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喻明笑道:“好啊,我看他最近闲的快无聊死了,不如你约他出去打打球,也省的他老是找我麻烦。”
蒋予安笑笑说:“有空吧。”
然后他继续往下走,站到冯安身边,看了季春深一眼,但没跟他打招呼,只语气温和的问了冯安一句:“走吗?”
冯安看季春深一眼,又看看蒋予安,犹豫着道:“我还有两句话想跟他说。”
蒋予安点了一下头:“那我在车上等你。”说完便带着那个搬画的服务生先下去了。
及至蒋予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季春深第一个开了口。他看着冯安,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语调也阴阳怪气起来:“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原来是这样。”
冯安没反应过来,一面迷茫的望着他。
季春深目光嘲讽,又说:“吴成粱不行,蒋予安就可以,我原本以为你是冰清玉洁三贞九烈,没想到只是眼光挑剔,看不上是吗?”
冯安明白过来,顿时一张脸都涨红了,急急辩解道:“不是的——我和蒋先生不是那种关系,你误会了!”
季春深不再听他说话,转身向上走去。
太可笑了,他想,本来还心存愧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对不起冯安。没想到人家压根没有想象的那么清高,不过是挑三拣四明哲保身,不肯白白帮这个忙罢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想要什么可以大大方方的谈,他季春深也不是一毛不拔的人,何必装出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表面上装善人,最后又坏他前程?只为了装模作样博同情吗?真是恶心。
季春深走的头也不回,冯安向上追去,还想要拉住他辩解,然而张喻明横插进来,一堵墙似的挡住了冯安。
“哎,我说,你可以了——”他推了冯安一把:“少给我拉拉扯扯的。仗着跟蒋予安睡了两觉,就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他指着冯安的鼻尖,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大庭广众的,我劝你,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蒋予安把车从停车场里开出来,停在了会所门口,等了十多分钟,看见冯安垂头丧气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冯安拉开车门坐上来,垮着嘴角系安全带。
蒋予安发动汽车驶上主干道,没有过问他和季春深都说了什么,只柔声道:“一会儿路过五金店,可以买几颗钉子,回去我们把画挂起来。”
冯安还沉浸在刚才季春深说的那些话中,嗯了一声以后,足过了三四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又改口道:“还是不要挂了,会把墙上弄出洞的。”如果是自己家里的墙就算了,蒋予安的房子那么好,他不想把干干净净的墙体破坏掉。
蒋予安说:“没关系,应该有不会留洞的那种钩子,一会儿到店里问一问。”
冯安没再说话了。事实上他现在又气苦又憋闷,刚才季春深那些话太伤人了,他难过的都不怎么想开口。
蒋予安又问:“你想挂在哪儿?”
冯安顺着他的话分出心神想了想,觉得这幅画其实和蒋予安家的装修色调不太搭,蒋予安家的颜色是有点冷的,给人的感觉很干净,可这幅画颜色丰富明艳,挂出来肯定很不协调——不过如果只挂半年的话,藏在客房里倒也无所谓,反正平时也不会看到。等合约期满,他搬出去,再把画摘下来就是了。
“挂我卧室里吧。”他没精打采的说。
蒋予安不是很赞同这个主意:“你卧室没有那么大的空白墙面,要挂的话只能挂在床头正上方,那个位置不好。”他握着方向盘思索片刻,说:“挂在玄关吧,那里有位置,而且一进门就能看到,好不好?”
冯安直勾勾的看着他,有酸热的气流涌上鼻腔。他用力咬住了嘴唇,心想蒋先生明明这么好,季春深怎么会把他和吴成粱相提并论?他们怎么能把那种下流的事情扣到蒋先生头上呢?!
他心酸难言,然而又不肯倾诉,仿佛说出来都是对蒋予安的一种侮辱。手指绞紧安全带,他收回目光垂了头,咬牙摒气坐在那里,强忍着不肯哭出来,怕被蒋予安察觉。
可是没过多久,蒋予安还是发现了他的异状。改变方向离开主车道,他在街边找地方停了下来,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看他,问:“怎么了?”
冯安面红耳赤的把脸偏向窗口,不肯说话,还在和胸中激荡的情绪做抵抗。
蒋予安轻轻叹了口,刚才他一直不提季春深,就是看出冯安在季春深那里一定没得到什么好话。谁知道自己打岔说了那么多,还是没能把冯安的心思分散开。
他捏着冯安的下巴把脸转过来,看着对方的眼睛问:“季春深跟你说什么了?”
此言一出,冯安压抑着的情绪忍耐到极限,终于再憋不住,气息一颤,一滴很大的眼泪就滚落下来,直直砸在了蒋予安的手背上。
蒋予安楞了一下,随即探身解开冯安的安全带,把他拉扯过来搂到怀里:“怎么了?”他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着说:“季春深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会去坐牢是他自己酒驾,跟你没有关系,别乱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冯安听闻此言,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将脸埋在蒋予安怀里,他呜呜的流泪,又不断摇头。
蒋予安几乎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还没有应付过这种情况——蒋为宁小时候虽然也常嚎啕,可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有目的,满足就好了,所以并不难哄。可是他现在却不知道冯安究竟是为什么而伤心。
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冯安的短发,又一次出声问道:“季春深都跟你说什么了?你告诉我。”
冯安不愿意说。
蒋予安抱着他,压低声音道:“你不说,那我只能亲自打电话问他了。”
冯安顿时紧张的抬起头看他,簇湿的睫毛上还挂着颤巍巍的泪珠。
蒋予安给他抹了一下眼泪,声音柔和了一些:“还是你自己告诉我?”
冯安又把脸埋了回去,在蒋予安颈窝里躲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他们污蔑你……说你和我是……”
蒋予安立刻明白了,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他说:“一点闲言碎语而已,又不是真的,你哭什么?”
他捏了捏冯安的后颈:“这个世界上总有心术不正的人,闲言碎语也是免不了的,别人说别人的,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冯安闷闷问:“他们背地里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
蒋予安说:“我不生气。因为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他们嘴里的那种人,而且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没必要理会别人的恶意揣测。”
冯安不禁又搂紧了蒋予安一点,他觉得蒋予安强大又坚定,一点不像自己,很容易因为别人的评价而难过很久。
蒋予安真的很好很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蒋予安又抱了冯安一会儿,感觉对方渐渐平静下来了,便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抽了两张纸出来,给冯安擦脸上那些未干的泪痕。
“过完年该十九岁了吧?”他笑着说:“怎么还哭的跟小孩子一样。”
冯安垂着眼睛,因为哭狠了,脸颊到现在还粉扑扑的,瞧起来气色倒是比平时都好。他盯着蒋予安胸前的一颗扣子,因为刚哭过,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季春深是我的朋友,他居然说那种话……我心里难受。”
蒋予安皱了皱眉:“朋友是不会说那种话的,你把他当朋友,他没有把你当朋友。以后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冯安怔怔的,忽然说:“初中的时候,他还骑自行车带我上学的。”
蒋予安没来由有些烦躁:“人是会变的。也许他以前的确拿你当过朋友,但现在在他心中,你已经没有利益重要了。”
冯安抬眼看他,水盈盈的眼睛里浸满了悲伤。
蒋予安不想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抬起右手捧住了他的侧脸,用拇指在他酒窝的地方按了按:“我今天带你来这里,本来是想让你开心一点,看来是搞砸了。”
冯安闭了闭眼睛,抬手握住蒋予安的手腕,他眷恋着蒋予安的温度,在对方掌心里摇头:“不关蒋先生的事。”
蒋予安静静凝视着他,视线落在冯安的嘴唇上。年轻柔软的嘴唇,秀气端正,润泽嫣红,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蹭着自己。
一瞬间的失神过后,蒋予安收回了手。
“坐好。”他嗓音微微有些哑:“我们回家。”
第十九章
春节一过,天气果然是渐渐暖和起来。蒋予安的假期结束了,重新恢复了上班下班的生活节奏。他是从不拘束冯安的,但冯安自己在家,却有点画地为牢的意思。他没有正事可做,又不愿意出去闲逛乱玩浪费钱,于是日子就难熬了起来。
蒋予安最近明显感觉到冯安很粘自己,可冯安本人好像并没有这个意识。
这天晚上,蒋予安还有两份企划案没看,于是吃过晚饭以后就坐到了书房里。不过刚打开电脑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冯安手里拿了个马克杯,是杯咖啡。把咖啡放到蒋予安手边,他像模像样的对蒋予安发牢骚:“今天的电视节目好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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