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停帆见程清满是伤痕，裸露着上身和他一起坐着，连忙把他放平在了床上，又和他一起躺了下去，“昨天晚上……”
“行了行了不要再提了”
程清转身背对着叶停帆，叶停帆顿时也变得不好意思了。
“是吗……好，我们马上去看他！”
叶停帆放下手机，眉开眼笑地对程清说：“姜林说，李往醒了。”
叶停帆带着程清去看李往的时候，李往仿佛满血复活似的，血槽满满，还和姜林在拌嘴。
“李往……”李往抬头看见了程清，依然笑着，却没掩饰住一瞬间的惊讶。
他没想到程清会来看他
“江……程前辈……”
“对不起”，程清目光如炬地看着李往，“我说过，我欠你的，你随时来拿。”
李往被突如其来的严肃打蒙了脸
“没什么的，我是警察，一点伤而已”
“是我开的枪，我欠你一条命”
“程前辈，你是叶队的朋友，叶队很相信你，我们也相信你。”
程清只感觉一颗心都快被这孩子给融化了。
“那天你的眼神不对，还一直在叫叶队的名字，到底是怎么了？”
姜林和叶停帆同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说来惭愧，他懂心理学，趁我心理脆弱的时候催眠了我，至于我叫叶队长的名字，不过是凑巧最后的梦境见到的是他而已。”
“哦？”叶停帆突然凑近，“你梦见我什么了？听说还很痛苦？”
“没什么”，程清严肃地别过头去
叶停帆只当他是死鸭子嘴硬了，不过当时姜林说他是很痛苦地在喊他，他总觉得挺难受，他分明也没做过什么让程清很痛苦的事吧……叶停帆突然想起了床上的程清，于是改变了想法，心想，起码之前没有。
又过了好几天，叶停帆突然接到了候承的电话，不用接也知道他要干嘛。
“现在？太仓促了吧，行行行，我要求旁听！”
候承让他马上送程清去警局接受审问，叶停帆也觉得这事越拖越不好，只能争取在一旁旁听了。
“姓名”
“程清”
“星云案在逃通缉犯？”
“目前不是在逃了”
连叶停帆都没想到，候承居然腾出空来亲自审问程清。
“你承不承认星云案是你做的”
“不是我”
“你跟毒贩‘桨’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你袭警是真的吧”
“勾结？我否定这种说法”
一旁的叶停帆拿出一张纸，是叶停帆去看的心理医生鉴定书，程清经过催眠检查，当时的确受心理影响开枪袭警，但那时他是无意识的，不构成犯罪。
候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叶停帆
审问就此完毕了，虽说程清不承认他是星云案的罪魁祸首，但所有的证据依然都指向了他。
候承找叶停帆聊了聊，决定还是恢复叶停帆的职位，只是有一个要求，去参加那天晚上牺牲的同事的葬礼。
叶停帆沉默了
候承给他足够的考虑时间，叶停帆也提出来了他的要求。
“他还是病患，我要求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候承思考了片刻，说：“好”
程清从来没有看见过叶停帆把警服穿得这么正式过，把每一枚大大小小的勋章也都带上了，沉重的帽子把他最后一丝玩味也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我跟你一起去”
程清也穿好了西装，伸手给叶停帆打领带。
叶停帆就这样看着他，突然把他按在墙上，粗鲁的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下了。
“你的身份，大家已经知道了，你就别去了”，叶停帆把脸埋在了程清的肩膀上，刚戴好的帽子也随着动作而滑落了。程清也知道这件事带给叶停帆的压力有多大，但正是这样才愈发的不放心。
“没事的，没事的”，程清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仿佛在哄一个小孩睡觉。
悼念会现场果然哭嚎一片，叶停帆和程清挺着笔直的腰杆站在最前面，李往和姜林也来了。
牺牲的警员家属缓缓朝他们走了过来，有几个指着叶停帆边哭边骂，还有的直接上来对着叶停帆捶胸顿足，许多家属陆陆续续地走上前去献花，只有一个人，身旁跟了一对夫妻，夫妻俩抹着眼泪，还毕恭毕敬地跟着走在中间的老人家。
老人家珠光宝气，身体看起来也还硬朗，只是精神气不太好。她径直走到叶停帆面前，只是静静的和他对视着，忽的甩了他一巴掌，“老身看你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却做事冲动，这些人的命都是你搭上的。”
“我知道”
“去跪他们”，老人终于还是红了眼眶，“孩子，我们都知道做警察的危险，但你是他们的领头儿，你没有分寸，会有多少人继续成为今天的他们？”
叶停帆沉默着
“如果你不适合做这个职位，早些让有能力的人来………程清？”
老人眼神一瞥，便看见了站在叶停帆一旁的程清，老人颤抖的双手慢慢举了起来，叶停帆以为她要打程清，刚要抬手，就被程清拦了下去，身后的人也是提心吊胆着。
“孩子……我的好孩子”，老人抚上程清的脸，顿时泣不成声，她身后的夫妻二人也惊呆了，毕竟老人知道孙儿牺牲的时候也只是大义凌然地说：“为国捐躯”，而现在却抱着一个杀人犯泣不成声。
程清也伸手抚住了老人的背，给正趴在他怀里呜咽的老人顺气。
“吴奶奶，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我的好孩子啊……你受苦了……你受苦了，怪我当年……没能护好你啊……”
“奶奶，没事的，这是程清命中该有的，奶奶宽心。”
老人抬眼看着他，程清替她擦干了泪水，哭得冰凉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程清：“小程，那里面有你的弟弟”
“您来了，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
“我们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是你。我们不知道欠程家多少，哥哥嫂嫂的我还不清，你父母的我更是还不清，现如今，我还欠着你的那一份，怕是入土都不得安生。”
“奶奶言重了，您先去看看弟弟吧”
老人家点了点头，环视了叶停帆身后一圈，在傅安身上停了下来，“小安也在他手下做事了？”
程清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向了傅安，后者一脸懵逼
“奶奶放心，我会保证他没事的。”
老人点了点头，在不舍中远去
程清看了看傅安，转过身去，并没有打算和叶停帆解释什么，倒是傅安，从后面挤上了前，对着这个素未莫面的哥哥说：“你是程清？”
“是我”
傅安却安静了，又慢慢地退回了后排
“你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只知道这么个人”
“他也是刚才那位老人的孙子？”
“吴董事有三个孩子，五个孙辈，不过现在，应该是六个了，还有一个才刚会走路”，程清顿了顿，忽然面色痛苦的说：“她的大孙子，你也认识，是在星云案中溺水而死的”
叶停帆握紧了程清的手
程清却突然笑了，“这下好了，我把她的两个孙子都害死了”
叶停帆忽然心痛，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李往说：“程前辈不要妄自菲薄，事情的真相还不明确，就不要只顾着往自己身上揽罪了。”
叶停帆从来都没有觉得李往有像今天这么懂事过
程清淡淡地笑了笑
悼念会结束后，叶停帆一上车就把领带扯开，等程清上车后，叶停帆转过去帮他系安全带，顺便轻轻地吻了他，这次是很温柔的把舌头伸进去了，程清一动不动，内心戏却超多。
“我的天我看到他的锁骨了
喉结好性感，想摸
我会不会咬到他
身体好麻……”
叶停帆突然坐正，专心开车，时不时地看着丢了魂似的程清，慢慢地笑了起来，“以后，你就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老公我了”
程清心想：“寸步不离？哪种程度？老公是啥？我果然是被压的那个啊啊啊啊啊……”
候承把叶停帆叫了去之后，程清就乖乖地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的警察都无心做事了，都跟看八卦一样地观察着这个逃逸了十年的通缉犯。
一个小女警端着一杯水递给了程清，“江……程先生喝茶”
程清道了谢之后接过了水，温文尔雅地喝水，于是就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你看他那么斯文，哪里像杀人犯”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好有气质，跟天仙似的！”
“天仙不是形容女的？你们女人真是，看见好看的男人就花痴”
“……”
另一边，候承把叶停帆的任职报告递给了他，叶停帆草草看了两眼，也就是说他继续上任了，其实叶停帆一直都不懂，为什么他在任那么久了，警局水也不浅，更何况是市警局，他居然还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个位置，愣是没被人拉下水过，难道仅仅是因为徐易的命令和临终遗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