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垂着眼，默默地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但是……”江然一下子没把握好力道，苹果皮断了，掉在他的腿上，“你有没有意识到，关心你的不止你的家人，朋友，还有那么多的粉丝？”
深夜没说话，橘子也没吃了。
“好多人都在直播线下，你应该猜得到你的粉丝只要能偷到一点时间也要在直播里看看你的脸，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五分钟来看你，却看到你晕过去，他们是什么感觉？”
“在签售台排队的那些粉丝，他们是直接近距离看到你突然昏过去，他们会怎么想？”
“‘都是我们的错’……”江然继续给苹果削皮，“‘都怪我们，害深夜没能吃饭’。”
“要不是深夜为了我们，想让更多人能见到他，他也不用忙到没时间吃饭、睡觉。”
“要是当时能催他去吃饭就好了。”
“深夜这么拼命都是为了我们，我们却连他不舒服都看不出来，只顾自己。”
江然抬眸，看着深夜的脸，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深夜，你有没有一点自觉？”
经过上一次，他微博底下吵起来后，江然才深深地体会到……
粉丝，就是一群哪怕并不是他们的错，他们还会忍不住责怪自己没有做的更好，会愧疚的向你道歉的人。
就像这次，深夜晕倒完全可以说是他不好好调整时间，把行程排的太满，又不注意自己身体。
粉丝会不知道吗？其实他们内心深处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依然会自责。
上次，江然的粉丝因为没能阻挠一场本身就跟他们无关，他们也完全控制不了的撕逼，跟他道歉，愧疚的要哭出来了。
“知道你晕倒其实跟为了他们有关系，他们会有多难过？”
一群傻瓜，喜欢给自己增加无谓的压力，宁可自己受委屈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好好的。
江然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拥有这样一群喜欢自己的笨蛋，让他每天都充满了动力，仿佛能在这个圈子一辈子唱下去啊。
深夜看着手里的水果，良久才沙哑道：“对不起。”
江然这次给自己剥了一颗橘子，“跟我道歉做什么？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江然看着深夜，看他愧疚的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行了，你以后多注意就好，先跟粉丝们报平安吧，让他们安心。”
“嗯。”
深夜的手机一直都没消停过，除了白鬼最初发来的几条微信，剩下的都是粉丝的微博私戳，有安慰他的，也有骂他的。
安慰，基本说的都是“要保重自己”，“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们”，“夜总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撑啊”之类的。
骂他，差不多是“你是猪吗！你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子硬生生把自己弄晕倒你好意思吗！知不知道什么叫休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再敢昏倒一次我就直接买机票冲过去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样的。
看得出来，粉丝们都被他吓坏了。
分别在群里和微博报了平安后，深夜收回手机，继续将手里的水果吃完。
一时间，病房里只有吃东西的声音。
江然一口气全说完后，终于冷静了下来，稍微感觉有点尴尬。
他们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两个多月，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结果他一上来对着深夜就是一顿骂……
谁给你的脸啊……江然这么想着，继续不吭声的又给自己剥了橘子。
“没告诉你……是因为时间太赶了。”
“嗯？”江然刚被橘子酸的皱起眉，就听深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深夜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盯着被子，“我晚上就出院，明天继续参加线下，后天一大早就要赶去下个地方，这样……跟你见面太仓促，所以我才没告诉你。”深夜闷声道，“本来想等明年挑个时间多留在这里几天玩玩的。”
……这也是个笨蛋。
江然唇角勾起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然后就因为你不照顾自己，现在见面比之前更仓促了。”
深夜尴尬的咳了两声，没说话。
江然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算你多欠我三天份的饭，听到没有。”
“嗯。”
“下次再来我们市，只能告诉我，不准跟白鬼说。”
“好。”
“下次再敢出问题，就欠我十年份的饭。”
“好。”
“以后微信聊天，要多发语音。”
“……嗯？”
江然笑出了声，“我是你的声音粉啊，趁机要点福利不行吗？”
深夜看着江然的笑容，也跟着低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別再給我水果了，手里拿不下了_(:з」∠)_
存稿……彻底没了QAQ
第21章 线下（1）
吃了三颗橘子之后，江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并且，一直在克制自己想捂脸的冲动。
刚刚那么中二的一定不是他！
一上来对着深夜就是一通说教，还摆脸色，幸好他没上去就是一拳，不然跟那些青春热血漫有什么区别？！
深夜从刚才开始就在看粉丝的私信，因为数量太多，他没办法都回复，只能再发个微博跟大家解释一下，希望他们不要难过。
这时，深夜突然抬起头，“你下午没有课吗？”
江然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我晚上九点才有课，怎么了？”
“如果你下午还有事的话……”深夜犹豫着说道，“你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你这是……”江然摩挲着下巴，“逐客令吗？”
“不是。”深刻咳了一声，“我怕你一直在医院会觉得无聊。”
江然耸耸肩，“反正我不是一个人。”而且真的想走的话，他早就说了，“对了，难得见一次面，我们来拍点合照吧？”
“好。”
江然挪了下身子，从椅子改坐在了床上，他右手举着手机，左手很随意的勾着深夜的脖子，“看镜头。”
深夜看着镜头里看上去关系很亲密的两人，微微笑了笑。
江然拉着深夜拍了十来张，最后挑挑捡捡，留了六张。
翻着剩下的照片，江然表示很满意，“连图都不用修就是省事。”
他对比了一下现实和照片里的深夜，不得不感叹这个人是真的很好看，就是不说话的时候会让人感觉有点凶。
“你看你，”江然指着照片里的深夜，“你笑起来很好看，平时就应该多笑一笑。”
深夜看着自己眉眼弯弯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笑了粉丝也看不到。”
“但他们听得到啊。”江然把勾着深夜脖子那张发上了微博，“听你笑了，粉丝也会很开心。”
深夜看着自己的微博特关，江然除了发照片还配上文字：你们夜总在我手里，死不了。
粉丝在底下笑哈哈，还有的说江然一副大哥照顾小弟的样子，深夜忍不住笑了。
“对，就是要多笑。”江然满意的点点头，“笑声是可以传染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嗯，我……”以后会注意。
然而深夜还没说完，就见江然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一下子就忘了要说什么。
江然将唇凑到深夜耳边，压着嗓音低低笑道：“难得有这么好的声音条件，可不许浪费了啊。”
江然的气息随着说话传到深夜耳里，深夜脑袋轰了一声，耳朵瞬间一片通红。
江然退回原本的位置，感叹道：“可惜了我没有你的低音炮，就算刻意压低声音也没有可以苏人一脸的感觉。”
他比较偏男中音，听上去没有深夜浑厚，因此有些歌唱出来效果都让他很不满意。
深夜沉声道：“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江然耸耸肩，权当是深夜的安慰了。
江然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好几下，与此同时，深夜的也跟着振了起来。
江然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是白鬼在他们的三人群里闹着。
白鬼大总攻：你
白鬼大总攻：们
白鬼大总攻：竟
白鬼大总攻：然
白鬼大总攻：背
白鬼大总攻：着
白鬼大总攻：我
白鬼大总攻：面
白鬼大总攻：基
白鬼大总攻：啊
白鬼大总攻：啊
白鬼大总攻：啊
白鬼大总攻：啊
白鬼大总攻：啊
白鬼大总攻：！
白鬼大总攻：我看到微博了！！！！！
白鬼大总攻：出来！！！！
白鬼大总攻：快出来！！！！
白鬼大总攻：别逼我现在直接坐高铁回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