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灼华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教学楼，停在楼梯边。他朝溜溜示意，溜溜便迎上那些混混。混混们一开始没注意到这只小黑猫，直到溜溜飞扑向其中一个人。
“靠，哪来的野猫！”混混骂骂咧咧，想把溜溜打飞。溜溜利爪勾出，扣住混混的衣袖，踩着混混的胳膊跳到他头上。
看不见的魔气溢出，混混们东倒西歪，一个个像喝醉了一样昏昏沉沉。溜溜喉咙里发出音韵不同的喵喵声，有点像唱歌似的。其实这是低级恶魔兽的吟唱，它也是会使用魔法的。
溜溜吟唱完，混混们如同傀儡一样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走向袭击者所在的教室。混混们把袭击者拖了出来，押到溜溜面前。这时溜溜和陶灼华都走到教室外了，溜溜便向尊主邀功。
陶灼华蹲下去看那个袭击者，混混掀开对方的鸭舌帽，是郑洋气。
郑洋气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几天没见，他身上的魔气已经浓郁得像个异世界低级生物了。难怪郑洋气能突破“倒霉”袭击自己，身具这种程度的魔气，地球世界对这个居民的影响会削弱。
这一次溜溜又洒下了魔气，这些混混可能也会堕落。陶灼华有点头疼，不处理魔气，这些人放出去做坏事怎么办呢？
陶灼华思索片刻，决定再带个低级天使兽过来净化一下。
解决了魔气的小小问题，陶灼华就问郑洋气：“你说的照片在哪里？”
郑洋气邪气一笑：“照片？我放在一个人那里，让他每天给你送一张，如果你答应赴约，就把那些照片全部打印几十份，去你们学校的天台上往下面撒。”
陶灼华有点生气：“那我过来找你做什么呀！”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待在郑氏大楼等郑鸣蛰下班。
尊主生气了，溜溜爪子一挥，混混们就把郑洋气摁到了地上。
此时的郑氏大楼，郑鸣蛰开完会上楼，进休息室没看到陶灼华，问助理：“他呢？”
助理说：“他找同学玩去了。”
郑鸣蛰走到休息室里打电话给陶灼华，陶灼华接了，郑鸣蛰笑问：“和同学玩？”
陶灼华细声细气地说：“对呀，我去学校找猛哥他们。”
郑鸣蛰问：“为什么忽然又去学校了？”
陶灼华支支吾吾说不上话，郑鸣蛰说：“告诉我，我不希望去找别人问你的事。”
陶灼华：“有人在学校楼上撒我们的照片。”
郑鸣蛰沉默片刻，说：“别进学校，在外面找家店等我。”
陶灼华：“没关系，我去抓住那个人。”
郑鸣蛰：“听话，我马上到。”
陶灼华轻声说：“你怎么老是要我听话？我又不是寄生藤，我能解决的。”虽然总是不小心毁灭地球。
郑鸣蛰温声说：“我担心你进了学校不愉快，学校的领导们会很严厉的。”
陶灼华：“我到学校了，你快来。”
陶灼华挂了电话。
郑鸣蛰揉了把头发，下楼取车。
陶灼华付钱给的士，后座上一个混混拖着郑洋气下车。司机拦住陶灼华开副驾门的手，问：“他们是不是胁迫你？我开车送你去警局。”
陶灼华乖乖摇头，拉开车门下去，走向校园。他打电话给春晓，问：“你们在学校吗？”
春晓说：“没呀，我们三个逃课了，正在去棉花厂路。”
陶灼华说：“哦，我从那里出来了。你们别去啦。”
陶灼华走进学校里，老远就听到操场上教官们都在叫嚷：“看什么看！跑步！不许看热闹！”
宿管阿姨们跟几个老师一起走在花坛里翻找，不时找出一张照片来。溜溜眼尖，窜进草里叼出一张来，陶灼华接过看，照片上是他和郑鸣蛰牵着手在河边散步，两个人都被路灯照得轮廓金黄。
宿管阿姨们一边捡照片，一边议论纷纷：“这大学生了谈个恋爱，怎么还被人撒照片呢？”“我还以为是艳照呢！什么年代了，亲嘴都拍照了。”“就是嘛，看这小姑娘还蛮漂亮咧，我怎么没在新生宿舍见到呢。”
溜溜“喵喵”两声，很得意，尊主长得太好看，宿管阿姨们以为他是女孩子。
陶灼华盯了溜溜一眼，这好像没什么能得意的吧。
老师们也在议论：“查到这小姑娘哪个专业的没有？”“没呢，那个撒照片的又昏了，谁知道啊！”“撒照片撒到从楼顶摔下来，搞笑！幸好楼不高，下面还有生物学院的大棚和树接着。”
陶灼华听了会儿，收起照片走了。
溜溜开着路，陶灼华上了顶楼，因为有人坠楼，楼上有警察在，还拉了警戒线。
陶灼华走过去，看见小李警官正拿着一大包照片看，看得一脑门汗。陶灼华走到小李警官旁边，小李警官扭头，脑门上的汗就滑了下来，头大地说：“你……唉，到底谁针对你啊！”
陶灼华示意溜溜把混混和郑洋气押过来，心里嘀咕：我还没针对他们呢！
郑鸣蛰赶到学校里，先发了消息给陶灼华，又见了校领导，接着去顶楼看情况。一上顶楼，郑鸣蛰就看见陶灼华蹲在角落里。郑鸣蛰道一声“失陪”，走去角落看陶灼华。
郑鸣蛰问：“心情不好？都让你在外面等我……”
郑鸣蛰话音断了，他发现陶灼华在精心挑选照片。
陶灼华仰头看他，柔软的黑发全垂到脑后，露出一张毫无攻击性的脸蛋，精致得像个珍宝。
郑鸣蛰说不出指责的话了，也毫无形象地蹲了下去，伸手拿几张照片看。陶灼华小声说：“最好看的几张我都留着了。”
郑鸣蛰笑问：“喜欢？”
陶灼华点头：“我连相框都准备好啦，是龙神尸体做的，龙神尸体每个部分都是宝藏，鳞片是水波石，骨头是秘金，背上还长了十八棘的龙晶。”
郑鸣蛰失笑：“听起来很厉害。我们一起去拍照片吧，叫上小叔和姜女士。”
陶灼华点头。
郑鸣蛰又看看照片，照片上他和陶灼华依偎在一起，陶灼华刚成年，还是个大孩子，身量初成，留着少年般的青涩，还有几寸身高好长。而他年近而立，背影高大，穿着西装，全没有青春味儿，是个在社会站稳跟脚的成熟男人。
郑鸣蛰呢喃：“灼华，后悔吗？”
陶灼华歪头看他。
郑鸣蛰：“世上人总对准弱者去欺凌，我们的关系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当那些心怀恶意的人想攻击我们，他们就会针对你。我也会受到影响，但大部分的压力都会由你承受。”
陶灼华问：“什么压力？”
郑鸣蛰：“别人的看法，你的朋友、同学、老师甚至不熟的人，他们或许会用语言伤害你，他们的眼神也会变化，会在眼睛里摆上失望和厌恶。”
陶灼华说：“那些关我什么事呀。”
陶灼华腿很长，他蹲着的时候膝盖能过肩。于是他把双手和脑袋都搁到膝盖上，蹲成一团，是个温顺得要命的姿势。
陶灼华嘴巴微撅，咕哝：“这种朋友我不要，如果不是我的朋友，那他们怎么想、怎么说、怎么看，我也不在乎。”
陶灼华双眼亮晶晶的，睫羽像春花垂落的花瓣，柔软娇嫩。他凝望郑鸣蛰，说：“我只在乎你呀。”
郑鸣蛰心软得不行，不由地去抚摸他翘起的睫毛，惊得陶灼华睫羽扇动，刷过他的指腹。
郑鸣蛰把陶灼华拉起来，走到小李警官那里。几个校领导也在，郑鸣蛰介绍陶灼华给他们认识：“照片里的另一位当事人。”
陶灼华腼腆地笑了笑，郑鸣蛰也笑了笑：“他本人持有郑氏10%的股份，也是郑氏的股东。”
大家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小李警官，他惨叫一声：“……靠，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上次不说！案子更复杂了。”
校领导们和陶灼华握了握手，郑鸣蛰不动声色上前半步，引着其他人和自己谈话。他仿佛不是身处一个脏兮兮的楼顶，而是在什么社交场，游刃有余地和别人谈天说笑。
陶灼华把手里的照片收拾好，郑鸣蛰聊天中还记得回首微笑：“你喜欢的话，等会儿我们去找家店放大，挂到墙上。”
陶灼华期待地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郑鸣蛰社交完了，回来拉着他离开学校。
郑鸣蛰笑道：“没事了，照片都会回收。”
陶灼华问他：“我什么时候变成郑氏的股东啦？”
郑鸣蛰凑到他耳边，亲昵道：“今晚就是了。”
陶灼华说：“那，我把尊主的宝座分你一半。你将是异世界的第二主人，一人之下，众神之上。”
郑鸣蛰揉乱他的头发，纵容他的胡言乱语，笑着接道：“好，我在你之下，你的世界之上。”
第13章 第 13 章
13
郑鸣蛰带着陶灼华去街边照相馆拍照片，留下郑家大宅地址后，两人回郑氏集团。郑鸣蛰开着车说：“小叔和姜女士过几天又要出远门了，我想趁这几天和他们谈谈。”
陶灼华问：“谈什么？”
郑鸣蛰说：“我们两个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先和他们谈好。你觉得这个时间可以吗？”
陶灼华点头：“可以呀。”
陶灼华正在摁手机，他对春晓说：“我去拿照片的事，别告诉鸣蛰哥哥。”
春晓自然站在小伙伴这边：“好呀，学校没事啦？”
陶灼华：“嗯，警察抓了人。”
春晓：“唉，那没我们什么事了，我带他们去吃冰激凌吧！你来不来？”
陶灼华：“不了。”
车进入郑氏大楼的停车库，郑鸣蛰给陶灼华拉开车门，笑问：“和谁聊天？”
