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珏突然眼睛一亮，“你知道了？！”
“……我知道？”
“太好了，你的病情终于有好转的迹象了。今天傍晚罗鸣师兄会过来，我们先吃饭，具体的待会再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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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失忆症最主要的其实是鼓励病人去克服症状（也就是回忆），成珏给了他一个日记本，上面记述了启明自己在过去几每日的记录。
白启明翻动着日记本，发现已经累积了由半个月的份，原来我失去了那么多天的记忆了吗？
他的记忆停滞在15天之前，接下来过的每一天都会在第二天醒来时遗忘，难得地，今天有了对自己这个状况的一个认识。
日记本前面几天的内容很简短，后面写得才比较详细。
【的确，我不记得昨天什么时候写了上面那一句话，也不能由此回想起昨天做了什么，成珏让我写得详细些。今天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给公司请了假所以也不用出门，就在家看了几部老电影。】
【今天呆在家里依旧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现在是晚上10点钟，完成今天的日记我就该睡觉了，知道明天醒来就会遗忘今天，就觉得今天没有了意义，长此以往，是不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也都没有了意义】
……
接下来的好几篇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可以看出自己对生活消极的态度。
【觉得自己哪里有些不对劲，今天看海洋记录片，当电视屏幕被深谙色的液体布满时一股熟悉又恐惧的感觉扑面而来，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人在耳边喊着什么，喊什么呢？好像是“不要害怕，我会带你出去……”好奇怪，是谁呢？把视线移开屏幕，之前的那种不适感也随之消失。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成珏，他说我可能有深海恐惧症，却绝口不提那个声音******】
这一篇日记有明显涂黑的字迹，但为什么要涂黑？
启明把日记翻了个遍发现有之后有5、6处被黑笔涂黑了，这是……我涂的吗？还有几张缺失的页码，这是被……撕掉了？
启明不由得问，“成珏……这日记本你，有帮忙看过吗？”
坐在一旁办公的成珏打字的手一顿，“为什么要这样问”
启明一个恍惚，这个画面好熟悉，“我，是不是以前也这样问过你？”
成珏把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转过头面对他“对，你问过我很多次，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对我，有了某种不信任感。不过说实话，你的日记本，我每天都有看。”
启明心里猛的一紧，“毕竟我还是你的主治医生，我需要了解你的病情。”
启明绷着身子，紧张的看着他，而成珏看着他的双眼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时那温柔的模样“中午你想吃什么？”
这话题转变得好快！启明本来想问日记里涂黑的字迹和缺失的页面的，但是现在，突然就没有说的欲望了。
“你好几天没有出去了，我带你出去吃怎么样？就去你之前一直挺喜欢的那个渝州菜馆？”
“出去？我以为你不想……”不想我出去。
“好了，你去换件衣服等我们回来师兄也正好过来。”
他避而不谈的正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呆在家里这件事到底是我自愿的还是他，是不是他对我用了某些方法让我不想出去。
在他看来我是患者多一些还是恋人多一些？
我……是不是被控制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隐瞒
虽然启明明白自己的记忆停留在15天之前，但是和成珏出门看到的一些变化还是令他有些不能接受。
以前经常关顾的花店变成了小吃店，之前还在修理的某条街道突然就通了路，天策广场的巨型海报换了个明星。周围有种熟悉的陌生感，让人即别扭又害怕。
“不过是15天，怎么好像自己睡过了一个世纪。”启明坐在汽车的副座上看一旁飞驰而过的街道喃喃自语。
“别想太多，变化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只是时间长了变化凸显得更明显。”
“嗯。”启明应了一句把手覆盖在玻璃窗上，仿佛能通过这种办法来遮挡自己不由自主朝外看去的视线。
“至少渝州菜馆的口味还是没有变，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嗯。”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就要成真，启明依旧恹恹的，眼里没有什么神色。
渝州菜馆是两人在B市最经常关顾的餐馆了，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这里的菜品和H大旁边的那家“莫阑干”一模一样，但是味道比那边更和启明的口味。两个月前启明又犯了一次比较严重的胃病，成珏就再也没有带他来过这里，说是他一来这就控制不住自己吃重口味的东西。
在记忆还没有停滞之前，启明就曾自己偷偷跑过来，怎奈渝州菜馆的老板早已被成珏“收买”，看到成珏没有跟来硬是拒绝了一门好生意。此后启明多次耍赖撒娇让成珏放他过来吃，最后都没有多大成效。
看启明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成珏就想尽他所能挑起他的兴致，但看起来效果并不好。算了，顺其自然吧。
一路，两人再也无话。
吃过饭回来，成珏让启明陪他去睡一觉，却被拒绝了。
“启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直避着我。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是，给你夹的菜一口也没吃。”成珏拉过他的手，靠着他的身体坐在了沙发上。“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来，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要！”启明突然发难，一把推开他。
“启明！”
看成珏严肃下来的神色，启明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身子，声音软了下来，“我……你让我冷静一下好么。”
“好，我不靠近你。待会师兄来你跟他说，这样可以吗？”成珏从沙发上起身，慢慢远离他，在厨房的餐桌旁停下了脚步。
“好，那你先去休息吧，我就在这等罗医生。”启明绷紧的身躯松了下来，低着头把整个人窝进了布艺沙发里。
成珏深深地看了不远处那个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人一眼，转身回了书房。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又把我抵挡在了你的门扉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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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珏呢？”罗鸣进来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只启明，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他在书房。”
罗明正要往书房走，却被启明拦了下来，“罗医生，可以不要叫他吗？我想和你单独谈。”
罗明担心地看在启明和书房来回看了一眼，叹口气坐了下来。看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罗医生，你觉得……在他看来我是患者多一些，还是恋人多一些？”
“那你希望的答案是什么？”
罗明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静下来好好思考了这个问题。
良久，“我……不知道，我开始有些疑惑，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他。我似乎已经不能将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他了。”
“……”
“罗医生，你知道那本日记吗？”
“知道，它可以帮助你进行回忆。”
“可是我发现，有些信息不见了，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罗鸣没有立马回答，低下头用右手摩挲着左手腕上的手表好一会儿回答，“不在我这里。”
“既然不在你那里，”启明一个激动，“是在张成珏那里对不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
“你们……你是不是在监视我，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家里？！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这时候成珏突然从书房走了出来，“师兄，到时间了。”
罗明起身拍了拍启明的肩膀，“别想太多，你只要相信成珏对你的感情，他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那你们去哪！”启明急忙拉住了即将要踏出门的成珏。
成珏的脚步一顿，伸手把他的手拨了下去。“我们去师兄的咨询室，把你的病史整理出来，然后再讨论一下他你的病情。你在家好好休息。”
成珏没有看他，直接出了门，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启明突然觉得心里一空，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罗鸣在他们后面把这一幕收入眼底，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走后，启明回到客厅发现茶几上落下了一张折着的纸条，应该是罗医生留给他的。
启明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王默”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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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连忙去找手机发现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只不过没电关机了，看来我是很久没用过手机了？
也是，毕竟知道自己明天就会忘记今天的事情，那些时事新闻什么的看了也没什么意义，而且放在这种不能一眼就看到的地方，不用它的确是像是我会做出的事情。
打开手机联系了王默，才知道他被调到了B市的六合花酒店，而自己上一次联系他是7天前。
没错了，看来想要知道失去的信息是什么，只能从他那边拿了，但是今天太晚了而且也不知道成珏什么时候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