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有,”祁潜又说:“今天有五道菜是我父皇命人送来赐食的,考考你,看你看得出来是哪五道菜?”
贾环赞叹说:“怪道都说皇帝偏疼小儿子呢,果然不错。”
贾环指着桌上一个看起来花花绿绿的菜,说:“这个是吧?”
祁潜看了一眼,说:“这是五彩肉丁,是用五花肉丁、板栗、金丝小枣、西湖莲子之类的脍制而成的,是我秦王府大厨的自创菜,这些肉丁都是先蒸后炸,最后加香料一点点煨出来的,肥而不腻,不会发胖。来,尝尝。”说着,祁潜便用一个纯金镶着青玉的汤勺给贾环舀了一些到碗里。
贾环看到一边有一个造型古朴的紫砂壶模样的瓦罐,里面塞着五颜六色的食馔,都挂着明晃晃的芡汁,便笑道:“这是佛跳墙吧?这个一定是宫廷御厨的手艺了!”
祁潜笑了笑,说:“就只能宫廷御厨会做,我王府的大厨就没半点手艺吗?”
贾环猜了几个都没猜中,便赌气说:“不猜了!看不出差别来!”
祁潜这才告诉贾环说:“你只猜中了一半,皇帝吃的菜肴可不仅仅是简单的燕窝鱼翅,或只是一点吉祥浇头好看,那是真正的天下奇珍。就比如说这个菜吧,这叫鲫鱼舌烩熊掌,熊掌易得,鱼舌更易得,鲫鱼舌却不易得,因为只有牡丹江镜泊湖的鲫鱼才长的有舌头。这个嘛,就只能是九五之尊才能集天下之物力,我秦王府就力不能及了。”
贾环听得咋舌,便笑着说:“不过你还不是吃到了?你父皇可真疼你啊,这么大个儿子,又不住在一起,还生怕你饿着了,巴巴地打发人送来与你吃。”
祁潜说:“那倒不至于,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也饿不着啊。这个赐菜嘛,其实就是昭显恩宠,谁还缺了这一口吃的?有个体面而已。”
祁潜又指着另外几道菜告诉贾环:“这个叫‘明月照金凤’,是梅花鹿的眼睛做主料;‘金峰登岭’,是用塞外的金驼童子峰做的;这个是‘金针蘑’。”
贾环说:“停!停!停!这不就是金针菇吗?你哄我呢,这个我常吃呢,家常菜而已,怎么会就成了宫廷珍品了呢?”
祁潜露出惊异之色,说:“你们家常吃这个菜?不能吧?这种蘑菇呢,它一般是长在金矿附近的,有一种说法,找到了金针磨,就找到了金矿的入口,所以它才叫金针磨,珍贵得很呢。”
贾环顿时额头冒汗了,他在后世是常吃金针菇的,就以为金针菇是寻常菜色。敢情现代的金针菇都是人工培植的啊?真正的野生金针菇原来还有标明金矿的效用,那是珍贵,必须珍贵啊。
贾环忙叉开话题,说:“别光顾着说话了,咱赶紧开吃吧,凉了就不好吃。”
贾环对那些御赐珍品不感兴趣,什么鲫鱼舌头鹿眼睛熊手掌的,听着就渗人得慌,还是更喜欢吃肉,见桌上有一道清蒸小羊肉,还是用牛奶、鸡汤和猴头菇蒸的,肉嫩汤鲜,叫贾环大快朵颐,又吃肉又喝汤,还笑着说:“幸好我想到这一层,家里的饭食就只略吃了几口,不然,看着这些好东西都吃不下了。”祁潜看了他几眼,欲说而未说。
贾环便自以为猜到了他要说的话,自己就先说了:“不是我不想早些过来陪你一起吃饭。可是,我若是不吃晚饭就出门,家里人就会正经当一件事来问,一定要问我去哪里,会的什么客之类的。吃了晚饭再出门,只要和我屋里的丫鬟说一声,叫晚上留着门就行了,不惊动人的。”
祁潜点了点头,终于忍不住了,说:“你少吃点那个羊肉,那是还没出生的小羊羔做的,特别滋补。”
贾环的筷子一下子顿住,说:“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吃了那么多下去了!”
祁潜无奈地说:“一般不都是每一样菜都尝尝吗?谁知道你竟然只盯着那一样菜吃。”
贾环气得说:“不吃了!以后都不跟你一起吃饭了,尽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吃完饭去看小宝宝。
十多天不见,小宝宝又长了一截儿,白白胖胖的小脸鼓鼓的,一戳一个窝儿。贾环平时逗弄弟弟妹妹多了,自然知道如何叫小婴儿开心,蹭啊抱啊地,逗得小宝宝格格直笑。
祁潜过来拉开贾环,说:“行了行了,别逗得他笑狠了,不然晚上太兴奋,睡不好觉。”
贾环吐吐舌头说:“睡不好就睡不好嘛,反正小孩子白天睡晚上也睡,日夜颠倒的。”
祁潜不赞成地说:“嬷嬷们说小孩子晚上睡得好才能长身体,不然又瘦又小总也长不大似地。”
贾环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你现在当爹当得很有经验了嘛。”
贾环忽然转眸看见一边的斗橱上摆着一个金项圈,倒是和白天在祁沛马车上看到的款式差不多,便问:“那是祁沛送来的?咦,他不是说你不在家的吗?”
祁潜莫名其妙地说:“在家啊,我一整天都没出门呢。不过,你怎么知道是祁沛送来的?”
贾环说:“因为他今天来找过我,他自己说的。”
“今天祁沛到了我家,说来找我玩儿……”看着祁潜阴下去的脸,贾环耸耸肩说:“你别看我!那不能怪我。皇长孙大驾光临,你没看见我家上上下下那阵仗?最起码在街面上站了四五柱香的时辰,吃了一嘴的黄沙才见他的车辇过来。他摆那么大的威风,我就是不想接待他也不行啊,还不得被我祖母戳死?”
祁潜怫然不悦,心想,环儿的家,环儿的屋子我还没有进去过呢,这小子想干嘛?烦死了。
祁潜沉声说:“改日我跟他说,叫他以后不许随便跑人家国公府去,滋扰大臣。”
贾环说:“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为何要对我撒谎呢?他明明是先到你这里,然后再去找的我,可是他却说他今日来你不在家,明天还会来。”
祁潜想了想,说:“他今天来的时候我正和宝宝一起睡午觉呢,懒得起身,就随便叫人打发了他去。反正他就是来送东西的嘛,东西留下,人就滚吧。”
贾环和祁潜两相一对照,发现祁沛这事儿办的很奇怪,他明明来过了秦王府,却对贾环说没来,还有皇太后送宝宝的金项圈足有五六个,他却只拿了一个给祁潜。
贾环自言自语说:“难道他贪污了宝宝的金项圈,却不巧被我看见了,于是才扯谎?”
祁潜说:“不会吧?金项圈不值什么,可是,项圈上镶的宝石都是价值连城的,在宫里都是有记录的,又是太后亲赐,他没那个胆子贪污。”
贾环想不通,蹙眉看着祁潜,道:“那他为什么不一次给了你,好将太后的差事交托了,偏要跑上几趟腿子?”
祁潜说:“谁知道?他那人心眼特别多,我才懒得去猜他怎么想。”
可是,今天祁沛的行为太奇怪了,还有那最后来的那一个吻都太诡异了,叫贾环忍不住去琢磨。
话说女人追求男人常见的一招就是问他借书,因为有借就有还,一来一去就是两次见面的借口,然后还书的时候女人可以说这书太合我胃口了,还有没有类似的书可以借的?于是又预定下下一个回合的见面机会了,这和祁沛送金项圈的套数怎么有异曲同工之妙呢,贾环不禁自言自语道:“难道说他就是喜欢多跑几趟腿子,为了……见你?我去,祁潜你太禽兽了,居然跟侄儿暧昧上了!”
祁潜顿时一头黑线,说:“你胡说什么啊?我跟他有什么暧昧啊?我从小就不喜欢他,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
贾环又想到祁沛最后给自己来的那一下,也觉得没道理啊,祁沛要是喜欢祁潜,他还能主动勾引我?那也太没下限了。
想到那一吻,贾环摸摸自己的嘴唇,忽然觉得有一种被猪拱了的不爽的感觉,便忽然伸手勾住祁潜的脖子,吻了上去。
祁潜心中一荡,这是环儿第一次主动吻我呢,这么热情的邀约,怎可辜负?便马上回吻了过去。
贾环不过是偶起念头,想借着这家伙的嘴巴做一次清洁,将被祁沛吻了的心理不适驱赶出去,谁知道沾上就甩不脱了,祁潜的手臂紧紧地箍住贾环的身体,舌头探入贾环的口中,勾连他的舌头,爱抚他的口腔,吸吮他的津液,并不断变换角度地摩擦缠绵……
强有力的拥和舌唇的热切交缠中,贾环觉得身体深处似乎燃起了火,一路烧一路烧地,炙烤得他年轻稚嫩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使全力推开一点祁潜,喘着粗气说:“你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吧?”
祁潜也感觉到贾环的身体变化了,低下头,抵着贾环的额头,口中的热气扑到贾环的脸上,笑道:“我若是真的想要,环儿你抵挡得住吗?呵呵,你是那个羊羔肉吃多了,补大发了!”
贾环的脸红得漫天红霞一般,眼睛垂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祁潜当机立断,道:“咱们别在这里荼毒宝宝的耳朵了,走吧,换个地方。”
第9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