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之差 (菜无疾)

　　应羡玉更加尴尬了，“不是，我只是担心他，因为他消失太久了，打他电话他都关机。”
　　“那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叶添童轻笑，“既然你当初不能给他回应，你现在还要问这个干什么？”
　　“我……”应羡玉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顿，补充道，“朋友之间也可以相互关心啊？”
　　“那你们之间是朋友吗？”
　　叶添童的话叫应羡玉霎时语塞。
　　他思考了许久，都没能搜索到两个人是朋友的证据。至多不过是一起喝过酒，其他，那些都算什么呢,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把萧离初当作朋友的。
　　“我们……”
　　“所以，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叶添童挑眉，“你确定你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应羡玉已经完全有点听懵了。
　　“你也知道，他喜欢你，而你给不了回应。既然他现在选择这种方式与你告别，不是正好可以让你少了烦恼，为什么他走了，你反而还要去寻找他的下落了呢？或者是因为在添苏住院那段时间里，你或多或少有些感动，所以，心里对他起了感觉？”
　　“我的确很感激他。”
　　“感激？除了感激呢，你以为他在意你的感激？”叶添童静静地看着应羡玉的反映，她知道此刻的应羡玉心内的矛盾与纠结，但是只有一点一点打破这样的束缚与包裹，应羡玉才能坦然面对他的心。
　　“怎么不说话，所以，应羡玉，请你告诉我你的心，你对萧离初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对待？”
　　“我……”
　　应羡玉吞吞吐吐，叶添童反而更加的确信了，“我问你，如果当初是离初先和你告白的，你现在还会和添苏在一起吗？”
　　应羡玉愣了愣，这话当初萧离初问过，他没有即刻答出来。
　　现在叶添童又再次提出来了。
　　应羡玉依旧不能即刻回答，因为他不确定。
　　“为什么犹豫了？”
　　应羡玉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实话实说，“这个问题，那天晚上，萧离初问过我。”
　　“哦？”
　　“他问我，如果是他先告白的我，是不是我们会在一起。”应羡玉抿唇，最终摇了摇头，“但我回答不出。”
　　“但今天我问你你还会和添苏在一起，你同样也回答不出。所以，你连你自己的心都不确定。”
　　“可我确实是喜欢叶添苏的。”应羡玉急着去认证一些什么。
　　“是的，你是喜欢叶添苏。”叶添童叹息一声，“但是不否认，其实你也喜欢着萧离初。”
　　“喜欢萧离初？”应羡玉呢喃一句，似乎不愿意接受叶添童这样的说法。
　　“难道不是吗？”叶添童却像是看透了所有似的。心跟明镜似的透亮。
　　“既然对他没意思，就该对他放任不是吗？”
　　“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当朋友？别把当朋友掩盖一些本质，你的心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应羡玉脑子现在涨得很厉害。很烦恼，也很抑郁。潜意思里的一些东西因为被叶添童的话在慢慢地刺激出来。
　　的确，他心里是对萧离初有点期待。他从一开始就对萧离初的容颜感到惊艳和难以忘怀，但是因为克制了，所以没有想入非非。知道萧离初对他的喜欢，其实心底里是高兴的，他对自己的好，无法用言语表达。但他和叶添苏在一起了，所以，就不会再去想象他和萧离初怎么样。
　　“你曾经说过，萧离初和叶添苏同样给不了你任何的安全感，其实，你内心就是期待着他可以给你的。所以，你对他不是朋友之间的友谊，你是喜欢他的。”
　　喜欢？应羡玉像是□□一般地在叶添童跟前，他慌张地猛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的内心现在慌乱得不得了。
　　他有点不能够接受这么花心的自己。
　　“你不用感到这么的手忙脚乱。”叶添童轻轻笑了笑，“如果你可以喜欢离初，我很高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离初幸福。”
　　应羡玉愣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开口，“那么叶添苏呢？”
　　叶添童话一转，随后轻佻一笑，“既然他们两个人从小争到大，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双赢？”
　　叶添童的话很露骨。
　　应羡玉不能够接受，心中有一股无法妥协的执拗。
　　他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叶添童会有这种想法。
　　“你觉得奇怪？”叶添童莞尔一笑，“应羡玉，当局者的世界里，自己永远都看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我说这些话，的确是光凭嘴巴一句，但我想与你说，如果你真的选择放下了离初，那么你就应该彻底，不要再去寻找他的下落。如果，你到现在或者以后还在想着他，那么你就该重新思考三个人的关系。”
　　应羡玉其实明白自己的心。但有的时候不得不被现实所打败。
　　“即便我想着他，但我不能够和萧离初在一起。我或许也会思念他，但是，最终只会从别人口中打探他的消息，他的生活，既然不能奉陪，那就还是不参与了。”应羡玉想了很久，才与叶添童这样说。
　　叶添童挑眉看着应羡玉。
　　“或许这样说有些残忍，但如果硬生生地还将他牵扯，只会更残忍。叶添苏从鬼门关一趟，那么大的代价，最终才使大家默认了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如果我还选择了萧离初，那么要得到这样的默认，又要经历了些什么呢？不管是萧家，还是叶家，都不能够交代。我不能让叶添苏再难过，同样，我也不能让萧离初重蹈叶添苏的覆辙，实在太不值。”
　　应羡玉理清了所有的思绪之后，反而淡然了。
　　“你的意思你最终不会和离初在一起，但是你却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是的。”应羡玉顿了顿。有些羞于言语，“的确，我对萧离初……”
　　他言至此，没有说下去。但是叶添童能够理解他什么意思。
　　“听到你亲口承认喜欢离初，我觉得就已经足够。”叶添童低下头，独自呢喃，“既然你已经替自己做好了主意，我奉劝你不必再去寻找他的下落，也不必再去任何人的口里打探消息。”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我，我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叶添童挑眉一笑，随后起身拿着包要走。
　　应羡玉急着起身，“这么说，你的确是知道他的下落的对吗？”
　　“我不知道。”
　　叶添童干脆利落地回答叫应羡玉一愣。
　　叶添童什么话也没讲，就直接离去，留下应羡玉一个人，颓然地坐在位子上。
　　应羡玉很疲倦，莫名地疲倦。
　　有一种心焦力竭地感觉。

　　第五十九章

　　聂华师进来这个咖啡厅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个身影莫名有些熟悉。
　　他盯着看了很久，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应羡玉。他挑了挑眉，随后就近选了个位置暗暗观察他。
　　那人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一直低着头，过了会从身上掏出了手机，他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的光映射在他的脸上不明不灭，随后他终于动了动，看行为举止应该在拨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接起来，他就一直持续着拨打。虽然还坚持着，但明显他的脸色因为电话的长时间接听失败而面色低沉。
　　聂华师莫名好奇。拿眼睛瞥了一眼，才看见应羡玉一直在打的电话所属名在手机上显示的是萧离初。
　　聂华师有些震惊，下意识又去看了一眼应羡玉。
　　看起来，这个应羡玉对于离初的“失踪”果真是耿耿于怀的。原本他并不想“多管闲事”，但出于想要知道应羡玉究竟如何看待萧离初，聂华师不住开口道，“离初很小的时候，我总是会带几杯这里的奶咖啡去接他回家。他总是说他爸不允许他喝这些，所以，总是会在我的车子上偷偷解决。这么多年了，服务员都轮了几轮，但索性味道还还是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他在某个地方能不能喝到这个了。”
　　闻言，应羡玉即刻将头抬起，视线与聂华师相对。
　　他问道，“不好意思，请问先生你知道萧离初在哪里吗？”
　　还挺懂礼貌。聂华师闻言笑了笑，随后慢悠悠地架起了双脚，“你是在问我吗？”
　　“是的。刚才听你说的话，我感觉你对萧离初很熟悉。”
　　“那你怎么知道我口中的萧离初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萧离初呢？”聂华师并不想就这样干干脆脆地告诉应羡玉萧离初的踪迹。看着应羡玉莫名心急的样子，聂华师略微替萧离初高兴了片刻。
　　“不好意思，萧离初是我的朋友，这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朋友？”聂华师故作愕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离初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应羡玉一愣，随后略微心虚地低下了头，但是很快收敛了情绪，“我们之间的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什么样的误会可以说出来听听么？”看着应羡玉面露男色，聂华师挑了挑眉，“不方便说？”
　　“我们两个之间的误会，比较的复杂。”应羡玉犹豫了片刻，才缓缓道。
　　聂华师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比较的复杂。毕竟离初的事情，我知道地不少。”聂华师顿了顿，又道，“包括他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