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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 (燏火重生)


他像做贼一样拉上窗帘,又把房门反锁,转头过去再看陈林,已经趴在被子里,背对着他自己手淫了。这场景简直像是某种春宫秘戏的翻版,姜玄跨回床上,伸手掀了被子,把自己塞进去,跪在陈林脚边。他勃发的器官粗挺而上翘,顶在陈林臀部,丑陋且粗壮。陈林抓了姜玄的手指,塞进自己身体里。那里面既热且滑,带着水汽的湿,姜玄按上了陈林的前列腺。他贴着陈林的后背,在里面又按又压,又扯着陈林的手过来给自己打手枪,陈林细长的手指捏着他阴茎的底部,打着旋来回抚摸。直到他们都放松了下来,姜玄才把陈林反过来,又扶着性器塞到他嘴里,让他来回舔了舔,这才终于压着陈林、一点点操进去。他因为陈林身体的反应而倍感刺激,昂着头轻声呼喊喘息,下巴的伤痕上仍挂着一点血丝,在室内昏暗光线的照射下,显出一股情色淫靡。
陈林的床既软且热,俗气的印花毯子将他们包裹在一起,上面柔软的细毛时不时搔刮着姜玄性器的底部,刺激得他在陈林身体里横冲直撞。陈林一条腿搭在姜玄肩上、另一条腿只能无力得摆在床边,他头发浸着水汽,贴在姜玄肩上。姜玄一动,那头发也跟着动来动去,陈林伸手想要拨掉,姜玄又倾下身来,性器撤出,引得陈林抱紧他肩膀不放,就这样来回数次,陈林被性爱的狂热席卷了,面色潮红、言辞放荡,喘息之中无不带着放纵的艳色。姜玄俯下身去吻他,陈林和他响亮地打了个啵,两腿岔开在外侧,让姜玄尽力操到他最深处。
他们动作极大,整个床都咯吱作响,毯子包裹着两个大男人,缠得又紧又密、不留缝隙,姜玄腹部浸出汗水,陈林趁着姜玄直起身来的刹那,弯着身子虾米似的凑过去堪堪舔掉了一滴汗珠。姜玄当即按着他的肩膀,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陈林被操得犹如浪中孤舟、不断摇摆,又如笼中之鸟、禁锢在阴影之下,直到姜玄按着他的腰让他生生用后面的快感迸发的时候,他一把拉住姜玄忍耐高潮而绷紧肌肉的双臂,张嘴在他下巴的伤痕上轻轻咬下去。
姜玄抽出性器,对着陈林的屁股和腰腹射了出来。
姜玄伸手抽了张湿巾,擦了擦自己的性器,又擦了擦陈林的身体。两个人躺在被子里,等待高潮落幕。陈林轻轻舔舐着姜玄下巴上的血丝,又把他推开,自己缩进被子里。姜玄感觉到下体被一个温热的口腔含住,舌头在顶端按了按,然后又把整个龟头舔了一遍。无奈他在不应期,并不能迅速勃起。他伸手摸了摸陈林的头发。
陈林从被子里钻出来,躺在姜玄身边,长输了一口气。
姜玄把陈林搂在怀里,陈林背对着他,拉紧了身上的毯子。那毯子上俗气的花朵包裹着他们的下巴,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将他们吃下了肚。室内昏暗,姜玄躺在陈林身后,轻轻吻他的后颈。
他吻了几下,突然听到陈林问他:“我咬你的时候疼吗?”
姜玄说:“疼。”
陈林顿了顿。姜玄在他耳后落下一个吻。陈林并没有拒绝。姜玄又抬起身来,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他听到陈林说:“那你记住这个感觉。”借着,陈林转过身来,他看着姜玄的眼睛,轻声说:“我被你伤了心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他说的那样坦白、直接。
话还没说完,陈林自己哭了。他哭的非常克制,没有眼泪、没有鼻涕、没有嚎哭,只有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但他眨眨眼,那点水雾就散了,飘进姜玄心里。
陈林已经不再是那个哭鼻子的陈林了。这一刻姜玄觉得心都被陈林捏碎了、被他自己捏碎了。他终于发现,一句“对不起”就那么卡在喉咙里,拼了命的往外抓,却死活都抓不出来。他只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分别、舍不得再也没有机会抱住陈林。他是如此狭隘,乃至于陈林迷迷糊糊中抛给他一个求救的信号,即使知道自己是鸩酒,他也来了,即使知道陈林一旦回过神来将会更恨自己,他也还是来了。
他不是在帮陈林,他是害他。
陈林说是性,一点没错。他们之间到现在这个程度,性爱和亲密,不过是偷欢。

五十三(下)
天阴,室内又拉着窗帘,屋里显出一种苍蓝色的幽暗。姜玄看着陈林伸直双臂、赤裸着坐在床边。他身材修长、肌肉匀称,肩膀的线条显得瘦削而挺拔,抓起浴巾擦头发的时候肩胛骨伸展开来,像是一只误闯冬季的蜻蜓,在冰天雪地中翕动双翅。
他的腰部有一些淤青,在昏暗的光线中模糊而暧昧,或者是凌晨的性爱中撞上的,又或者是刚才的纠缠中磕碰的。淤青泛着黄,紫色的细小血点在皮肤上透露出铁锈一般的陈旧和突兀。毯子上的红色印花被陈林起身的时候带走,压在他屁股下面,更显得他上身又薄又白,像一根带霜的芦苇。这场景令姜玄感到一股奇异的口干舌燥,顺着胃部游蹿到咽喉,想起陈林的胳膊缠绕在他背上,细腻的皮肤贴上来的时候,持久的激情几乎令他目眩。但陈林的背影此刻沐浴着昏暗,带出一些无声的隔阂。明明几分钟前他们还血肉交缠,但射精过后,陈林立刻冷淡下来,这古怪的疏离感既晦涩又冷酷,压在姜玄的心尖上,生生截断了他伸手想做的温存情态。
姜玄看着陈林划开火柴,发出“嘶”的一声,飘渺的铁灰色烟雾飘散出来,让那黄色的火光摇曳着照在陈林鼻尖,点燃了他唇角的烟。陈林甩甩手,那点光就灭了,留下一个红色的火星隐约闪烁着。陈林并没有转过头来,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默的背影犹如一口深井,寂静无波。
姜玄翻身下床,从行李包里拿出自己备用的衣裤套上,那裤子十分合身,是陈林买给他的。那天姜玄回到家的时候,这裤子还晾在阳台,用衣服架子挂着,顺着风飘来飘去。屋里安静得很,晚上七点多,连一点灯光都没有,门口整齐的摆着一双皮鞋和一双拖鞋,皮鞋小一点、拖鞋大一些。沙发上有摊开的空酒瓶,姜玄把瓶子扶起来,才看到是巴巴特拉的阿斯蒂巴贝拉,那瓶口上还有一些酒渍,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晶亮的光线。他打开卧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窗帘安静的立在墙边,月光洒不进这屋子,只在窗口稍作停留,室外华灯初上,这城市的每一户人家都燃起灯火。

屋里很安静。姜玄听到自己穿裤子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陈林突然问:“你和‘他’做的时候带套吗?”
姜玄抬起头来。
陈林依旧抽着他的烟,他的侧脸染上了窗帘上的一抹赭褐,印在他的眼睛里,又深又沉。他的声音轻而飘渺,像是隔着一层纱、像是触摸一个遥远的梦境。姜玄连拉链都来不及拉上,站在那里。陈林转过头来。姜玄看着陈林,他深邃的眉眼,在昏沉的室内光下显出一种忧郁和迷茫,这神情既熟悉又陌生。
姜玄说:“带。”
陈林又问:“‘他’给你含吗?”
姜玄看着陈林,他脸上有一种残酷的冷静,这冷静让他的神色十分平和、无悲无喜。姜玄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又抿住了嘴唇。
陈林吸了一口烟,复又吐出来。烟雾盖住陈林神情的刹那,姜玄说:“有过。”
那些烟雾落下来,露出陈林的一双眼睛。姜玄看到那里面有湿润的痕迹。那是再一次剖开结痂的伤疤的疼痛、是醉酒之后无意识的呢喃。

当姜玄推开客卧的房门时,室内并没有他预想的狂乱和崩溃。陈林只是喝醉了酒,酒瓶插在酒桶里,那里面的冰块化了大部分,满满当当的全是水。窗外风声呼啸,陈林蒙着毯子躺在床上。姜玄走进屋去,伸手拨开陈林散乱的头发。他看到他潮红色的脸庞上冒着一些薄汗,眼角有干涸的泪痕。
很脏、很狼狈。
姜玄用沾湿的毛巾给陈林擦了脸,擦到一半的时候陈林抓着他的手,他的手指十分用力,上面的关节泛着粉,姜玄几乎无法挣脱。陈林不知做了什么梦,竟然在睡梦中又哭起来,姜玄感觉到陈林的眼泪贴着自己手背滑过,又烫又凉。
又狼狈、又残缺。
室外风声呼啸,刮在高耸的建筑物上,发出呜呜的声音,是哀鸣、也是嚎叫。

陈林赤裸着倒在床上。他手上夹着烟,但是浑不在意。他的头颅坠在床边,姜玄在他的视线中头脚倒置,像是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
陈林看到姜玄的眉毛皱着,可是奇怪的,他没什么感觉。既不欣喜、也不难过。他问:“‘他’什么样?”
姜玄苦笑了一下,他说:“我不爱他。”
陈林嗤笑了一声,他问:“那你爱谁?”
他看着姜玄。他的眼中溢出一些精芒,他死死盯着姜玄,眼睛深处有灰色的印记,又有一些火焰在燃烧。
姜玄并没有说话。
陈林闭上眼睛,他吸了口烟,烟头的颜色在他视线中留下了一抹红痕。他小声说:“姜玄,你爱我什么啊?”
他把烟掐灭了,然后抬起头来。
姜玄坐到陈林身边。陈林望着天花板,姜玄望着窗。这屋子狭小而逼仄,把他们困在一个铁盒里,都动弹不得。姜玄的声音像是从遥远处传来,浅而模糊,但陈林听的分明。他说:“我不知道。”
陈林伸手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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