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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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珏拉着启明的手来到了车厢的连接处，连接处是公认的吸烟区，偶有人窝在旮旯角里独自享受抽烟的欢愉。
成珏皱眉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把启明堵了进去，“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没什么好说的。”启明垂下眼不想和眼前这个发神经的男人说话。
“以前你从来没有沾染过这些东西……是那场事故之后养成的？”
“不是。”
启明伸手扒开成珏的手想要逃离他所控制的空间。
“启明！你不是说会配合治疗？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说！”
“说说说！你要我怎么说！不管我怎么说，在你们看来还不是错的？”启明快被他逼疯了，直接吼了出来，“我看你们直接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就好了，反正我也……”
“那不可能，直接告诉你你也不会在内心接受它，真正的痊愈是你自己回忆起来，我们只是起到一个引导作用。”
启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偏头不去看成珏的眼睛。
“在列车上失忆之前，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去F市？”
启明松下紧绷的肩膀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听到错的地方你不要马上就打断我，至少，先让我说完。”
“好。”
“在彻底失忆之前的几个星期我就开始十分健忘，有时候甚至会影响到我的工作，这些罗鸣应该有告诉你。”
“那天我刚刚接到去H市出差的任务，吃完药的我突然看到了日历上被自己标红的日子，恍然想起当天是成懿的生日，于是直接收拾了行李直接赶往了F市回高中自我消沉了一番。”
“消沉完了后因为离这班列车开动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我就回家看望我爸妈。”
“刚好那天我姐带着她的儿子去玩，我就被询问了成懿最近的情况。我姐是我家里人唯一知道我和成懿……那种关系的人了。”
“我说成懿死了，我从3年前就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并没表现得很震惊。这样想来应该是你告诉她的吧……”
“老姐安慰了我好一阵，但是突然想起成懿到底为何而死我就不在状态了，所以姐姐说了什么我根本没有听进去。”
“我恍恍惚惚的从家里离开，恍恍惚惚地上了列车。我觉得喘不过去来，心情很是沉重就来了车厢的连接处。”
启明转了个身，面对车门外飞驰而过的灌木，“我当时就这样看着外面的风景，放空思绪，我觉得这样会让我好一点。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很害怕，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很无力，是人生都毫无希望的绝望。”
成珏看他眼神流露出的痛苦，心疼的抱住了他。
启明身躯一震，吐出了一口热气，“因为脑子很混乱，我就从经过的列车员那边买了包烟。那是我第一次抽烟，当尼古丁进入我的肺部的时候我稍微冷静了下来，但抽烟的感觉一点也不好，那位列车员好像是把我当成了那种吸毒的人了……”
“我没有抽烟的习惯……那之后它还把我曾经有过的幻想也打破了，我猜我当时买的一定是最劣质的烟，实在是太难闻了！”
成珏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闷笑出声。
“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你和我刚认识你的那会一模一样。”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醒悟
“那……你刚认识我的时候，在你眼里我是怎么样的？”
成珏回忆了一番，难得的放松了近来沉重的心情，“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留着刘海，特别偏爱宽松的休闲装，无论碰到多困难的事都会自娱自乐的说着俏皮的话，笑着面对生活。”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并不乐观。”
“但是一样坚强，即使遇到失忆这种事情也能坚强的面对，这就是我一直欣赏你的地方。”
“上学时你也会跟潮流带那种比较夸张的眼镜耍帅，但是你跟我抱怨自己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酷炫，在我看来反而有种邻家男孩的感觉，你是那种不由自主的就会给人带来欢乐的人啊……”
“好了，别说了。”启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挣开了他的怀抱，“我觉得我上学的时候明明就很普通。”
“你基本每个体育项目都会，大学期间的体育的分数一直居高不下，这就一点也不普通。每个人都有擅长的运动，但你几乎就是全能。奇怪的是你下课后不会把任何一项运动作为娱乐，活的十分随性。”
“哪有这么夸张，你再说下去我都快以为你大学期间暗恋我……了。”
成珏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启明本来要说的话弱了下去，片刻回过神来，“我又说错了，对吗？”
“你说我曾跟你抱怨过，可是在记忆里我只会和成懿说这种话。”
“……”
“这很难……我很难相信和我世界违背的事实。”
“我知道，所以只能从外界击碎你的世界。”
“什么意思？”启明全身一僵。
“可能你还没有发现，在你的世界里逻辑是不通的。”
“你说我告诉了你姐成懿的死讯，但事实上成懿并没有死亡，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好，不管我是否有什么不纯的动机。在你的印象里我和你的关系只是点头之交对吧？”
启明有些犹豫的点点头。
“成懿和我的关系并不好你也是知道的，我没有理由特意去找到你的姐姐告诉她这样的消息。即使要告诉也不应该是我，是莫西茜或者……”
“那就不是你告诉她的！这又有什么问题？”启明急忙为自己辩解。
“问题是你进行表述的时候说，那些应该是我告诉她的。既然过去你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我放入你的第一考虑之内？如果你记忆中的我毫无分量，你又怎么会句句不离我的名字？”
“我……”启明震惊得控制不住双唇颤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成珏进一步逼近他，“你知道的，每个人的对于细节的记忆是自己都没有注意过的清晰，你只需要认真的去回忆，当时你姐姐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
“不要着急，闭上眼睛，让自已身临其境。”
成珏压低声音循循善诱。
耳边是两人不知何时跨入统一频率的呼吸声，还有列车前进时发出的有规律的吭哧声。心跳慢了下来，心情很平静，就像只要姐姐在就随时充满了安全感一样的安逸。
姐姐……
姐姐，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伤心的表情？
“对于成懿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是我现在更担心的人是你。你把太多的痛苦都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这样不好，你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强加在自己的身上，那只是一场事故。”
“成珏来找过我好几次，不过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你在哪。但是我觉得，既然现在你已经能够把成懿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是不是证明你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这些年你逃避了太多的人，天天做苦行僧的日子不好过，作为姐姐我只希望你快乐。”
“你这次去H市出差的时候顺便见见成珏吧，这是他留给我的名片，不要因为这场事故你们就错过彼此。”
……
“姐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启明已经泪流满面，“姐姐她给了我你的名片，可是……我把它弄丢了。”
“为什么姐姐说的话和我以前想起来事情不一样？为什么姐姐要提起你？什么叫做不要错过彼此？”启明双手抱头痛苦的蹲了下来，“为什么……”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成珏轻叹，也蹲了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慢慢来，再多的谜团我们也能把它一一解开，不要怕。”
头顶的温暖渐渐平复了启明的痛苦，轻轻的启明靠在了成珏的肩上。
这是他现在唯一一个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人了，如果，如果能快点真正的把一切都想起来就好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突破
到达H市三人来到了成珏的房子，因为成珏几个月会回来几次处理北星工作室工作，房子都有定期打扫。所以当启明表示自已有点累窝进了卧室睡觉的时候成珏也没多加阻拦。
“启明之前来过？”
“这套房是我大学的时候家里给的……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来。”
成珏自己和罗鸣各自倒了杯饮用水，看样子是准备趁启明睡觉的时候促膝长谈。
“看来他潜意识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给自我封闭后又重建了他自己的世界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