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涧不知为何意,跟他走进了教室,坐在了座位上。
胡竣然一见他们回来了,连忙问:“楼楼,那女生是不是想不开啊?她跟你说了什么啊?”
楼涧还没回答,那景一渭问他:“我问你,你是不是看到她跳楼的?”
楼涧傻眼了,看向胡竣然,胡竣然一切都招了:“那什么,他一来,我就跟他说有女生约你去楼顶了。”
楼涧这才点点头,说:“看到了。”
这个时候,整个班都是叽叽喳喳地在讨论刚才那女生跳楼的事,楼涧隐隐听到旁边的人说:“……好像是6班的……”
景一渭看了他好久,楼涧见他还抓着自己的手腕不放,趁机挖苦:“你干嘛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被人强'暴了的童话公主?”
景一渭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是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楼涧:“……”
胡竣然:“……”
胡竣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我说你,不会真是脑子有病吧?那女生给楼楼表白,楼楼为什么要推她下去啊?”
楼涧一把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看着两人,说:“给我写信的是胡倩,那女的我认都不认识。”
胡竣然讶异得眼睛都瞪圆了,问:“可是你下来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就是跳楼的那个女生给你表白吗?”
“……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我难道带的不是胡倩下来的吗?”
景一渭像是神经质一般地看了一眼胡倩的位置,见她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又转过头来,一本正经说:“那么,你们俩个就是唯二的目击证人了?”
楼涧补充:“不是唯二,是唯一,我去的时候,胡倩还没上来,人跳下去之后,胡倩才上来。”
胡竣然啧了一声,说:“不就是跳个楼吗?怎么你们说得跟谋杀案一样?”
楼涧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景一渭,冷冰冰地问:“你怀疑我杀了人?”
景一渭颇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看向了别处:“没有,没、没有这回事吧。怎、怎么可能呢。你有什么好怀疑的。是、是不是。”
“你结巴了。”
楼涧面无表情地拆穿他。
景一渭眼神微闪:“哪、哪里有。”
“……”
楼涧没再说话,景一渭倒是讨好般地凑近来,问:“诶诶,你一上去,那女生在做什么啊?”
楼涧冷笑一声,说:“能做什么呀,我一上去,就一个360°霹雳旋风腿,把她从栏杆里头踢到了栏杆外头,她自己没注意,我又加了一脚,她就飞下去了。”
景一渭听完了笑了几声,好笑地看着他,一手撑在桌上:“你怎么尽胡扯呢。”
楼涧冷哼一声,理都不想理他了。
他不理他,景一渭就静不下来,下午上班主任的历史课的时候,景一渭撑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楼涧看,楼涧理都没理他。
后边的同学们还没发现异常,班主任倒是先发现了异常。
“景一渭,你盯着人家看干嘛呢?”
景一渭眼睛都没转动一下:“因为他好看啊。”
话音刚落,沉默了几秒,半晌爆发出了大笑。
楼涧猛地转过头来看他,那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景一渭不怕死地扯出一个笑来。
下一秒,景一渭被台上走下来的男人揪着耳朵拉到教室最后去罚站去了。
楼涧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声给他两个字:“傻逼。”
高复纯隔着最后两排传给景一渭一张纸,景一渭接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胡竣然写给他的。
勇士,上一个说楼涧好看的人已经见鬼去了。[赞]
景一渭抬眼看了一眼胡竣然,见他正偷偷地回头给他竖起大拇指。
景一渭朝他露出一个笑来。
很快,胡竣然接到了一张纸条。
为什么?
胡竣然回:因为楼涧特别讨厌别人说他不man。
景一渭捏着那张纸条,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下了课,等班主任凌厉地走出教室,景一渭慢吞吞地走回座位,然后朝楼涧露出一个笑:“同桌。”
楼涧瞥了他一眼,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
景一渭不急不恼,伸手在楼涧有些卷的头发上揉了一把。
胡竣然在后边看得心惊肉跳,他问黄明靖:“你说,为什么总有些人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黄明靖定定说:“因为活腻了。”
活腻了的景一渭一边摸一边说:“同桌,够男人啊,学校明文规定不许搞头发,你这头发怎么是这种sai?染过了?还是卷的,烫过了?”
下一秒,景一渭连人带椅四脚朝天翻在了地上。
前边的陆双行和杜以珊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惊魂未定。胡竣然干脆捂住了眼睛。
旁边的潘浩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卧槽,这是出什么事了?”
一号人在那边笑,胡竣然捂着眼睛的手指岔开了一条缝,看了看前边。
楼涧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害人慢吞吞地起来,扔下一句:“不是染的,没烫过,天生的。”
景一渭认识到了暴力的伤害性,默默比出一个手势:“ojbk。”
他的同桌似乎有些吓人。
胡竣然在身后给他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下午的课上完后,楼涧回了一趟家吃饭,等再回来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世界除了他都已经知道了那女生是谁了。
胡竣然还没回来,他连忙问前边的陆双行:“那跳楼的女生是谁啊?”
陆双行欲言又止,压低声音说:“是六班的叶纪清。”
楼涧想了想,不认识。随即又问:“你认识她吗?”
前边的杜以珊忽的出声:“我们三个以前是一个班的。”
楼涧刚要说话,又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你们认识啊?”
楼涧极其讨厌地看着景一渭插足在他们之间,不想说话了。
杜以珊嘴唇开了,又闭上了,明显是不想说了。
楼涧奇怪地看着她的反应,又看向了陆双行。陆双行看了杜以珊一眼,也闭了嘴。
“……”
景一渭坐在位置上,小声问楼涧:“怎么我一问,就没人说话了?”
楼涧斜了他一眼,不客气说:“那是人家看你不顺眼。”
景一渭拉了拉自己的衣襟,说:“我已经把衣服换了,所有的粉色都弄掉了。”
楼涧默不作声。
这时候,胡竣然从外边回来了,楼涧连忙拉住他,问:“诶诶,打听到了什么吗?”
胡竣然嗔了他一把:“说的我好像很八卦似的。”
还没喘口气,他又接着说,“是高二六班的,好像叫什么,叫叶纪清吧好像是,是个挺漂亮的女生呢,怎么就想不开了,也奇怪了,成绩也不算是很好啊。”
景一渭奇怪:“说得好像跳楼的都是成绩很好的似的。”
楼涧瞥了他一眼,挖苦:“难道不是吗,我看你也有这么一天。说不定,我看见了,还会加一脚,让你死得快一点。”
景一渭幽怨地看着楼涧,说:“你这话说得,咱不都还是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吗,你为什么要高我一等。”
楼涧翻白眼。
胡竣然拍拍楼涧的肩膀,说:“你要不去跟校长说说你看到的情况吧,已经通知了她的家长过来了。”
楼涧挑挑眉:“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只不过是看到了她正好跳下去的那一幕而已,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跳下去。再说了,我都不认识她。”
景一渭盯着楼涧书桌上的橡皮擦看了一会儿,忽的问他:“诶,胡倩跟你表白了?”
胡竣然这才被他拉回到正常轨道上,连连问:“就是就是啊,都被她这一跳搞得不记得这事了,快说说,胡倩跟你说了什么?”
楼涧拍了他的头一巴掌,骂:“能说什么,人家姑娘都被吓死了!”
景一渭靠在椅背上,懒懒说:“诶,想当年我也是被女生追过的,只可惜当时年少,不懂得这些非主流。”
楼涧难得接了话:“有什么可骄傲的?我祖宗十八代全是农民,我骄傲了吗?我膨胀了吗?”
景一渭:“……”
楼涧又笑:“我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但是不得不和我一起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样子。”
景一渭:“……”
胡竣然在后边哑然:“我的楼……你不会中邪了吧?”
楼涧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了?就允许你们歌颂祖国,就不允许我歌颂了吗?”
“……”
“……”
晚自习开始,班主任一上台,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坐在椅子上,张望了整个班级几圈,这才开口:“同学们呐,你们听说了今天的事没有啊?”
前排一个男生声音最大:“老师,是不是六班的那个女生啊?”
班主任连忙挥挥手,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说:“别那么大声!该被别人听到了!”
说罢,他又低声碎碎念,活像是念经,“我们办公室的老师都在讨论,那孩子是不是压力太大呢,六班的班主任又是个女生,碰到这样的事,她也正愁呢,你说说,这好好的,你去跳楼干嘛呢?这不是太自私了吗?这学校,老师,家长,不都在为你担心吗?这压力大也是很平常的啊,哪个学生还没压力了?孩子们呐,不是我说,你们还真的是要珍惜生命,这人一辈子不就活几十年吗?何必呢是不是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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