尢其清朗 (空格spaces)

秦尢被面前的俊秀青年看得浑身不自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家餐厅是秦尢常来的，秦尢今天照常和李经理在这里吃饭，正欲离开的时候他被一个男生拦住去路，说要和他聊聊，秦尢不认识他，但从他轻蔑仇恨的眼神中觉察出来者不善。
秦尢喝了一口橙汁，看了看手表。
“先生，你能不能快点聊？聊完我好上班。”
“我叫莫然，祁朗的初恋，你认识萧雨安吗？他似乎和我有些神似。”
点到为止，足够秦尢联想，祁朗喜欢萧雨安这件事秦尢没记心上，因为他不觉得祁朗是真的喜欢他，也没发现萧雨安有什么让祁朗特别喜欢的地方，但莫然这么一说，一切就理得通了，祁朗喜欢萧雨安，是因为他像莫然，这个祁朗的初恋，很荒诞，但有理有据。
秦尢慌了，祁朗是不是还忘不掉莫然？祁朗是不是见过莫然了？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祁朗又是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每一个疑问得到的解答都很致命，秦尢猜到了却不敢面对，不敢证实。
秦尢想，要是自己还是以前的秦尢就好了，那个秦尢天真的总以为这个世界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只为不让祁朗难做，他学会了说违心却能让祁朗开心的话，他学会了思考关于祁朗的每一句话其中真正的意思，他忧虑的事情变得很多，但仔细想来，都是为了让祁朗开心，让祁朗不愧疚，让祁朗喜欢上乖巧听话的他。
秦尢挺直腰板，他不能输给莫然，他不能把祁朗让给别人，他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
莫然讽刺的笑了一声。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单纯无害嘛，也是，第一次见面就不要脸的设计他人发生关系，也不会是什么好货。”
“我没有！我们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秦尢脱口而出，待看到莫然眼中的得意才知道自己不小心说出了这个秘密，他害怕祁朗知道，秦尢有些羞愧，所以自己其实是在利用祁朗的内疚吗？
“所以你骗了他。”
秦尢脸红脖子粗，迫切想反驳却说不出口，他明明最不想祁朗因为内疚和他在一起，可是他确实是这么做了。
“秦尢，你知不知道，多情的人最无情，像祁朗这样的人，对谁都温柔体贴，其实所有人对他而言也都是一样的，你是那所有人之一，不过是仗着他的责任心得到了他，他那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不同的情感，但只有我，在他心里唯一不同的只有我，我在他成为孤儿最绝望的时间段出现了，我让他对这个世界重燃希望，也是我，教会了他爱，他所有的第一次都有我，你猜猜，对他而言谁更特别，更重要？”
秦尢不得不回想和祁朗相处的种种，祁朗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秦尢不知道，因为祁朗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更何况是爱，还是说，他连骗都不愿意骗自己？
“可是……可是……你们分开了……”秦尢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全无，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认同了莫然所说。
“是啊，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欣喜呢？其实我和祁朗见过面了，他很开心再次见到我，林航说，你是个善良的人，你是不会忍心祁朗明明爱我却要逼自己和你在一起的吧？”
话音刚落，秦尢狼狈不堪的破门而出，他再呆下去就要忍不住流下泪水了，他不想在莫然面前这么可悲。
后来秦尢每次想起这件事都会觉得好笑忧伤，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尤其是你不确定对方的情感的时候，真的会不堪一击，再拙劣的谎言都能确信不疑，被打击得连他提到了林航都没发现，他一直觉得如果自己早告诉萧雨安莫然是利用林航的，他们就会一直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和好好的活着，先爱上就输了，输的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
虐什么的点到为止……





第24章 第 24 章
祁朗不知道莫然去找过秦尢，只困惑为什么秦尢最近很少回他们的家，而常常回他父母家，虽然秦尢说了是因为秦母身体出了点小毛病，但祁朗依然觉得不尽然，临近考研祁朗的压力非常大，因此祁朗更是沉浸在复习重点中，生怕漏掉考点，也就没有空闲深究这件事，每天精神的高度紧绷让他变得易躁。
他没有退路，他一定要考上第一志愿，他有一万种理由说服自己必须成功，但没有一个理由可以允许落榜，他这样的状态并不适合让秦尢待在他身边，索性就等考完再去问他了。
秦尢也自己苦恼了很长时间，他不想相信莫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因为害怕祁朗看出来而躲着祁朗，他从没经历过这种戏码，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做，从小每当他困扰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找林航，于是在某天早晨起床后秦尢便往林航家去了，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萧雨安。
“雨安？早啊，这么早出门？”
“早，我特地来找林航的。”
“这周末你还是没回这里住啊？”
“嗯，忙……”
“哦。”
说话间俩人一同上了电梯，走到林航家门口的时候，萧雨安按响了门铃，秦尢吃了一惊，萧雨安是一个做事谨慎沉着的人，忘带钥匙这种事一次就很稀奇了，两次就必定是有意为之，秦尢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在俩人面前的那扇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秦尢和萧雨安看清开门的人是谁的那一刻同时僵住，秦尢在想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又或者是昨晚吃的蘑菇有毒致幻，或是他的眼睛出了毛病，要不然林航的家里怎么会出现除林航和萧雨安之外的男人，否则林航的家里怎么会出现莫然，不是的话为什么莫然会穿着浴袍俨然主人的姿态打开这扇门，秦尢吓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反倒是不认识莫然的萧雨安先回过神轻轻推开莫然朝卧室走去，秦尢顶着莫然嘲笑的目光跟上萧雨安。
秦尢进到卧室的时候，只见萧雨安正一言不发的看着安睡在凌乱的床褥里的林航，他身上只剩一件内裤，然后是他们脚边散落在地的不完全属于林航的衣服。
莫然幽幽的走进来，坐在床边，伸出手拨开林航额前碎发，噙着笑看向萧雨安和秦尢，连秦尢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萧雨安更不用说了，秦尢在萧雨安的身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的背影镇静得不像话，哪怕是这样秦尢也不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会像表面上这样淡定。
秦尢气愤不已，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林航感到失望，从前林航怎么玩秦尢都没骂过他，一是他知道林航只是为了引起他父母的注意所以要多纨绔就多纨绔，二是他玩的对象都是玩得起的，他们对林航也没有真心，大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无所谓谁戏弄谁。
但现在秦尢真的想痛骂林航一顿，萧雨安不是他从前交往的那些莺莺燕燕，他是认真的喜欢着林航，并且完全信任他，即使外人怎么说林航的不好，萧雨安也只相信他看到的这个样子的林航，林航也对萧雨安保证过，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林航背着萧雨安和莫然上床了！一想到他偷欢的对象是莫然，秦尢便觉如鲠在喉。
秦尢气势汹汹拉开莫然，踩上床板，对着林航又捶又踹，林航这才缓缓转醒，迷茫无辜的看了看秦尢，皱起眉头，捂着脑门坐起来，一看到日思夜想的萧雨安眉眼就要舒展开，可在看清眼前的情景时脸上诡异的半笑不笑，转看向莫然的时候眼里的怒火似要迸出。
一直气定神闲的莫然蓦地接收到林航的怒意面上一僵，拿上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林航家，林航收起凌厉的眼神，披了睡袍走到萧雨安面前，秦尢一看这样就掩上门去客厅等着。
期间回想起事情始末，秦尢完全猜不透莫然的用意，但他对莫然的反感更强烈了，平生第一次有了告状的念头，想拿出手机发消息给祁朗，才发现忘带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秦尢暗自懊恼，打算等林航和萧雨安说完就去找祁朗，他虽然帮不上忙，但总觉得应该留下来。
事实证明，秦尢的决定没错，没过多久萧雨安就从卧室打开门走出来，眼看就要走到玄关处，被林航追上揽住他的肩膀。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碰他，雨安，别离开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先放开我。”
“不！我不准你走！”
明明是霸道的字句，却是悲痛哀求的语气，秦尢从没看过林航这个样子，秦尢看到萧雨安重重叹了口气，安慰的捏了捏眼前箍紧自己的手臂。
“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冷静，林航，你看，我们现在没法好好沟通，你先放开我好吗？”
林航就像没听到似的，顽固的不愿松开手，眼看他们就要这样僵持下去，秦尢上前使劲拉开林航，第一次严肃的责骂林航。
“林航！你简直无理取闹！做错事的是你，凭什么不让他走？！雨安只是要自己冷静又不是和你分手，你再逼他才真的要完了！”
林航没听进去，见萧雨安没再出声才松手，萧雨安立刻头也不回的打开门离开这里。
林航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秦尢不忍心看他这样，把他带到餐桌前，给他煮了粥，劝他吃完后留下来陪着他，找祁朗的事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