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自我修养 (sezaijie)

贾然：我有衣服，谢谢您。
马琦明：你的衣服全被我扔了，还有几件我看被皮皮叼走了。
贾然：[再见]
他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地捧着衣服看了眼价钱，顿时两眼一黑。
外边断断续续传来姑娘们活泼可爱热情洋溢的声音，只听马琦明道：“嗯，不错，都要。”
贾然：“……”
手机震动。马琦明：试好了吗？三分钟内出来，不然全买了。
青年立刻脱掉自己的上衣，套上了这件死贵死贵的印着动物图样的卫衣，蹦哒着换上了裤子，钻了出来。
马琦明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扬扬下巴，站在一边的销售经理了然，指了下衣服便离开了这里。贾然又怯又怕，反倒是不敢生气了，他坐在马琦明身边，撞了下男人的胳膊。
马琦明悠悠道：“怎么了？不喜欢？”
哒哒哒哒哒，贾然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看他没反应，马琦明把杂志扔在一边，随口道：“很可爱，很帅气，我很喜欢。”
“那你穿吧。”贾然小声嘟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没看出来你也是个衣服架子，就是太瘦了。”
“马总，这些东西只会让我如坐针毡。”
“今天下午就是带你出来买东西的。”
“我们去做些别的吧？”
“时间紧，任务重。等你护照签证办下来，我们还是直接去意大利。”
贾然：“……”
自说自话的男人微微一笑，闭上了嘴。
一圈下来后，头上戴的身上穿的手里拿的脸上用的，贾然所能想象到的和他想象不到的东西全被买了个遍，贾然跟在马琦明身后一脸菜色的看着商场的负责人巴结的和他聊着天，再回头看看推着车上面堆满了“战利品”见怪不怪的保镖，还有站在门店边上假意工作实则围观的销售们，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真能逛，他默默地想着。直到后来两人彻底在一起后他才得知，马琦明人生的一大爱好便是买。
前面聊着天的两人停下脚步，贾然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没想到您竟然会来我们这，小王跟我说时我还以为他看错了。”商场负责人笑着说，“真看到您了，我反而怀疑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马琦明没有说话，他露出一个笑容，对方知趣的结束了话题。
坐进车里，贾然扭头看着外边推着车去送东西的保镖，一脸麻木。
“饿了吧？”马琦明问。
“不饿。”贾然疲惫地说着，抹了把脸。
“我已经订好了餐厅，”马琦明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只有我们两个，不用拘谨。”
他扭头怔怔地看着马琦明认真的侧脸，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第42章
贾然的身体大多是皮肉伤，因此尽管马琦明放了话让他休息，但青年依旧倔强地在周一按时打卡，就这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工作了一星期。
周五早晨，办公室里蔓延着每周一循环的喜悦气氛。Cassy坐在桌前，扒着眼皮，精准地将一只隐形眼镜戳进眼中。
“早。”贾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冲着大家摆摆手，随后径直走到女人工位前。
“早啊，小然。”她倒扣镜子，冲着青年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贾然把手中拎着的豆浆放在Cassy桌上，扭头看了眼玩手机的同事们，低声道：“请个事假，马总安排我下周一出差，周五回来。”
Cassy接过豆浆，随手抓了一把糖塞进他衣服前的口袋中。
没人意识到他和马琦明之间发生了什么，Cassy却隐约察觉到了点变化。比如中午吃饭时马总会让助理点两份一样的送过去，比如马总近期频繁的加班，比如贾然在对待马总时更加冷淡的神色。
再比如这件尽管和他之前穿的一模一样，手感却完全不同的上衣。
正版的就是他奶奶的好，但真他姥姥的贵啊……她收回手，微笑着说：“出差请什么假呀？直接走出差申请就可以了，和之前一样。”
“走事假吧。”贾然摸了摸鼻子，看似为难却不容拒绝。
Cassy扬起眉毛，随即点点头：“可以，申请后微信通知我。”
目送着贾然离开，Cassy拿起镜子，撑开眼皮，塞好另一只眼镜，世界总算一片光明。
这两人绝对有八卦！
办公室里，贾然把马琦明办公桌上的文件拿到自己桌上，边吃早饭边了起来。
马琦明发烧了。
他出门的时候男人才刚刚醒，喝了点水后便被匆匆赶来的医生强行按在了被窝里，禁止出门。这场病来的其实早有征兆，周四的时候他便觉得喉咙痒，贾然找了感冒药给他，马琦明却不吃，还一直吹嘘他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病过。无奈之下只得作罢，但当晚，马琦明还是让贾然回到三层他原来的房间休息，其目的自然是担心他被传染。
从那日惊心动魄的购物之旅后，贾然就被强制性的搬到了马琦明的房间住下。
怎么满脑子都是他？
贾然看了眼手中空空如也的袋子，再看了看桌上一行也没读进去的文件，叹了口气。马琦明对他的信任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这周一将由他一个人飞往F省，拿着男人给他的卡去给他们的新公司置办器械。
——晓江茶业有限公司。
“所有的花销都刷这张卡，包括你自己的吃住行。当然，还有你自己想买的东西。”
把玩着手中的卡，贾然发出一声嗤笑，心中除了苦涩外，便是对自己无情的嘲弄。
他这算是什么？傍上大款了？
如果我能接受这么大的地位差就好了，他自言自语道：“贾梦的事情再也不用担心了，住宿解决了，工作事业有了保障，性生活……都堪称完美是吧？还有一个我喜欢的、至少目前也喜欢我的人，但我现在可是同性恋了。唔……所以不能生孩子……不生也好，我不会是一个好父亲的。”
手机叮咚一声，唤回了青年越飘越远的思绪。他收起卡，团起塑料袋，连带着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同扔进垃圾桶中。拿起手机看了眼，在看到名字时一愣——
荀鸣：你要回F省？一起吧。
贾然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荀鸣冷冷清清地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贾然咽了口唾沫：“荀、荀哥，好久没联系，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差？”
“唔，楚天跟我说的。”
贾然满脸黑线，难道自己的事情马琦明告诉楚天了？！
荀鸣：“马琦明和楚天说你遇到点问题，他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又不能陪着你。正好我也要去那边一趟，给你免费当一次保镖吧。”
贾然语塞。
“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等等！”压下心中沉甸甸地那份感情，他不好意思地问，“你们不是在H省拍戏？荀哥你为什么要去F省？”
听筒那边发出一声轻笑，荀鸣道：“取景。好了，票我来定，周一早晨我开车来接你，拜。”
电话挂断。
贾然：“……”
他又一次残忍的体会到了马琦明和他之间的距离。因为好兄弟不放心，所以大明星楚天派他的小情人送我去出差？！
敲门进来的Cassy：“……”
“小然，回魂了！”
下班时间到，贾然少见地放弃加班，时间一到便打卡走出公司。老温在隔着一条街的地方等他，青年贼眉鼠眼的扫了一圈发现周围没同事后，灵活地钻进了车。谁知到了家却扑了个空，马琦明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了。
想着还有周末两天时间，不用太着急，却没想道周六一早荀鸣便开着车来他们家门口按喇叭。来不及和马琦明当面告别，他给男人发了条“我走了”的微信便拎着行李上了车。
“收拾得很快。”戴着副墨镜的荀鸣酷酷地握着方向盘，主动开口。
贾然系上安全带，说：“提前就收拾好了，不然也来不及。今天就走吗？”
荀鸣“嗯”了声，他按下按钮，开始导航。
“……”等了半天的贾然这才知道，荀鸣已经说完了。好吧，他悻悻的想，自己问的没毛病。
他探究地问：“楚天大神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什么问题，他的戏份拍差不多了。”
贾然震惊。
荀鸣歪过头看了看青年的表情，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天哥急着退圈，让编剧改剧本直接把江朗写死了——第三部换主角了。”
就算这样，这也快过头了吧？这才多久……贾然咋舌。
“那你们接下来就动身去美国了吗？”
荀鸣：“在国内待一段日子再去，唔……听他的。对了，明天晚上剧组要给他摆个欢送仪式，你也一起来玩。”
贾然瞪大眼睛：“我我我我……我也能去？”
“当然。应该就差几个镜头了，拍完了等你一起回B市。”
太棒了！贾然想。
“太麻烦了。”贾然谦虚。
“没什么麻烦的，”荀鸣勾起嘴角，他打开音乐，显然心情不错，“我和楚天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在一起旅游，趁这段日子彻底放松一下吧。之后就要去美国了。”
贾然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再说到他们要去美国时，荀鸣好像不是那么开心？
他想了想，问：“荀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回答了。”
荀鸣扭头看了他一眼，点头。
“那个……你在认识楚天之前是干什么的啊？”
沉默了片刻，荀鸣道：“应该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