒递到胡竣然面前:“他不吃。”
胡竣然:“……你还没问他呢。”
楼涧:“我吃过了他不会吃的。”
胡竣然欲言又止:“他会吃的……”
楼涧:“他不吃。”
“你怎么知道……”
楼涧已经转过身子不想再理他了。
胡竣然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景一渭,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楼涧,哭笑不得地看向唯一一个正常人徐落明:“怎么办啊……我好像破坏人家家庭了。”
徐落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懂不懂?”
胡竣然泪涟涟:“我懂,我错了,要怎么去挽回呢?”
徐落明言辞正色:“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又懂不懂?”
胡竣然涕泪俱下:“道理我都懂,那要是不在一张床,怎么挽回呢?”
徐落明老谋深算:“那就迷♀奸♂。”
景一渭:“……”
胡竣然感之以情动之以色:“我的上帝,那可真的是太好了!这是汤姆斯陈独秀先生的奖杯,是谁把它拿到这儿来的。来,我亲爱的汤姆斯,这是你的,摸它之前记得用蒂花之秀洗手液,这会让您显得庄重一些,如果您觉得不够,还可以来个橘子。”
两人的一台戏唱到了尾声,瞄了一眼旁边的两人,见没人理这对戏精,不由得双双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救了。
两人的冷战一直持续了三天。
前两天,两人几乎是处于谁也不理谁的状态,就连项浩宇和陈赋予都发现了不对劲,两个人又谁都不敢去问,私底下悄咪咪地说了好多话。
到第二天晚自习,这位敏感的一米八大男人也终于意识到了班上关系最好的一对男生好像最近不怎么活跃了,经过楼涧的时候摸了一把钢丝球,问:“你们俩最近有点消沉啊?”
楼涧摇摇头:“没有啊。”
景一渭给班主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明艳的笑:“哪里消沉啦?”
楼涧立马转头,正好捕捉到了他的笑,景一渭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立马端出了专业戏精的素养,很好地收住了笑。
楼涧忽然有些失落。
一米八的大男人看他们这一笑,这下是深信没事了,嘿嘿笑了两声,上台去了。
他一走,景一渭立马转过头,埋头做作业去了。
楼涧无神地看着前方。
他忽然发现,一旦景一渭不跟他说话了之后,他一天竟然没有几句话可以说了,连笑都没笑过几次。
胡竣然一个话痨虽然叽叽喳喳在唱独角戏,徐落明偶尔还能应和几句。
什么时候,他的生活里全是他了?
半晌,楼涧才收回了乱七八糟的心绪,继续做题。
第三天,胡竣然实在是受不住了,先是找景一渭不在的时候拍拍楼涧:“你今晚陪不陪我去跑步啊?”
楼涧愣了一下,答应了:“好啊。”
接着找楼涧不在的时候拍拍景一渭,磨着景一渭答应了,这才暗喜终于有机会可以凑合两人了。
徐落明本是个看戏的人,也被胡竣然给拉近了队伍。
这天上晚自习之前,楼涧跟着他到了操场,胡竣然一到就开始说肚子痛要去上厕所,走了一个。
楼涧看向徐落明,还没开口,徐落明非常识趣地惊叫出声:“他没带手纸!”说完,又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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